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阳站在破庙门口,风吹得衣角翻动。
他没有追着黑衣人去查,也没有立刻回镇上找甲和乙商量。
他知道现在最要紧的不是盯人,而是让自己变得更强。
他转身离开破庙,沿着山道往深处走。
七天前他在青石下找到的那本奇书,还贴身藏着。
书上的字看不懂,但意思能明白。
它讲的是“意”怎么先于“剑”动,怎么用念头牵着招式走。
这和他以前练的不一样。
以前是手快,现在是要脑子比手更快。
他进了山谷里的岩洞,把陶匣拿出来放在地上。
点起火折子,借着光一页页看。
每看一段就停下来想,想到不明白的地方就站起来比划。
试了几次,剑气乱冲,胸口发闷,差点吐出血来。
他坐下来调息。
发现不能急。
这本书不是教你怎么砍人更狠,而是教你怎么在对方动手之前就知道他要砍哪。
像下棋,还没落子你就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他想起杨过说过的话。
“高手对决,不在力气大小。”
当时没懂,现在有点明白了。
他开始重新练自己的三式剑法。
第一式“破云”,原本是往上撩,靠力量撕开敌人的防守。
现在他改了。
先不动手,先静下来,想象敌人出招的样子。
等感觉到了,再挥剑。
第一次试,慢了半拍。
第二次,还是不对。
第三十次,剑尖刚动,他就察觉到体内真气提前涌向手臂。
这是“意”在动。
他继续练。
白天练,晚上也练。
饿了吃干粮,渴了喝山泉。
第七天夜里,他站到洞外那块磨盘大的石头前。
深吸一口气。
闭眼。
脑子里过一遍“断流”的轨迹。
不是手记,是心记。
然后睁开眼,剑轻轻往前一送。
没有声音。
过了两秒,石头从中间裂开,一半滑落在地。
断口平整,像是被刀切过的豆腐。
他低头看剑。
剑身没沾灰,也没崩口。
刚才那一击,力道刚好,不多不少。
更重要的是,他没用力。
是“意”带着剑动的。
他盘腿坐下,回想这七天的过程。
一开始总想着怎么把书里的东西加进剑招里,结果越练越乱。
后来才懂,不是加进去,是要让它们长在一起。
就像吃饭喝水,不用想怎么咽下去,自然就会。
他把奇书重新包好,放进怀里。
这次不再是看不懂的天书了。
他已经能用自己的方式理解它。
而且他知道,这还不是终点。
真正的战斗不会给你时间慢慢想,必须做到一抬手就是对的。
天快亮的时候,他又练了一遍“归墟”。
这一式最难,讲究收势如藏锋。
以前收剑总是带风,显得气势足。
但现在他学会了收住劲,剑回鞘时几乎没声。
他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土。
回头看了眼那块裂开的石头。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证明他真的做到了。
他走出山谷,朝着镇子方向走。
路上遇到几个早起赶集的村民,对他点头打招呼。
他回了个笑,没说话。
走到镇口茶摊,老板认出他,连忙端上一碗热茶。
“英雄来了啊!昨儿还有人说你打完金霸天就走了呢。”
苏牧阳摇头:“还没完事,走不了。”
老板压低声音:“听说铁拳门最近怪得很,半夜有人进进出出。”
苏牧阳吹了吹茶面:“我知道。”
“那你还不去查?”
“快了。”
他喝完茶,把碗放下,继续往前走。
脚步很稳,不像之前那样总绷着劲。
现在的他更放松,但也更危险。
他知道神秘势力还在动。
也知道他们不想让人发现。
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怕碰到一个比他们还冷静的对手。
他回到临风客栈后院的房间,把玄铁重剑放在桌上。
从怀里取出那本奇书,翻到最后一页。
空白处他用炭笔写了一行字:
“意到剑不到,是空;意到剑到,是杀;意未动,敌已慌——才是赢。”
他合上书,塞进床底的暗格。
然后脱下外袍,换了件干净的青衫。
头发束好,腰带系紧。
看起来像个普通江湖客,没人能看出他刚突破了一层别人几十年都摸不到的境界。
中午时分,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削木头,准备做个哨子。
这是给甲和乙准备的,新的联络信号。
旧的铜哨已经不够用了。
他正刻着,远处传来马蹄声。
抬头看了一眼,没起身。
他知道来的是谁。
也知道自己现在有能力,把接下来的事办好。
木屑落在地上,一片一片。
他手很稳,每一刀都一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