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享受着分手后难得的平静与自由,将全部精力投入工作。林氏集团在她的掌舵下,几个新开拓的项目进展顺利,股价也稳步攀升。
就在她几乎要将顾承宇这个名字从脑海中彻底清空时,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打破了这份平静。
沈言之来了。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带着早餐或是不痛不痒的礼物,以怀旧的姿态出现在公司。而是通过正式的预约渠道,以“沈言之建筑设计工作室”创始人的身份,请求与林薇会面,洽谈“潜在的合作可能”。
林薇看着乔欣送进来的预约函,指尖在光滑的纸面上轻轻敲击。沈言之的意图,她心知肚明。在她与顾承宇彻底决裂的这个当口,他显然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本可以拒绝。现在的她,无需借助任何人的力量,更无意卷入新的情感纠葛。
但一丝若有若无的好奇,让她点了头。她想看看,这位功成名就、温文尔雅的“白月光”,接下来会打出怎样的牌。
会面安排在两天后的下午。沈言之准时出现在林薇的办公室,依旧是一身剪裁合体的浅色西装,风度翩翩,笑容和煦。
“薇薇,打扰你了。”他的开场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
“沈先生,请坐。”林薇公事公办地回应,示意他在会客沙发落座。
乔欣送上茶水后,便退了出去,但关门前,她递给林薇一个“需要我留下吗”的眼神。林薇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沈言之没有急于切入正题,而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语气带着真诚的赞赏:“这里视野很好,格局也大气,很符合你的气质。”
“谢谢。”林薇微微颔首,没有接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沈言之品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那惯有的从容淡去,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忧色。“薇薇,这次来找你,其实……是有些冒昧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的工作室,最近遇到了一些困难。”
林薇挑眉,没有打断,示意他继续。
“我们一直在竞标一个大型的城市文化综合体项目,这对工作室在国内打响知名度至关重要。”沈言之语气凝重,“前期投入了很多心血,方案也获得了专家组的高度认可。但是……”
他抬起眼,看向林薇,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求助?
“但是在最后关头,项目的核心投资方之一,临时变卦,倾向于另一家联合体。而那家联合体的主导者,是顾氏集团控股的一家子公司。”
顾氏。这个名字再次被提及,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林薇的眼神微动,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商业竞争,在所难免。沈先生的工作室实力雄厚,相信能找到其他机会。”
“话虽如此,”沈言之苦笑一下,“但这个项目对我们太重要了。而且,对方的手段……并不完全光彩。他们利用资本优势,向其他投资方施压。”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恳切地看着林薇:“薇薇,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但我听说,林氏集团旗下有一家投资公司,与这个项目的主要发起方,关系匪浅。”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图已经很明显。他希望林薇能动用林氏的关系和人脉,在这个项目上帮他一把,对抗顾氏的影响。
林薇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杯壁。
沈言之观察着她的神色,继续加重筹码,声音放得更柔,带上了回忆的色彩:“我记得,大学时我们一起上规划课,你就说过,希望未来的城市,能有更多有温度、有灵魂的建筑。这个项目的理念,和当年的想法很像。我真的不想让它因为资本的非正常干预而夭折。”
他将事业的困境与两人共同的过去巧妙连接,试图唤起林薇的情感共鸣。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空调系统运行的微弱声音。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两人之间拉出长长的影子。
林薇抬起眼,对上沈言之那双充满期待和些许脆弱的目光。他不再是那个永远从容不迫的学长,此刻的他,像一个遇到了难关、向她寻求帮助的旧友。
这份示弱,比起之前那些润物无声的关怀和众望所归的流言,似乎更具杀伤力。
她是否应该相信,这只是一次单纯的、迫不得已的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