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温和地吹在甲板上,带着淡淡的咸腥味,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洒在海面上,泛着粼粼波光。
一转眼,七艘舰船已经在海面上行驶了十天,璃月港的轮廓早就看不见了。
按照北斗制定的航线,还需要十天才能看到稻妻离岛的轮廓。
周天行坐在为首舰船的甲板边,双腿垂在船舷外,手里握着一根钓鱼竿,鱼线垂进海里。
派蒙飘在他身边,眼睛紧紧盯着水面,时不时搓搓手:“周天行,你说今天能钓上什么?
上次的巨型螃蟹就很好吃,这次要是能钓上鱼,我们就做烤鱼吃!”
周天行笑了笑,没说话,手指轻轻搭在鱼竿上。
忽然,鱼线微微抖动了一下,派蒙立刻激动地跳起来:“上钩了上钩了!快拉上来看看是什么!”
周天行不紧不慢,手指轻轻按了按鱼竿:“不要急,这只是鱼在试探,还没真的咬住钩。”
话音刚落,鱼线的抖动就停了。
派蒙垮下脸,失望地叹了口气:“啊,怎么又没了?我还以为这次肯定能钓上东西呢。”
周天行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示意她耐心等。
过了几分钟,鱼线突然再次抖动起来,而且力道比刚才大得多,鱼竿都被拉得弯了下去,鱼线直接往下一沉。
不等派蒙惊呼出声,周天行手臂用力,猛地往上一拉,钓线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道,直接将水里的东西拔了起来。
一条十多米长、通体银白的带鱼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跌落在甲板上,发出 “砰” 的一声响。
带鱼在甲板上扭动了几下,才慢慢停下来。
周围的水手们看到这一幕,都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这些天,周天行每天都在甲板上垂钓,从几米长的海鱼到十几米的巨物都钓上来过,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派蒙却依旧一脸惊喜,围着带鱼转了两圈,眼睛亮晶晶的:“好长一条带鱼!这么大一条,够我们吃好几天了!
周天行,我们今天就做带鱼饭吧,我之前听香菱说过,带鱼饭可好吃了!”
周天行笑着点头,刚要说话,忽然抬头看向远方的海面,眼神微微一凝。
他随手抓起甲板上的带鱼,朝着海里一丢,带鱼重新落入水中,很快消失不见。
派蒙见状,疑惑地飘到他身边:“周天行,你干什么呀?好不容易钓上来的带鱼,怎么又丢回去了?我们不吃带鱼饭了吗?”
周天行站起身,目光依旧盯着远方:“今天不吃带鱼饭,今天吃魔神肉做的饭。”
派蒙更疑惑了,挠了挠头:“魔神肉?哪里来的魔神啊?我们不是在海上吗?”
她的话刚说完,一阵诡异的风突然从远方吹来,风势越来越大,原本平静的海面开始变得汹涌。
就算是五十多米长的巨舰,也被风吹得微微摇晃起来。
死兆星号上,北斗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对着船员们大喊:“快把帆布收起来!所有人站稳,注意安全!”
船员们连忙行动起来,手脚麻利地收起帆布。
北斗自己则握紧了背后的大剑,站在船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远方。
枫原万叶也走到她身边,两人一起望着远处快速逼近的乌云,脸色都凝重起来。
那片乌云黑漆漆的,还夹杂着闪电,还夹杂着其它诡异的气息,看起来并不是自然生成的乌云。
此时,周天行带着派蒙一个闪身就来到了死兆星号的甲板上。
派蒙指着远方的乌云,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北斗姐姐,那边的乌云是什么啊?难道是稻妻的神明布下的?是不是我们快到稻妻了?”
北斗摇了摇头,眼神严肃:“还没到,我们现在离稻妻的领海还有很远。
那不是雷神布下的雷霆,雷神的雷霆是紫色的,而且不会带着这么重的诡异气息。”
“那又是什么呀?” 派蒙追问,眼睛里满是疑惑。
北斗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周天行,她知道,周天行肯定知道答案。
周天行也不废话,直接对北斗说:“让你的船员马上生火,准备好锅具,今天正好来上一锅魔神肉宴,让大家好好补补。”
北斗和枫原万叶同时愣住,脸上满是惊讶。
北斗反应过来后,连忙问道:“你是说,那片乌云是魔神制造出来的?”
