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入海德堡,卡尔靠在车厢窗口旁,用带着好奇的目光张望四周,这个已经阔别十多年的城市。
“卡尔,感觉现在的海德堡跟你印象中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车外,塔法哈特骑着马压慢步子,语气中带着些许好奇。
过去的记忆已经不再清晰,卡尔只能凭借着脑海中残存的的模糊记忆大概说着东西:“……嗯……可能比我印象中要陈旧了些吧,印象里海德堡的房子一直都是新的。”
“哈哈哈哈,这反而说明近些年来海德堡和平了不少,没有那么多房屋被炸毁重建,这是好事。”塔法哈特骑在马上,看着路两侧已经矗立了多年的房子,心中也是多少有点自豪的。
“嗯,战争结束了,至少短时间内,海德堡都将享受难得的和平。”
“谢谢你,卡尔,我也相信海德堡会越来越好的。我们现在去公爵大人别墅稍微歇歇脚,之后您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晚上公爵大人会亲自来欢迎您的。”
“好的,塔法哈特,你让我重新感受到了海德堡的热情。”
“嘿嘿嘿嘿,哪里哪里~”
………………………………
不知为何,海德堡这座城市在卡尔印象中总是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让卡尔每次想起这里的时候,都下意识的美化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有塔法哈特的护送,一路上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很快,卡尔的马车就停在了马克西米利安大公在海德堡的别墅外。
马车刚停,成群的仆人便涌上来,殷勤的为卡尔搬运行李。卡尔行李本就不多,仆人们一趟就能全部搬完,无事可做的他在屋里小坐一会儿后便准备出发前往市区,去探望一下曾经的那些故人们。
………………………………
凭借着记忆中的印象,卡尔找到曾经雅各布先生在学校外租住的公寓,走到门前,他轻轻叩响房门
“您好,请问雅各布先生在家吗?”
不一会,房屋的门被轻轻打开
“不好意思,这家的主人不姓雅各布,您可能找错地方了,小姐。”
回话的是一个小童,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半个身子躲在门后,显然是对卡尔这个莫名的来客有些警惕的心理。
想到十多年过去了,雅各布先生搬走也是很正常的,卡尔便没有过多的纠缠,道了声打扰,便退去了。他准备直接去海德堡大学去找雅各布先生。
海德堡大学的路,卡尔还是记得很清楚的,甚至于有些近路现在他还能记得,迈着灵动的步伐穿行在海德堡的大街小巷,他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大学赶早课的时光。
不过二十分钟左右的脚程,卡尔便来到了海德堡大学。
走入依旧是无人看管随进随出的大门,卡尔很快就凭借着记忆找到了哲学系的主楼。
主楼的还跟过去一样,不断进进出出的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三三两两结伴同行;卡尔也跟过去一样,走在路上,回头率是出奇的高。
来到主楼一楼大厅,卡尔面对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挠了挠头,他有些不敢确定雅各布先生具体的办公地点:“我记得好像在…………二楼最边上的一个房间……”。
这么想着,卡尔依照着记忆中的位置,来到了曾经雅各布先生的办公室门口。
……………………
办公室的门因为燥热的天气而被打开用以通风,因此,站在门口,屋内的情况,便可以看个七七八八了。
站在门前,卡尔轻轻叩响房门,压低声音,脆生生地向屋内几个正在办公中的教师问道:“各位老师,请问雅各布先生在吗?”
听到门口的声音,几名教师纷纷抬头望向门口那道倩影:“小姐,您是什么人?”
“我是雅各布先生的学生,旅行路过海德堡,想来探望一下老师。”
听完卡尔的回答,一名看上去比较年轻的有些疑惑的向一旁的老教师问道:“………………雅各布?嘶……亚布纳先生,您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亚布纳满头花白的头发已经证明了他的资历,只见亚布纳闭上眼睛,将两根手指覆在眼角,轻轻揉搓两下后缓缓开口:“…………雅各布…………是五年前病死的那个?姑娘,跟我说说他的全名,兴许是我记错了。”
“特内利亚思·利普·雅各布,是他吗?”卡尔听闻赶忙着急的回答道。
亚布纳带着询问的语气说:“………………那个话痨?”
卡尔立马点头:“嗯对!他怎么样了?”
“死了。”
……………………
……………………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不用谢,他一走,我们这屋的乐趣都少了很多,总的来说,他是一位好老师…………有空去看看他吧,他应该就埋在城市公墓。”
“好的……”
卡尔心中原本的所有期待,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乌有。最令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卡尔最应该感谢的几位长辈之一,雅各布先生,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了这个世界。心中埋藏的感激与期待,此刻全部转换成了愧疚,并且这份愧疚将一辈子无法消散。
如同文策尔一样,卡尔也没能见到雅各布先生的最后一面。
………………………………
失魂落魄的走出海德堡大学,卡尔转过头去,却发现当初自己上学时的校长此刻也被刻在了校史墙上——乔瓦尼·巴蒂斯塔1583-1645,海德堡大学第58任校长,那位给自己颁发录取通知书的老校长也走了………………
暮然回首,海德堡大学突然就成了他最熟悉却又最陌生的地方。这里没有威廉,没有雅各布先生,没有曾经的同学,同样没有16,17岁的自己
………………
本章,完。
(今天说不出话来,面试挂了,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