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的身上。
听他的回答。
妻子和前女儿,沈庆当然知道如何选择,但他在外人面前,总是端着一副温和正直老实人的做派。
他细想一番:“七七的确说过这话,是不是,七七?”
他目光看向女儿,目光中含着略带祈求的神色。
姒徽音直接哭泣:“我没有说这话,我说的是,接班之后,在钢厂尽心尽力,就像我妈妈一样。”
“为了守护国家和人民的财产,她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姒徽音看向关月,擦擦眼泪:“我也愿意像我妈妈学习,努力做好咱工人的工作,为国家添砖添瓦。”
“关姨,我爸爸撒谎。”
她伤心的再次蹲下,像是被父亲伤害到的孩子。
关月的脸色也冷下来,观看的人也不由得笑容收回来。
刘田华焦急的手拍着大腿,眼里挤出一两滴眼泪:“七七,你咋撒谎啊?好孩子不能说谎的,你爸爸也不喜欢说谎的孩子。”
往日里,沈七七对沈庆是有亲情期待的。
才会被人拿捏住,但那都是小事。
工作却不同。
价值不一样,意义不一样。
姒徽音眼中噙着泪:“刘姨,我没撒谎,是你撒谎。”
她看向关月,像是寻求信任:“关姨,我真的没有撒谎。”
一张脸,带着泪水,眼睛和周瑶一模一样的看向她,关月把人拉起来:“关姨相信你。”
她说的掷地有声。
扭头看向沈家夫妇:“为国家做贡献,不分大小,也不分职业,咱们无论是在自己岗位上尽职尽责,还是去下乡,都是为国家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老刘,这是没有区别的。”她说的意味深长。
围观中的人中听懂的人,不免复杂的目光看向刘田华。
真是看错人了。
刘田华迎着众人的目光,她苦笑道:“我知道,老关,你又误会我了,我是担心七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才能长久。”
她辩解着。
只是大多数人心中不相信她的话。
下乡这么好,怎么没给她亲生的报名。
关月抬手:“我误会没误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周瑶工作的事情,她走前,说过工作留给女儿,不仅我,厂子里的领导不少人都知道。”
“正好七七长大,想要接班,该是她的,必须是她的。”
她不容置疑的目光看向沈庆,目光像是冰冷的刀,能将人冻伤。
沈庆被看的退后一步,刘田华还要分辩,却被沈庆拉住。
“关主任说的对,周瑶给七七的,就是七七的。”他语气坚定起来。
“这么多年,阿华代替七七上班,也是辛苦。”他回头拍了拍妻子的手,又扭头看向姒徽音:“七七,以后你有啥事,你跟我说,不要总是麻烦别人。”
“大家都忙的。”
围观的人见状才重新露出笑来:
“这就对了,是谁的就是谁的,不能乱来,母亲的东西给孩子,天经地义。”
这话格外触动一些妇女的心。
她们想到自己,想到自己的孩子。
日后自个的东西反正不可能留给后来人。
“老沈,你还是脑子清楚的,我刚刚还错怪你的。”
“老沈一向老实,不是会耍滑头的人。”
关月脸色好起来,她对着沈庆道:“那我下午等你们来。”
“七七,关姨亲自带你办手续。”
姒徽音点点头。
事情解决好后,关月也不耽误,带着大家都离开沈家,各个的都回家吃饭去了。
屋内,只剩下沈家一家。
刘田华面色阴沉,看着姒徽音不开口。
沈庆面无表情,同样盯着她。
沈明清站在角落处,沉默不语。
最先开口的是刚回家的沈明军。
刚才一众人都在他们家门口,沈明军和弟弟妹妹没能进来,一直等到人都离开。
他们三人才走进家门。
刚才在外面,屋里的事,他们听的一清二楚。
早就把钢厂的工作当作是自己的沈明军,没想到有一日,还能没了。
他把书包直接朝着姒徽音丢去,正丢在人脸上的方向。
姒徽音抬手打了过去,书包落地,她的目光却在沈明军的脖子处停留。
脖子上挂着一根红绳。
红绳上挂着的却是周瑶留下的玉佩。
三天前,被沈明军抢走。
她准备好,一个冲锋过去,朝着人的裤裆位置踢一脚,重重的一脚。
沈明军当即蹲下身体,面色痛苦。
姒徽音趁机把他脖子上的玉佩拿到手,转身,一只胳膊挡在身前,嘴里快速道:“下午我还要去厂子里办手续。”
“我要是有伤口在,爸,你们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别人都会以为你们恼羞成怒,抢占工作不得手,于是殴打我。”
沈庆把刘田华打来的手拦住,搂住她劝:“田华,田华,别冲动。”
这逆女说的有理。
他好面子,不能容忍自己的形象是坏的。
刘田华没办法温柔起来。
儿子被踹,她工作还被抢走,心中早就一肚子气。
她对着沈庆打起来。
“你儿子都被打了,沈庆,你眼瞎了,不帮我,还要拦我。”
“你怕别人议论,我不怕别人说,我有理。”
姒徽音趁机溜到一旁。
沈明军捂着下身在地上蹲,沈明秀沈明正两人想要搀扶人起来。
沈庆刘田华在动手打架,沈明清一旁伸着手劝。
可真是热闹一家人。
姒徽音把玉佩装到自己的兜里,转身去了厨房。
锅在冒气。
她端起来看看,应该差不多,把煤气顺手一关,从里面拿出两个馒头看,放到一旁的碗里。
又拿起筷子,从咸菜罐里夹几筷子放到碗里。
拿起碗,回到屋里,还把门从里面锁住。
沈明清看着人回到屋子,对着一旁的妈还有后爸道:“妈,爸,你们别打了,带着弟弟去看看吧。”
“他脸都白了。”
沈家两口子这才住手。
刚才打的昏头,把孩子都给忘了。
安静没有两分钟,外面又传来声音,开始争吵起来。
姒徽音配着咸菜,吃下馒头。
等到肚子里有东西后,才重新拿起玉佩。
青色玉佩,看着光滑明亮,整体样子是一个鸟的形状。
打量几下,对着食指,姒徽音一口咬下去。
血流出来,被她滴到玉佩之上。
一束光来了,照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