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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离开了杯盘狼藉的餐桌区域,将那扇小休息室门内隐约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欢笑声隔绝在身后。船舱走廊里,只有海底珊瑚发出的朦胧绿光透过舷窗渗入,在墙壁和地板上投下缓慢摇曳、如同鬼魅般的水波纹路。

他放轻脚步,像个幽灵一样滑过安静的走廊。经过一扇紧闭的舱门时,里面传来了惊人的声响——那不是海浪声,而是如同闷雷般低沉、富有节奏的呼噜声,间或夹杂着一点类似水流在喉咙里咕噜的气音。

是人鱼厨师的房间。看来这位沉默的厨师不仅手艺精湛,连入睡后的动静也颇具海洋霸主的气势。尼克撇撇嘴,下意识地踮起脚尖,生怕惊扰了这堪比海啸的鼾声。

越往里走,那种细微的、令人有些不舒服的窸窣声就越是清晰。

“咯吱……窸窣……嗞……”

像是某种东西在耐心地、持续地摩擦着木头,又像是许多细小而坚硬的东西在反复刮擦、啃噬。

声音的源头毫无疑问,就是走廊尽头那间用来堆放备用谷物和干货的储藏室。门关着,但那种声音仿佛具有穿透力,丝丝缕缕地钻出来,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尼克屏住呼吸,蓝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收缩,闪烁着警惕和好奇的光芒。

储藏室的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令人牙酸的呻吟,被他缓缓推开。

一股浓烈的、混杂着咸腥海风和谷物霉味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没有灯光,只有从走廊渗入的、海底映上来的微弱绿光,勉强勾勒出里面堆积的麻袋和木箱的轮廓。

而那“窸窣”声,在门开的瞬间,戛然而止。

尼克眯起眼睛,适应着昏暗的光线。他看到靠近门口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从被咬破的麻袋里漏出的燕麦粒,而在地板中央,赫然有一道湿漉漉的、粘带着些许沙粒和闪亮鳞片的痕迹,从门外延伸进来,一直通向前方更深沉的黑暗里。

“该死的……”尼克低声咒骂了一句,尾巴警惕地微微弓起:“有海里的玩意儿摸上来开小灶了?”

他小心翼翼地跨进门内,脚底踩在散落的谷物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堆叠的物资阴影,试图找出那个不速之客。

储藏室的门轴在他身后发出一声更响的呻吟,被他用力关上,彻底隔绝了走廊里那点微弱的光线和远处人鱼厨师的鼾声。

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瞬间将他吞没。

但下一秒,尼克那双属于恶魔族的瞳孔便微微亮起,泛起一层幽暗的红色光晕,眼前的景象随之清晰起来——不再是色彩斑斓,而是以黑、白、灰和深浅不一的红外感应构成的清晰轮廓。

麻袋粗糙的纤维纹理、木箱冰冷的棱角、地面上散落的每一粒燕麦……都看得一清二楚。那股混杂的霉味和腥气也更加浓烈了。

而刚才那诡异的窸窣声消失后,另一种声音,在他超乎常人的听觉捕捉下,变得异常清晰。

是呼吸声。

非常非常细微,带着一种湿漉漉的、轻微的颤抖,从他前方不远处,一堆垒得高高的麻袋后面传来。那呼吸声短促而紧张,显然,那个“不速之客”也发现了他,正极力压抑着自己,试图隐藏。

尼克嘴角勾起一丝狩猎般的弧度,尾巴尖无声地左右小幅度摆动,显示出他此刻的兴奋。他放轻脚步,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一道蓝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绕向那堆麻袋。

越靠近,那股海洋的腥气就越发明显,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奇异的甜香。

他猛地探身,幽红的瞳孔锁定了麻袋后方角落里的那个身影。

“抓到你了……”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戏谑的笑容僵在嘴角,瞳孔中的红光因为震惊而微微闪烁。

那根本不是什么偷吃粮食的海怪或老鼠。

那是一个……少女。

那个少女看上去跟尼克差不多大,蜷缩在麻袋和墙壁形成的角落里。她有一头湿漉漉的、如同海藻般浓密的蓝色短发,发梢还在滴滴答答地落下细小的水珠,在她光洁的肩头和地板上晕开深色的水渍。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耳后至脖颈两侧,生着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如同蝶翼般的膜,此刻正微微颤抖着,显然是为了方便在海中行动的器官。

她抬起脸,眼角的皮肤上镶嵌着两片极小、却折射出七彩光芒的鳞片,如同泪滴形状的宝石。而她的瞳孔——那是尼克从未见过的形状——是清晰的十字星形,并且是某种极为罕见的、带着怯生生光泽的粉色。此刻,那双奇异的眼睛因为受惊而瞪得极大,十字星状的瞳孔几乎缩成了四个尖锐的小点。

她嘴里还叼着半块从麻袋里扯出来的、压制的鱼干,脸颊鼓鼓的,像只受惊的仓鼠。

四目相对。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人鱼厨师的鼾声,以及水滴落地的细微声响。

下一秒——

“呜哇——!!!”

