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徽音做出要出去的架势,王桃花一把拦住闺女,目光看向后面的儿子。
许知远从门槛上走下来。
他先是看一眼小妹,明白她是想要出去见人的。
可明日就要和李家相亲,今日和陌生男子相见被人知道后不体面的。
他看向母亲:“娘,我先出去一趟,瞧瞧情况,您带着小妹先进屋。”
王桃花听儿子的话,把女儿拉到她屋里。
许知远才整理一下衣袖出去见人。
冯二柱子今年十七,冯许两家说好的,再等三年,等到许琇莹十七岁,他二十,两人再成婚。
他想着早些成婚的,但未来大舅子说,早成婚对女孩不好。
对方是秀才,他也尊重人,便答应了。
可谁知,等到他和镖局师傅回来,爹娘告诉他,他的婚事没了。
许家七姑娘看上更好的人。
冯二柱子自然不甘心,他不相信,跑着前来问一个明白。
门再次打开。
许知远朝着人拱手:“冯二兄弟。”
态度温和,不像是和他退婚的样子。
冯二柱子不解,他性子粗,直接开口问:“许秀才,我和你妹妹的婚事究竟是咋回事?为啥俺一回家,爹娘就告诉,说婚事没了。”
他眼中含怒和委屈。
辛辛苦苦的为了将来的小家努力,谁知,媳妇要没了。
许知远也多少了解这人,左右瞧着邻居都要走出门看自家热闹,他抿着唇,打算把人请到家里说话。
“冯二兄弟,请进门说话。”
冯二柱子也看到左右邻居在看他们,点点头,跟着进去。
许知远把人带到自己的屋里,门一关。
他叹气,这次是弯腰行礼,对着冯二柱子。
冯二柱子瞪大眼睛,吓一跳,下意识的闪开。
只听到许秀才道:“抱歉,冯二兄弟,是因为我之故,小妹才会毁约。”
他面色愧疚,似乎无颜见人。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怪的话,我无话可说。”
冯二柱子怔住,他没想到是许七娘自己毁约,他一把拉住许知远的衣领,怒道:“为什么?是哪一家?”
许知明不答原因,只是愧疚的说出另一家。
“县城李少东家。”
冯二柱子的手松开,他知道李少东家。
家里有着一条街的铺子,是县城里人人夸赞的好儿郎。
比他强。
可是他们青梅竹马,许七丫怎么能放弃他们的感情。
他怨!
他狠!
冯二柱子面色悲愤:“我要见你妹妹一面,亲自问个清楚。”
许秀才到底不是当事人,他要她亲自告诉自己,她变心了。
许知远心中已经不耐烦起来。
一个农户不但对他动手,还不知分寸。
“恐怕不能,男女大防,你们两人已经没有关系,不能相见。”许知远拒绝。
冯二柱子也不管不顾的威胁:“若是今日我见不到她,我是不会罢休的,你也不想我闹的大家都难看吧。”
“你们别逼我,不然你许家的名声可就没了。”
许家需要好名声,因为家中有一个秀才。
他冯二却不需要。
一旦他传出许家一个姑娘许两家的话,许家名声绝对会短时间的下降且难听。
许知远看明白他眼里的意思,明晃晃的威胁。
他心里气笑了,许多年,不曾有人威胁过他,冯二柱子,很好。
“好,但你们不能出门见面,只能在院子里说几句话。”许知远拂过衣袖口,暂时妥协答应。
冯二柱子冷着脸答应。
“好。”
沈知远走到门前,打开门,对着身后人道:“在这等着。”
冯二柱子站在原地,目光看向门外的房间。
门被关上,渐渐的不见眼前的光景。
他心里难受难堪。
未婚妻跟他退婚,看上别人,冯二柱子的心像是在被蚂蚁啃一样疼。
她怎么能?怎么可以?
他事事依她,怕她嫁给他后受委屈,努力的走镖赚钱,就是为了她。
冯二柱子的眼眶微红,拳头攥起又放下。
他要等一个答案。
许知远先去爷奶屋里,告知他们一声。
许老头眉头蹙起:“要不,我去把他打发走?再跟他爹说一声管住他。”
总不能让孙女再跟人见面,两人没关系了,且明日孙女还要去相亲。
许老太也是发愁,这愣子。
怕他做起事来没分寸,再伤到许家的名声,就得不偿失。
许知远:“爷爷,冯家大爷怕是管不住冯二柱子。”
不管是不是真心管不管住,人许家出事,人家是乐意看热闹的。
谁让毁约的是他们家。
许老头叹气。
许老太做主道:“那见一面吧,只是时间不能太长,就说几句话的功夫,另外让你娘跟着七丫。”
她还嘱咐道:“你告诉七丫一声,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许老太后面跟着许知远,两人来到女孩的屋内。
其他女孩被许老太赶到其他屋里,许知远也被她赶出去。
大孙子做大事的人,一些女人家的弯弯绕绕他还是少听为好。
许老太拉过姒徽音的手嘱咐道:“七丫,别管你现在多不愿意,奶告诉你一句,等你成婚后就知道咱家是为了你好,人都是往上走的。”
“冯二柱子非要见你一面,不然不肯走,你一会儿出去把他打发走,家里给你安排的婚事也少跟他提,不然他做出荒唐事来,损害咱许家的名声,你大爷,你爷,你爹,你哥,都不会饶了他,也不会饶了他家。”
“能不能保住冯家其他人,保住冯二柱子,这要看你。”
许老太重重的拍了一下孙女的手,话里有话的说着,警告着。
姒徽音做出流泪的样子。
许老太再次道:“咱家名声若是被冯二柱子毁了,你哥哥会被人怀疑,你的妹妹们会找不到好人家,你弟弟也会娶不上好媳妇。”
“你爹你娘怕是会夜夜发愁。”
许老太目光里闪过一丝精光,慈爱的神奇继续说着令人心凉的话:“现在只有一个法子,能够保全两家人,冯二柱子说了,只要你跟他说是你自己要退的婚,他便死心。”
“不纠缠。”
姒徽音心里发出冷呵呵的笑。
真无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