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仔细观察着东方一一的神色,她眉头紧锁,牙齿紧咬着下唇,眼神也有些恍惚,这个状态是无法伪装出来的,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一会儿找个地方,你跟我说说具体的情况吧。”白南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冯马那群人的视线时不时扫向他,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提议道。
东方一一点了点头,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假装淡定地调侃白南:“你现在后悔让我把东方家的实权交给冯马吗?纵使你们投靠了西霏,往后的路也不好走。”
“男子汉大丈夫,做出的事情是不会后悔的。”白南说完就要往前走,继续勘察现场的情况。
东方一一叫住他:“其实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帮你,只是因为你的目的和我很相似,并不是因为我们真的是朋友。”
“是吗?”白南勾了勾唇角,“那就最好不过了,往往有共同利益的人才能被长久的绑定,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东方一一一愣,目送白南的背影离开,眼里透着意味不明的光。
白南继续观察着现场。
仗着西霏的“人势”,现场已经被西霏的人完全霸占了,其他玩家只能被拦在外围大眼瞪小眼。
因此白南有了更大的施展空间,也不会被其他人打扰。
白南没有仔细看过尸体的脸和身体的具体情况,但目测看来,死者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体重也有150斤左右,这样一个男性死者,想要被人运送到地下的空间是很困难的,一个女性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量,那极有可能是一个力气很大的成年男性背着或是两个及两个以上的男性抬到了这里。
现场有很多四散的泥土,说不定能在这些泥土中找到混在其中的脚印。
于是白南便根据泥土的轨迹仔细寻找起来,脚印他倒是没有找到,反而顺着泥土的痕迹,找到了一处下水道的出入口,他判断死者就是从这处出入口被运送到下水道的空间里来的。
白南将窨井盖打开爬到了地面上,几乎在窨井盖被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恶臭味便迎面而来,白南需强忍着才不至于让自己呕吐出来。
这里是一处极为隐秘的下水道出入口,在一楼船舱很背的一个角落里,周围都被垃圾所覆盖,透过垃圾的缝隙,勉强能看见前方的建筑物。
“这里是垃圾场。”一道声音从白南的下方传来,武一鸣不知道何时摆脱了冯马等人的牵制,走了过来。
“你知道这里?”白南低头询问,顺便将窨井盖合上,顿时,那种难闻的恶臭味便被阻隔在外,但还是有些味道飘了进来。
“我当然知道这里。”武一鸣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吞云吐雾起来。
白南不喜欢这个味道,武一鸣便远离了他一些。
“本来这处下水道入口应该被我封死的,虽然隐秘,一般人也不会过来,但是味道太大了,靠近一点都受不了,但这里对我而言有特殊的意义。”
白南闻言心里忽然一“咯噔”,似乎隐隐预感到了武一鸣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和白语遇见的地方。”缭绕的白色烟雾遮挡了白南的视线,他看不清武一鸣此刻的表情。
“那时候我们刚进入百人藏凶游戏不久,大家互相不认识谁,都很防备和警惕,而白语是大家最要防备的人。”
“为什么?”白南问。
武一鸣轻笑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很美好的回忆,他眼角也出现了一些微笑的纹路。
“因为你姐姐她太厉害了,连续几场藏凶游戏,都是她第一个找到凶手,并藏凶成功了,所以大家都很忌惮她。这种人处得好了自然是你得力的伙伴,处的不好了就是你最强劲的对手。”
武一鸣说着垂下眼眸,“你知道的,白语的性格向来是独来独往的,甚至比顾青那小鬼还要执拗和霸道,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要是被她拉入黑名单的人,做梦都别想靠近她方圆五里地。”
武一鸣的形容让白南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想白语是这么霸道强势的人吗?
好像是的……还记得小时候白南不肯写作业,白语直接不给他吃饭,硬是饿了他两天两夜,最后还是白南忍不住饥饿,向白语求饶,并且保证再也不会不写作业了……
这些记忆好近,近到白南一想起,甚至都能回忆起当时白语脸上的表情;这些记忆又好像很远,远到要不是武一鸣提起,白南早就将这些回忆抛诸脑后……
“我和白语就是在这个垃圾场正式认识的。”武一鸣的低沉声音将白南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当时正进行一场藏凶游戏,白语率先发现了线索,并将线索掩藏了起来,几个玩家想要抢夺白语的线索,便在附近埋伏她,当时的白语受了重伤,就倒在垃圾场里,是我把她救下来,藏在了下水道里。”
武一鸣的一根烟已经吸完,他环顾四周:“当时这边的下水道还没有被我改装成密室,就真的只是简陋的下水道,甚至还有不少老鼠,我把白语藏起来后,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替她包扎伤口,还是白语醒来后教我的。”
“怪不得。”白南摇了摇头,“你的包扎手法一点都不像是给活人包扎的手法,原来是跟我姐姐学的。”
“所以那个时候你一听我是医生,还救了东方姚一命,就知道我在说谎了?”武一鸣问。
白南挑挑眉不置可否。
武一鸣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又提起了白语:“后来白语的伤好了,因为这件事,她对我逐渐产生信任,把我当作了她的伙伴。因为我是个工程师,性格也很I人,所以白语建议我改装这个下水道,作为我们藏身的重要基地。这些年,就算白语不在了,我也一直在改装这里,这才有了你们现在看见的四通八达的样子。”
武一鸣边说边抚摸着近旁的墙壁,就像在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