少女像是被滚水烫到一样,猛地弹跳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叫,嘴里的鱼干“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手脚并用地向后缩去,脊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对半透明的翼膜瞬间绷紧,如同受惊的鸟翼般张开,又迅速合拢,紧紧贴附在身侧,整个人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

她这反应实在太过剧烈,反而把正准备兴师问罪的尼克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我靠!”尼克几乎是同步地向后跳了半步,尾巴“唰”地一下竖直炸毛,像根蓝色的狼牙棒。他下意识地摆出了防御姿态,心脏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砰砰狂跳。

“你…你你你……”尼克指着她,脸上惊魂未定,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叫什么叫?!吓死我了!你谁啊?!怎么溜到我们船上来的?!还偷吃我们的东西!”

那个少女害怕极了,十字星状的粉色瞳孔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她双手胡乱地摆动着,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几乎语无伦次:

“对、对、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她猛地低下头,湿漉漉的蓝色发丝黏在额角:“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饿了…闻到食物的味道…才…才偷偷爬上来的…我只想找一点吃的…一点点就好…真的没有恶意!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她一边说,一边瑟瑟发抖,像一只被暴风雨打湿的小鸟,看起来可怜极了。

尼克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的惊吓慢慢褪去,转而升起一股不耐烦的火气。他插着腰,尾巴不爽地拍打着地面,发出“啪啪”的轻响。

“饿了你不会去海里抓鱼啊?跑到别人船上偷东西吃?这可是我们的储备粮!”尼克瞪着她,语气带着责备:“看你这样子也不是什么凶恶的海怪,怎么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船长,或者直接喊海洋区块的巡逻队来把你抓走?”

那个少女听到“抓走”两个字,像是被冰冷的鱼叉刺中了一样,猛地抬起头,十字星状的粉色瞳孔里瞬间充满了惊恐的泪水。她几乎是扑倒在地,双手合十,语速快得像是被海浪追赶的沙丁鱼群,带着哭腔滔滔不绝地哀求起来:

“不要!求求您!千万不要叫巡逻队!对不起!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偷偷爬上来!我不该偷吃鱼干!我实在是太饿了,已经好几天没找到像样的吃的了,闻到香味就忍不住……我可以用劳动补偿!我可以帮您打扫船舱!清洗甲板!或者……或者我还会缝补渔网!我的针线活很好的!求求您发发慈悲,不要把我交给巡逻队,他们一定会把我抓去关起来的!或者更糟!我保证不会再犯了!我吃完这块鱼干立刻就走!不!我现在就走!立刻跳回海里!求求您了!”

她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试图把地上那半块沾了灰尘的鱼干捡起来塞回麻袋破口里,动作慌乱又笨拙,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和头发上滴下的海水混在一起。

尼克被她这一长串不带喘气的道歉和保证给弄懵了,原本准备好的斥责和威胁卡在喉咙里。他插着腰,看着眼前这个吓得魂飞魄散、哭得稀里哗啦、还试图“毁灭赃物”的小偷,心里那点不耐烦的火气像是被泼了一盆海水,嗤地一声熄灭了,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他打量着少女。她看起来确实不像有什么威胁,除了耳朵后面那点奇怪的膜和眼睛形状特别点,就是个普通的、饿坏了的小丫头片子。而且……话还挺密,道歉的词汇量相当丰富。

尼克啧了一声,炸起来的尾巴慢慢放松下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她似乎永无止境的忏悔:“行了行了!别嚎了!吵得我头疼!”

少女的哭声和话语戛然而止,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怯生生地看着尼克,嘴唇还在微微颤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半块可怜的鱼干。

尼克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又紧张得要命的样子,心里的那点不耐烦彻底烟消云散了。他啧了一声,炸起来的尾巴彻底软了下来,没好气地开口:“喂,你……现在是不是还饿着?”

