李小乐瘫在椅子上，心跳如擂鼓。
五十万！八百万诚意金！那些金光闪闪的数字还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砸得她头晕目眩。
她看着墙角那个鼓囊囊的深灰色麻袋，只觉得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难以抑制的诱惑，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
五十万啊！一包！一克就是一万！而之前她给粉丝抽奖的茶叶一包才10克，墙角那麻袋里……得有多少包，多少克？
她猛地摇头，试图驱散这个念头。
不行不行！怎么能……可是……那是五十万！一包！不是五十块！有了这笔钱，下辈子房租都不愁了！圆圆的顶级猫粮自由了！直播设备想换就换！甚至……甚至能给哥哥换更好的电脑？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油桶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李小乐心中的的火焰。
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墙角，几乎是扑在麻袋上，手忙脚乱地拉开拉链。
那股混杂着泥土、草叶和陈年气息的味道再次扑面而来。
她强忍着，像挖掘宝藏一样，双手插进那堆干枯、杂乱、毫无美感可言的植物混合物里。
花瓣？有！枯黄的，暗褐色的，皱巴巴的，混杂在细碎的枯叶、干瘪的根茎和细小的泥土颗粒中。
草叶？更多！长长的，短短的，各种形状的，大多失去了水分，蔫蔫巴巴。
她小心翼翼地挑选着，把那些勉强能看出是花瓣和较大片草叶的东西扒拉出来，堆在一旁。
看着眼前这一小堆“精华”，李小乐的心怦怦直跳。
不行，太少了！这品相也太差了！跟之前送出去那些精心挑选、看着顺眼的花瓣完全没法比！谁会花五十万买这个？
她咬咬牙，又狠狠心，用力把麻袋拖到客厅中央。
她找来一个干净的塑料盆，开始更仔细地分拣——把那些最完整的、颜色还稍微能看的花瓣和相对宽大厚实的草叶挑出来，小心翼翼地抖掉上面的碎屑，放入盆中。
那些细小的叶子、碎花瓣、根须和明显的泥土块，则被她嫌弃地扫到一边。
这个“精加工”过程耗费了她近一个小时，累得她腰酸背痛。
最终，盆里堆了浅浅一层——大约四斤左右——勉强能称得上“茶叶”的东西。虽然依旧参差不齐、品相不佳，但至少看上去“干净”了许多，也“精华”了许多。
看着这四斤“神仙茶”，李小乐的心脏再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四斤！就是两千克！按之前大佬们喊的五十万一包算……李小乐掰着手指头，脑子算不过来了，只觉得眼前全是飞舞的零！
不行不行！五十万太夸张了！她自己都觉得心虚！而且哥哥要是知道她把“垃圾”卖这么贵……虽然是他自己说随意的……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五十万不行，那……十万？十万一包？要不，多装点？一包装一两50克？一包十万元？
十万元一包……好像……好像也不是不行？毕竟之前五十万一包（10克）都有人抢！她打定主意，十万元一两！每人限购二两！这样既能控制数量，又能显得稀缺！对！就这么办！
她立刻拿出手机，登录“乐子星球”直播平台的后台商城管理界面。
手指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颤抖，好几次输错了商品名称和价格。
商品名称：【乐子星球特供·神品安神灵茶（限量珍稀版）】
规格：一包（50克）
价格：100,000.00元（大写：壹拾万元整）
库存：40份。
限购：每人限购2包（即二两）
备注：本茶品为纯天然草本精华，经特殊工艺秘制，安神醒脑，效果因人而异。直播间独家发售，数量有限，售完即止！不退不换！
看着那个刺眼的“100,000.00”，李小乐的心还是狠狠揪了一下。
十万元！一两！真的有人买吗？万一没人买……那多丢脸？万一哥哥知道了……她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但她很快给自己打气：试试！万一呢？那些大佬可是眼都不眨就刷几十万礼物的！
说不定真有人愿意为“神仙茶”买单！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她深吸一口气，点下了【上架】按钮。