周天行点头,刚要说话,那片乌云已经靠近舰队,距离不过一公里。
狂风肆虐,卷起数米高的海浪,重重拍击在舰船上,发出 “轰隆” 的巨响。
但有周天行释放的元素力加持,七艘舰船稳稳地停在海面上,岿然不动,连一点晃动都没有。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海面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快速旋转,海水被搅得翻涌起来。
紧接着,一条巨大的、通体幽蓝的巨兽从漩涡中钻了出来,它长得像海蛇,身体粗壮,身上覆盖着坚硬的鳞片,正是旋涡之魔神奥赛尔的妻子,跋掣。
跋掣在得知丈夫被周天行杀死后,一直躲在深海里积蓄力量,这次感应到周天行的气息,便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前来,想要为丈夫报仇。
它一出现,庞大的魔神威压就扩散开来,舰船上的水手们感受到这股威压,纷纷双腿发软,脸色发白,有的甚至直接瘫坐在甲板上,连站都站不起来。
周天行却依旧岿然不动,他抬头看着空中的跋掣,缓缓抬起手。
紫色的雷元素力在他掌心凝聚,很快形成一柄两米多长的雷枪,枪身上缠绕着闪电,发出 “滋滋” 的声响。
“去。” 周天行轻斥一声,雷枪瞬间飞射而出,朝着跋掣飞去。
跋掣感受到威胁,张开大嘴,吐出一道蓝色的元素光束,想要挡住雷枪。
但那元素光束在雷枪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被雷枪直接贯穿。雷枪没有停顿,继续向前,精准地射入跋掣的心脏部位。
“轰!” 一声巨响,跋掣的胸腔和头颅被雷枪炸得粉碎,鲜血和碎肉飞溅。
剩下的下半身躯体失去力量,软软地倒在海面上,激起巨大的浪花。
周天行抬手,黄色的岩元素力凝聚成一只巨大的岩手,将跋掣一百多米长的残躯托举起来。
随后,蓝色的水元素力弥漫开来,像一层薄膜包裹住残躯,开始清洗其中的魔神怨念和对凡人有害的物质。
清洗完毕后,岩手将残躯分割成小块,分别丢向七艘舰船的厨房。
厨师们早就接到了命令,立刻忙碌起来,准备烹饪魔神肉。
周天行拍了拍手,刚想转身离开,忽然眼神一凝,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重新出现在甲板上,手里多了一个人,那人全身湿漉漉的,已经陷入昏迷,头发是金色的短发,穿着米色的立领和服,外面套着黑色的胴甲,肩上披着赤色的阵羽织,腰间还系着注连绳。
派蒙和北斗凑上前,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人。
枫原万叶仔细看了看,忽然惊讶地说道:“我认识他,他是社奉行神里家的家政官,名叫托马。”
派蒙眨了眨眼,疑惑地问:“托马?他是稻妻人吗?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和之前的笠子一样,是想逃离稻妻?”
枫原万叶摇了摇头:“托马本身不是稻妻人,他是蒙德人,后来来到稻妻,被神里家家主神里绫华收留重用。
他很感激神里家的恩情,一直忠心耿耿,是不可能逃离稻妻的。”
周天行低头看着昏迷的托马,像是发现什么,伸手在他的盔甲缝隙里摸索了一下,很快找到一个被厚厚防水布包裹着的东西。
他拆开防水布,里面是一封信。
打开信纸一看,周天行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派蒙好奇地飞过来,凑到信纸旁边,想要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周天行先生台鉴:
近日自商旅口中,屡屡听闻先生仗义行仁之事。
每闻及此,绫华心下无不感佩,叹璃月得此贤人,实乃苍生之幸。
今稻妻时局维艰,已非一日之寒。
锁国令下,海上通路断绝,往日繁盛的离岛商栈十室九空,曾往来如梭的货船如今只余锈迹斑斑的锚链垂在海中;
眼狩令起,奉行所武士四处搜捕持眼者,街头常闻哭嚎之声,昨日还在巷口卖糖的老妪,今日便因失了神之眼瘫坐门前,眼神空洞;
就连稻妻引以为傲的祭典,也因人心惶惶而草草收场,只园町的灯笼稀稀拉拉,再无往日热闹。
绫华身为社奉行神里家的女儿,每每踏入市井,见商铺紧闭的门板上积满灰尘,见百姓蹙眉而过、话里满是愁苦,夜里便辗转难寐。
曾于月下立于神里屋敷的庭前,看落樱飘零,念及先祖 “守护稻妻万民” 的遗训,只觉肩上担子重逾千斤。
自知人微力薄,既无先生那般通天彻地的本领,亦难与奉行所的铁律相抗,然若因畏惧而袖手旁观,便有负神里一族的名号,更负稻妻百姓的期盼。
故绫华仍愿勉力一试,特托家臣托马携此信拜谒先生。
托马随我多年,忠心可靠,此行他避开奉行所的巡查,乘小船渡海,一路多有波折,只为将稻妻的困境如实告知先生。
若蒙先生不弃,愿拨冗赴稻妻一聚,或于神里屋敷的茶室中,煮一壶枫丹名茶,燃一炉沉香,在茶烟缭绕间共商解困之策;或于只园町的河畔,看樱花漫舞,细说稻妻百姓的苦楚。
神里家虽因锁国令与眼狩令,势力不复往日荣光,府中武士折损过半,财力亦日渐拮据,但只要先生愿出手相助,绫华必动员全族之力相协。
翘首以盼先生的回复,惟愿海风能将先生的善意,早日吹至稻妻的海岸。
白鹭公主 神里绫华
敬上
派蒙凑在周天行身边,一字一句读完内容,惊讶地喊道:“这是神里绫华写给你的求助信啊!