少女愣了一下,十字星状的粉色瞳孔里闪过一丝犹豫,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然后非常轻微、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点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尼克。

“啧,麻烦……”尼克嘟囔了一句,蓝色的尾巴甩了一下,“在这儿等着!不准乱跑,也不准再偷吃!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不再看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少女,转身拉开储藏室的门,敏捷地溜了出去,并小心地把门重新带好。

走廊里依旧安静,只有远处人鱼厨师富有节奏的鼾声和小休息室隐约的欢声笑语。尼克像一道影子,快速而无声地溜回刚才的餐厅。

餐桌上一片狼藉,但幸好,人鱼厨师似乎考虑到可能会有宵夜,或者纯粹是职业习惯,用某种保温的魔法罩子扣着几盘看起来没怎么动过的菜。尼克眼睛一亮,掀开罩子,一股诱人的香气立刻飘散出来。他毫不犹豫地端起一盘看起来分量最足、肉最多的——似乎是某种用浓郁酱汁炖得酥烂的深海鱼腹肉,旁边还搭配着几颗圆润发光的贝类和一些翠绿的海藻。

他想了想,又顺手从旁边拿了一个干净的木碗和一把勺子,然后端着这盘还冒着热气的菜,再次悄无声息地溜回了储藏室门口。

他轻轻推开门。

那个蓝发少女还乖乖地蜷缩在原来的角落,几乎连姿势都没变过,只是睁着那双湿漉漉的、十字星状的粉色眼睛,紧张地望着门口,像一只受惊后等待命运审判的小动物。看到尼克回来,尤其是看到他手里端着的、散发着诱人香气和热气的食物时,她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瞳孔微微颤抖,小鼻子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

“喏,给你的。”尼克走进来,反手关上门,将手里的盘子和她刚刚试图“销毁”的那半块硬邦邦的鱼干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少女看着递到眼前的食物,又抬头看看尼克,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知所措,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发什么呆?快吃啊!”尼克把盘子又往前递了递,语气依旧有点粗声粗气,但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干脆:“不是饿了吗?这总比啃那破鱼干强。”

尼克看着她那副呆愣愣、仿佛被施了定身法的模样,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干脆把盘子直接塞进了她冰凉的手里。温热的触感让她猛地一颤,差点没接住。

“拿着!还得我喂你啊?”他没好气地说,尾巴尖不耐烦地轻轻敲打着地面。

露艾尔斯手足无措地捧着那盘香气扑鼻的食物,十字星状的粉色瞳孔看看盘子,又看看尼克,里面充满了迷茫和不敢置信,仿佛捧着的不是食物而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深海炸弹。她喉咙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发出一点细微的、哽咽般的气音。

“喂,”尼克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她:“光知道吃我们的东西,总得有个名字吧?你叫什么?”

少女猛地抬起头,像是被这个问题惊醒了。她犹豫了很久,嘴唇嗫嚅着,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被储藏室里谷物霉味和食物香气混合的空气吞没:

“露……露艾尔斯……”

尼克歪了歪头,重复道:“露艾尔斯?” 这名字听起来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他看着露艾尔斯依旧捧着盘子不敢动的样子,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些,甚至带着点自嘲:“行了,别怕了。我真不是坏人,也没打算把你怎么样。你看——”

说着,他伸手直接从盘子里捏起一块炖得软烂的鱼肉,毫不在意地扔进自己嘴里,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喏,看吧,没毒。快吃吧,凉了就腥了。”他舔了舔手指上的酱汁,蓝色的尾巴随意地晃了晃。

露艾尔斯瞪大了那双十字星状的粉色眼睛,紧紧盯着尼克的动作,看到他真的安然无恙地吃下了食物,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了一点点。她似乎终于相信了这不是陷阱。

于是,在尼克的目光注视下,她微微低下头,张开嘴——

一条细长、前端分叉、呈现出淡淡粉紫色的舌头,以惊人的速度和灵活度倏地探出,精准地卷起了盘中最肥美的那块发光贝肉,闪电般地缩回了口中。

她的动作快得几乎只剩下一道残影,甚至能听到极其轻微的“嗖”的一声。

尼克看得眼睛都直了,尾巴瞬间僵在半空。

露艾尔斯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惊到了对方,细嚼慢咽,腮帮子微微鼓动,那双十字星状的粉色瞳孔满足地微微眯起,仿佛吃到了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尼克眨了眨眼,盯着露艾尔斯那条迅速缩回去的舌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哇哦……你这吃饭的‘工具’挺别致啊?”

