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小兄弟，考虑好了？”欧阳坤捏着钱袋在手里掂了掂，目光直勾勾看向林默，早已把下方的苏媚娘抛在脑后。
苏媚娘此刻心里乱成一团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连头都不敢抬。
林默挠了挠下巴，心里犯起嘀咕：“妈的，接不接这任务？”他清楚，眼下变强最快的路是动手搏杀，可他更想靠修炼内功奔着“破碎虚空”去。
虽说这目标远得没边，但他有无限寿命，大可以像风云里的帝释天那样慢慢苟。可问题是，他连套像样的内功心法都没有。
这念头只在脑子里转了一瞬，林默下一秒就点了头：“来，哥们，这任务我接了！”
“哈哈，爽快！”欧阳坤当即笑出声，“小兄弟，接着！”话落，手腕一扬，钱袋划出一道弧线朝着林默飞过去，他悄悄运了点内力，想试试林默的斤两。
林默的反应早比从前快了不少，伸手一捞就稳稳攥住钱袋，身形纹丝没动。
“嗯？”欧阳坤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咧嘴笑了，“不错，真不错。”
林默毫不客气地把钱袋揣进衣襟（实则收进了系统空间）。
欧阳坤看人向来不按常理，他瞧林默呼吸没章法、脚步和不会内功的普通人没区别，却偏觉得“高手都不走寻常路”。
当然，他其实也不在乎林默是什么来头，只要能帮他赚钱就行。
说着，欧阳坤身子一纵，翻过二楼窗沿，像片落叶似的轻飘飘落在地上，轻功利落得很。
“我靠，你这轻功杠杠的！能教教我不？”林默眼睛一亮。
“想学啊？”欧阳坤挑了挑眉，“得付钱。”
“哥们，谈钱就伤感情了哈！”
“哈哈，我是生意人，不谈钱谈什么？”
林默顿时没了话。欧阳坤却没再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走，小兄弟。第一次任务，我带你去土城那边转转，认认路。”
“等等！”就在这时，苏媚娘突然开口，她知道此刻再不争取，就真的没机会了，当即心一横，对着欧阳坤的背影喊道：“我也能帮你办事！”
话一出口，欧阳坤连头都没回，语气带着敷衍：“看你这模样，连武功都不会，能办什么事？”
“我、我能洗衣做饭！”苏媚娘急忙补充，声音都有些发颤。
“呵呵，洗衣做饭？”欧阳坤终于转过身，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只会给我惹麻烦。真要办事，得会杀人！你行吗？”
苏媚娘攥紧了衣角，没敢接话，却倔强地站在原地没动。
欧阳坤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摆了摆手：“行了，要跟就跟上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苏媚娘，转头对林默道：“走，小兄弟，带你去土城那边认认路。”
林默也只是微微瞥了苏媚娘一眼，随即对着欧阳坤点头：“行吧，你带路。”
他看苏媚娘总觉得眼熟，也能猜到对方虽是蒙面，大概率是个美女。
可眼下他自己都自身难保，连生存都费劲，哪有功夫琢磨美女！再美，能有现代的那些小姐姐好看？
几人不再多言，欧阳坤带着林默径直走出小酒肆大门，苏媚娘没牵马，紧紧跟在最后。
他们没进唐关城，反倒绕到了酒肆后面的土坡旁。这里虽是土坡，倒也有几处绿荫，方向朝北。
走到一座山坡上时，欧阳坤停下脚步，指了指下方：“小兄弟，你知道这山坡后面是什么吗？”
林默摇头：“我哪知道，又没来过。”
一缕风沙吹过，掀动欧阳坤的衣角，他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后面依旧是连绵的土坡。”
对此，林默忍不住吐槽：“哥们，你带我来这就是说废话的？”
“哈哈，当然不是。”欧阳坤笑了笑，“走吧，翻过这座坡，再越两座山，就能看到土城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附近还有不少村庄，我们接的活，大多都是从那边来的。”
古代社会，不是所有百姓都能住进高墙围起来的城池。城里大多是商户和有家底，有资产的人家，底层农民根本住不起。
田地总不能都圈在城里，哪有那么多土地耕种？所以八成以上的百姓都住在唐关城外。
他们虽是大乾子民，可一旦战乱爆发，最先遭殃的就是这些城外的人，运气好的才能逃进城避祸。
后来因为战乱加匪患，才慢慢有了土城这种三不管地带。
土城的规模比起唐关城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城里的治安大多靠当地帮派维持。
虽说也有捕快，却没设衙门，名义上归大乾派来的官守寨负责，可在这种地方，那些官根本懒得管。
一路上，欧阳坤脚步没停，走得闲庭信步，速度却堪比常人小跑。
林默跟在后面，维持着小步跑的姿态，他体力充沛，就算不会内功，也半点不觉得吃力。
苏媚娘就惨多了，早就被落下一段距离，却还是咬着牙死死跟着。
这一路，欧阳坤断断续续给林默讲着土城的情况，林默听着，心里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又淡了几分。
欧阳坤压根没回头看苏媚娘，依旧对着身旁的林默开口道：“哈哈，小兄弟，我虽只是个中间人，干的也多是脏活，但我有我的江湖底线，哪些活该接，哪些活碰都不能碰，我心里门儿清。”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冷意道：“有人骂我是拿穷苦人的血债吃血肉馒头，可对说这话的人，我连眼皮都懒得抬。
那些自诩‘大侠’的家伙，到最后不是横尸街头，就是死在大漠里变成枯骨，哪有我活得自在？”
林默听着，默默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就在这时，欧阳坤突然停住脚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缓缓转过身，看向正气喘吁吁、却仍在咬牙朝这边走的苏媚娘。
他侧头对林默说道：“小兄弟，我突然觉得，这女人或许也能为我做事。”
林默诧异看了他一眼，心里嘀咕：这哥们不会良心发现了吧？
嘴上却直白道：“哥们，我看你可不像会发善心的人，不会是馋人家身子了吧？”
“呵呵，小兄弟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吗！”欧阳坤笑了笑，无视了林默话里的调侃。随即又道：“我可是生意人，‘善心’也是看能不能换好处的。行了，小兄弟等着看就知道了。”
就这样，两人站在原地，静静等苏媚娘过来。此时她额头全是汗，一步一挪走得艰难，会了好一会功夫，总算到了跟前。
欧阳坤看着她，面上再次露出了点笑意道：“这位姑娘，倒是有毅力，能跟到这儿，也算过了我的小考验。我这儿有个正经活儿，挺适合你。”
这话一出，苏媚娘脸上的疲惫瞬间扫空，眼里亮了起来，她总算看到了活路。
“别说是我不给你机会，今天心情好。”欧阳坤继续道，“等会儿我放慢速度，就当去土城转一圈。你把城里的地形全记下来，之后跟着我，帮我跑生意！
说明白点，就是去收集活儿，给人介绍杀手，干我这中间人的杂活，你能做到吗？”
苏媚娘没半点犹豫，狠狠点头答应。她太清楚了，自己早已没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