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半跪在地上,指尖轻轻拂过沈砚之苍白的脸颊,掌心还残留着对方昏迷时的余温。他低声呼唤,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柔:“砚之,醒醒,我们还得一起走下去。”
沈砚之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起初眼神还有些涣散,待看清眼前的人,才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无妄……屏障……破了?”
“破了。”谢无妄扶着他慢慢坐起身,顺手将一旁的水囊递过去,“神秘组织跑了,我们得追上去,看看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沈砚之喝了口水,喉咙的干涩稍缓,他靠在谢无妄肩头,虚弱地喘了口气:“我没事,别担心……走吧。”
众人稍作休整,便朝着通道深处进发。刚踏入神秘组织的活动区域,一股混杂着霉味与腐臭的冷气就扑面而来,像是有无数只冰冷的手,顺着衣领往骨子里钻。谢无妄下意识将沈砚之往身边拉了拉,抬手凝聚出一团幽蓝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火光中,众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满地都是杂乱摆放的祭祀器具。青铜铸就的鼎器歪倒在角落,表面的绿锈厚得能刮下一层,鼎口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印记,不知是血迹还是祭品的残渣;几根粗壮的兽骨拼接成诡异的图腾,骨头缝隙里卡着干枯的毛发,在微弱的气流中轻轻晃动。
“这里的气息不对劲,”陈老皱着眉,从怀中掏出一枚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有很强的阴邪之气,像是用活物祭祀过。”
张逸拖着伤腿,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器具,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大家别乱碰东西,说不定有陷阱。”
谢无妄扶着沈砚之走在中间,每一步都踩得极稳。他能感觉到沈砚之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便用灵力在他周身形成一层保护膜,低声问:“还撑得住吗?要是累了,我们就先歇会儿。”
沈砚之摇摇头,目光落在墙壁上模糊的刻痕上:“不用……你看那些刻痕,和之前遗迹里的符文很像,说不定和仪式有关。”
就在这时,陈老突然停下脚步,弯腰从一堆碎石下捡起一本破旧的笔记。笔记本的封皮已经腐烂,纸页一碰就簌簌掉渣,上面的字迹用朱砂写成,大部分已经晕染,但仍能辨认出零星的句子。
“‘黄河古渡……月圆之夜……以三牲为引,唤水神归位’,”陈老念出笔记上的内容,脸色愈发凝重,“他们要在黄河的古老渡口举行仪式,唤醒共工!”
谢无妄心中一紧,他走到角落,发现一块青石下压着一叠泛黄的文件。文件上记录着神秘组织的计划:他们早在三年前就开始寻找黄河古渡的位置,还抓捕了不少懂古祭祀的人,逼迫他们破解唤醒残魂的方法。
“计划已经到最后一步了,”沈砚之凑过来,看着文件上的地图,指尖划过标注“古渡”的位置,“从这里到古渡,至少要两天路程,而月圆之夜……就在三天后。”
张逸握紧了手中的符牌,眼中满是焦急:“时间太紧了,我们还不知道仪式的具体流程,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再找找,肯定还有其他线索。”谢无妄将文件收好,示意众人分散搜索。协会成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翻找散落的箱子,有的查看墙壁的暗格,火光在昏暗的空间里跳动,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紧张。
突然,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一名成员不小心碰倒了架子上的青铜爵,爵杯摔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声响。
这声响动如同触发了机关,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靠近,伴随着低沉的咆哮,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
“不好,有东西过来了!”谢无妄立刻将沈砚之护在身后,抽出匕首,眼神锐利如刀。
黑暗中,十余个高大的黑影缓缓走出。它们形似人形,却浑身覆盖着幽绿的鳞片,面部扭曲成一团,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布满獠牙的嘴,手中握着用兽骨打磨的长刀,刀身上还滴着黑色的粘液。
“是尸傀!”陈老脸色一变,“用死人炼制的怪物,刀枪不入,只能打它们的关节!”
话音刚落,尸傀就发出怪异的嘶吼,举着长刀冲了过来。谢无妄身形一闪,避开迎面劈来的刀,匕首狠狠刺向尸傀的膝盖。“当”的一声脆响,匕首被鳞片弹开,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好硬的鳞片!”谢无妄心中一惊,急忙后退。
沈砚之虽然虚弱,却依旧凝聚起灵力,双手结印,一道淡紫色的护盾笼罩住众人:“大家别慌,集中攻击关节!张逸,用你的烈火符!”
张逸立刻掏出三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瞬间燃起熊熊烈火,朝着尸傀飞去。火焰落在尸傀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幽绿的鳞片被烧得卷曲,尸傀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谢无妄抓住机会,纵身跃起,匕首直刺尸傀的肘关节。这一次,匕首终于刺穿了鳞片,黑色的粘液从伤口流出,尸傀发出痛苦的咆哮,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
协会成员们见状,纷纷效仿。有的用法器砸向尸傀的膝盖,有的用术法攻击它们的脚踝,一时间,尸傀们接连倒下,黑色的粘液在地上汇成一滩滩腥臭的水洼。
解决掉尸傀后,众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一名成员靠在墙壁上,擦着额头上的汗:“这地方也太危险了,不知道还有多少这种怪物。”
谢无妄走到沈砚之身边,发现他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便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你先歇会儿,我们继续找线索。”
众人在一个隐蔽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本完整的祭祀手册。手册上详细记录了仪式的流程:需要用三个属“水”的活人作为祭品,还要念诵古老的咒语,引导黄河的力量注入共工残魂,才能完成唤醒。
“必须阻止他们献祭活人,”沈砚之看着手册上的内容,眼神坚定,“而且,仪式的核心是那本咒语,只要毁掉咒语,他们就无法唤醒残魂。”
谢无妄收起手册,看向通道深处:“古渡离这里不远,我们现在就出发,赶在月圆之夜前阻止他们。”
众人收拾好东西,搀扶着彼此,朝着出口走去。火光渐渐远去,只留下满地的尸傀残骸和杂乱的祭祀器具。没人知道,前方的黄河古渡,等待他们的是更危险的陷阱,还是一场生死存亡的决战。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很坚定——无论多难,都要阻止神秘组织的阴谋,守护这世间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