露艾尔斯猛地捂住嘴,十字星状的瞳孔又因窘迫而收缩,脸颊泛起淡淡的蓝晕。“对、对不起!是不是……很怪?”她的声音从指缝间漏出来,闷闷的。

“怪?酷毙了好吗!”尼克非但没被吓到,反而兴奋地在她对面的一个米袋上坐下,尾巴好奇地向前探了探,“比用叉子方便多了!我就老是嫌麻烦!要不是怕林昭然念叨,我恨不得直接上手——哦,或者上舌头?”他咧嘴笑起来,露出一口尖牙,毫无芥蒂的样子。

露艾尔斯看着他爽朗的笑容,捂着嘴的手慢慢放下了一点,眼中的紧张褪去少许,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讶和……认同?她小声说:“你也觉得……用工具很麻烦?”

“何止麻烦!简直是受罪!”尼克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拍大腿,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但立刻又警觉地压低,指了指门外,示意小声点。“尤其是那些小小的、滑不溜秋的豆子,还有带壳的!简直反恶魔!要我说,最爽快的吃法就是直接啃!或者像你这样,嗖一下!”他模仿了一下她刚才的动作,虽然有点滑稽,但眼神亮晶晶的。

露艾尔斯被他逗得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虽然很快又抿住了,但那双十字星状的粉色瞳孔里明显多了几分光彩。她点点头,声音也稍微放开了一点:“嗯……父亲总说这样不优雅……可我觉得,能最快吃到肚子里的方法,就是好方法。”

“父亲?哈!我爸妈也是!整天念叨什么餐桌礼仪!”尼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身体前倾,仿佛在分享什么重大秘密:“好像不把一顿饭吃得像受刑,就显得他们没教育好似的!要我说,吃得开心不就行了?规矩都是定给那些没事干的人看的!”

“没错!”露艾尔斯忍不住附和,甚至无意识地微微挺直了背,手里的盘子都忘了吃:“他们总是说‘露艾尔斯,不能这样’、‘露艾尔斯,要那样’……好像我天生就会搞砸一切似的。”她的话语里带着一种熟悉的、长期被约束的抱怨。

尼克深有同感地猛点头:“就是就是!好像我们呼吸的方式都不对!嘿,你知道吗,有一次我饿极了,直接抱着一条跟我差不多大的烤鱼跳进海里一边游一边啃,被我老妈念叨了整整一个月!说我把宫廷礼仪全忘光了!”他边说边比划,表情夸张。

露艾尔斯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声音像细碎的水泡:“我……我也做过类似的事。有一次躲开巡逻的守卫,溜到养殖筏下面,偷偷扯海带吃,结果被水母缠了一头包……”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蓝色短发,似乎那次的经历记忆犹新。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爆发出压抑着的、低低的笑声。尼克笑得尾巴尖乱颤,露艾尔斯则肩膀一耸一耸的,盘子里的汤汁都快晃出来了。

笑过之后,气氛彻底缓和了。储藏室里不再是追捕与被追捕的紧张,反而弥漫开一种奇妙的、惺惺相惜的融洽感。

尼克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一些,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好奇和探究。他盘腿坐在米袋上,尾巴尖无意识地轻轻点着地面,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还因为偷鱼干而吓得瑟瑟发抖、此刻却因为找到了“吃同类项”而稍微放松下来的少女。

“喂,露艾尔斯。”他开口,语气随意但带着认真,“说了半天,你到底是哪个种族的?人鱼?海妖?还是什么我没见过的深海品种?看你耳朵后面那玩意儿,还有这舌头……不像普通鱼贩子家的孩子啊。而且,听你刚才那道歉的架势,词汇量挺丰富,不像没受过教育的。”

他顿了顿,想起她刚才对巡逻队极度的恐惧,又补充道:“还有,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晃荡?还饿成这样?跟家里闹掰了?还是……惹了什么麻烦?”

听到尼克的问题,露艾尔斯刚刚放松一点的肩膀又微微绷紧了。她低下头,用那分叉的粉色舌尖小心地卷起一根翠绿的海藻,慢慢地咀嚼着,仿佛在借此整理思绪。十字星状的粉色瞳孔闪烁着,里面情绪复杂。

沉默了几秒,她终于咽下食物,抬起头,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些,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和自嘲。

“我……我曾经是王国中国王的……”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选择了一个让她自己都感到有些苦涩的称谓:

“前‘至高预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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