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从江南回来后,琅嬅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看似平静的后宫,其实已经在酝酿风暴,随时都要把自己吞噬。
“娘娘,臣妾给小阿哥做了衣裳,您不要嫌弃。”
魏燕婉养身子的时候也没闲着,亲自做了幼儿的衣裳,选了最好的几件给皇后送来。
琅嬅拿起一件看看,赞赏道:“料子柔软,针脚也细,你啊!好好休息也就是了,太费心神。”
魏燕婉抿嘴娇笑,“皇上回来,臣妾也要把唱曲的事重新捡起来,好让皇上能放松放松。”
提到皇上,琅嬅让身边伺候的人都退出去,微蹙双眉,“本宫听随行的太医的说,皇上在江南的时候,又犯了怪病。”
魏燕婉听进忠提起过,倒也不觉得意外,两个人还因为李玉遭了大罪而偷笑不已。
“臣妾也听说了,可皇上不是好了吗?”
琅嬅抚摸着那些做工精致的小衣裳,眼中带着几点寒光,“这可不是皇上第一次犯病了,高贵妃还在的时候,就发生过。”
“皇上痛苦难忍,病痛来的快去的也快。江南时发病,太医说,有如妇人临产。”
“剧痛之后,皇上皮肉松弛,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魏燕婉张大了嘴巴,这个动作十分不雅,可她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皇后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却根本听不懂。
“像妇人生产那样痛,怎么可能?”
“皇上可是男子。”
琅嬅心里舒爽至极,表现出来却是忧虑和害怕,“太医们就是这样说的。”
“本宫不想深究这些鬼神之事,但皇上明显怀疑了咱们俩。”
“他发病的时候,只有咱们两个在生孩子。”
魏燕婉这回是真的说不出话来,太荒谬了,虽然有神奇药丸,那不是保胎用的吗?自己生公主的时候真的很痛,打破脑袋都想不通能跟皇上扯上关系。
“皇上现在的身体就像妇人生产过后的样子,肚子上的皮肤与玫嫔无异。如果你是皇帝,会不会想到是有人用了妖法?”
“你我生产的日子虽然与皇上发病的日子毫不相关,但架不住皇上起了疑心。疑心生暗鬼,有时候不需要证据,只要怀疑就足够了。”
魏燕婉彻彻底底的听明白了,皇后娘娘是在提前让她做好准备,皇上发起疯来是没有理由的。
哪怕自己生了公主,只要有谁怀疑自己用了妖法,恐怕只能等到一根白绫。
“皇后娘娘,您是皇上的发妻,皇上不会随便怀疑你的。”
琅嬅的脸平静似水,却又带着几分疯感,“本宫已经向皇上请求封你为嫔,赐号为炩。”
“平日里哪怕是睡觉,也要说你怀孕辛苦,生孩子差点难产。”
“皇上现在正在查他的饮食,御膳房里都有记录,想来一般人都做不了手脚。当一切都没有问题的时候,滥杀无辜才能浇灭他心中怒气。”
魏燕婉虽然被吓得手脚冰凉,可出了长春宫,又表现的与平常一样。她不能害了皇后,只有皇后娘娘是真心待她。
皇帝让人仔细的翻看御膳房记录,确实没有查到什么。每道菜的用量,负责人,动了几筷子,通通都记录在案。
试菜的小太监有好几个,他们没有一个有怪病的,问题绝不发生在饮食上。
后宫嫔妃几乎都给皇帝做了香囊,帕子,有的还缝了袜子。
皇帝命人全部销毁。
纯妃偶然看见问了几句,结果惹得皇上老大不高兴,还训斥了一番,让其失了颜面。
嫔妃们也不傻,都变得安静下来,也不会有人去养心殿给皇帝送去汤汤水水,皇帝已经明令禁止了。
但如懿不,她就爱炖这些,偌大一个后宫,还有什么比长时间熬的汤汤水水更能打动人心的?
李玉现在看见娴贵妃是半点都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就这么一个愚蠢至极的女人,满脑子都是男女那点情爱,能成什么事?
“给贵妃娘娘请安,不知您拿的是什么东西。”
如懿魅惑的一笑,她以为自己笑得百媚生,让百花无颜色,其实实在是过于装嫩了。
“本宫亲自熬的野鸡崽子汤,最是滋补,特意拿来给皇上享用。”
贵妃特有的哑嗓一出,李玉已经低下头去,想要找死就去,不要牵连自己。
“请,奴才就不进去了。”
如懿觉得李玉现在待她有些冷淡,都没有以前爱说爱笑了。算了,让惢心多陪陪他。
定能把李玉的心哄回来。
男人嘛,花点心思都是一样的。
皇帝苦大仇深的看着如懿手里的汤碗,“朕不是说过不让任何人往养心殿送汤吗?”
如懿就像没听懂,“皇上,您之前生了大病,这身子骨虚得很,臣妾也是为了您好。”
皇帝都要气死了,这不是明摆着说他肾虚吗?
“朕不喝。”
如懿也开始叫上真了,她穿着深紫色的宫装,虽然显得肤色白净,却没有年轻嫔妃的水灵劲。
皇帝对着美人还有几分耐心,对着如懿,只能强压怒火。
最后那野鸡崽子汤皇上也是一滴都没入口,倒是便宜侍候的人了。
入夜的时候,皇帝特意来了长春宫,他要验证心中的猜想。
“皇后生产时朕不在宫里,皇后辛苦了。”
琅嬅拿出帕子擦擦眼泪,“也不怕皇上笑话,臣妾这次生产真是没少遭罪,好在祖宗保佑,平安生下阿哥。”
“姈嫔也是,头一次生产,真真是遭了大罪。”
皇帝眼中的怀疑稍稍散了一点,按他的理解,已经是有人用了妖术把妇人生产之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要是完全转移,就不可能还有痛感。
皇帝多疑,早就叫了人审问那些接生嬷嬷,得到的答案是两个女人都很正常,生产时没有什么特别的,都疼的要命。
那就奇怪了。
两次犯病,皇后都前后脚生孩子,她最可疑,但也不排除魏燕婉。
二人休息的时候,皇帝还找了借口摸摸皇后的肚皮,确实肉松了,还有纹路。
或许,他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