当晚，李小乐特意开了一场直播。她没有提茶的事，只是像往常一样聊天、打打小游戏。
但直播间的气氛明显不同了。弹幕里不断有人刷：
[乐子！神仙茶上架了？！]
[看到了！十万块一两？！乐子你认真的吗？]
[卧槽！十万！乐子你飘了！]
[虽然很想要……但这价格……]
李小乐假装没看见，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她强装镇定，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商城后台的数字纹丝不动。
李小乐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完了完了……果然没人买……丢人丢大了……她甚至开始后悔，想着要不要偷偷下架算了。
突然！
手机提示音“叮”地响了一声！
后台商城显示：【用户Id“松鹤闲人”已成功下单“乐子星球特供·神品安神灵茶（限量珍稀版）”x2份，总价：200,000.00元】
李小乐：“！！！”
她眼睛瞬间瞪圆！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两……二十万？！真有人买了？！还是二两？！
紧接着！
叮！叮！叮！叮！
提示音如同密集的鼓点疯狂响起！
后台订单像开了闸的洪水般涌来！
【用户Id“昆仑望月”下单x2份，200,000.00元】
【用户Id“茶痴老学究”下单x1份，100,000.00元】
【用户Id“宁静致远”下单x2份，200,000.00元】
【用户Id“……】
订单页面疯狂刷新！短短几分钟内，40份库存！瞬间清零！
支付成功的提示音连成一片！
平台后台清晰地显示，李小乐的账户余额，如同坐上了火箭，疯狂飙升！六十万、八十万、一百万、一百二十万、一百六十万……最终定格在一个让李小乐彻底窒息的数字上！
四百万！！！
整整四百万元！在几分钟内，如同幻梦般，砸进了她的账户！
直播间弹幕彻底疯了！
[卧槽卧槽卧槽！卖光了？！！]
[四十份？！四百万？！几分钟？！]
[大佬们是真不把钱当钱啊！]
[乐子！你发了！真·一夜暴富！]
[乐子哥！快出来看！你妹成富婆了！]
李小乐完全懵了！她傻傻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长到需要数好几遍零的数字，大脑一片空白，手指冰凉，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四百万！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就这么……到手了？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沙发上的李秀。
李秀似乎刚结束了一场高强度的星图推演，屏幕上巨大的“完美通关”徽章正在闪烁。
他放下鼠标，拿起手边那个印着卡通猫爪的旧保温杯，拧开盖子，凑到唇边。
保温杯口热气袅袅。
就在那升腾的白雾缝隙中，李小乐清晰地看到，杯口边缘漂浮着的，不是什么顶级茶叶，而是几根……焦黄枯卷、毫不起眼的……干枯茶梗！甚至还有一小片半焦的叶子碎屑！正是她刚才“分拣”时嫌弃地扫到一边的“垃圾”！
李秀似乎毫无所觉，极其自然地吹了吹杯口的浮沫，喝了一口，眉头都没皱一下。
然后，他随意地瞥了一眼因为巨大冲击而石化的妹妹，目光扫过她手里那台屏幕还亮着“四百万余额”的手机，眼神平静得如同古井深潭。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仿佛只是确认妹妹还活着，又仿佛是对那四百万数字的漠然回应。
随即，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屏幕，新的一场星河战役正在加载。
墙角，那个被掏空了大半、瘪下去不少的麻袋，依旧静静地堆在那里，像是一个无声的、巨大的黑色幽默。
李小乐呆呆地看着哥哥，又看看那堆“垃圾”，再看看手机屏幕上那串滚烫的、代表着凡人巨大财富的数字……
巨大的荒诞感、不真实感、狂喜和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恐慌交织在一起，彻底将她淹没。
她好像真的……一夜暴富了。
但暴富的源头，是哥哥用来泡水喝的……枯枝败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