她居然特意派托马来璃月找你帮忙!”
枫原万叶听到 “神里绫华” 的名字,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可否将信件交给在下一观?我与神里家略有往来,想确认一下信的真伪。”
周天行把信纸递过去。枫原万叶接过,低头仔细阅读,看完后微微点头:“这字迹和语气,确实是白鹭公主的。
接着他叹息一声:“没想到稻妻内部的局势,已经严重到需要向璃月求援的地步了。”
派蒙飘到万叶身边,好奇地问:“那神里绫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听信里的语气,感觉她人很好。”
枫原万叶抬头望向海面,眼神里带着回忆:“她是社奉行神里家的大小姐,稻妻人都叫她‘白鹭公主’。
她举止优雅,不管是茶道还是剑术,都很精湛。
虽然出身贵族,却一点架子都没有,总是心系百姓。
眼狩令实行后,很多人失去神之眼,她偷偷帮过不少人,要么给他们提供住处,要么帮他们避开奉行所的追捕。
她的温柔和坚韧,就像稻妻冬雪天里绽放的椿花,在冷风中也能挺过来。”
派蒙听完,忍不住鼓掌:“哇,听起来是个又温柔又漂亮的女孩子!要是能见到她就好了。”
说完,她顿了顿,眼神暗了暗,她太了解周天行的性子了,像神里绫华这样的人,肯定会成为他的 “收藏品”。
虽然心里觉得可惜,但她也知道,这就是和周天行一起旅行七国的 “意义”,她改变不了什么。
枫原万叶把信件还给周天行,注意到他嘴角一直挂着笑意,不由得问道:“阁下在笑什么?难道是觉得这封信有问题?”
周天行接过信纸,折好放进怀里,笑着摇头:“这封信没问题,反而来得很及时,给了我一个好理由。”
枫原万叶更疑惑了,皱着眉追问:“什么理由?我们原本不是计划以通商的名义去稻妻吗?”
周天行靠在船舷上,心情很好地解释:“璃月的文化里,做任何事都讲究师出有名。
要是没有正当的理由就行动,很容易被人诟病,事情也难成。
但绫华小姐的这封信,正好给了我师出有名的机会。”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些,让周围的船员也能听到:“准备一下,我们此次去稻妻,不再用通商的名义。
就说我们是应神里家的请求,来帮稻妻万民破除锁国令和眼狩令的弊端。
这样一来,要是稻妻的奉行所或者神明阻拦我们,我们就有动武的理由了,也不会落人口实。”
北斗站在一旁,听完眼睛一亮:“这主意好!之前还担心通商的名义太弱,容易被他们找茬。现在有了这个理由,我们做事也名正言顺多了!”
派蒙也反应过来,拍着小手说:“原来是这样!这样我们去稻妻,就不是‘偷偷摸摸’的了,而是‘名正言顺’地帮忙!”
周天行点头,目光重新投向远方的海面,语气带着几分期待:“托马还没醒,等他醒了,我们再从他嘴里多问些稻妻的情况。接下来的十天,大家好好准备,到了稻妻,可有得忙了。”
枫原万叶看着周天行的背影,心里却有些不安,他总觉得,周天行所谓的 “帮忙”,恐怕没那么简单,但现在船队的方向已经定了,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甲板上的海风还在吹,阳光依旧明亮,可每个人的心里,都多了一份对稻妻之行的期待与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