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红色警报声像无数根钢针，扎进南极“冰棱”基地的每一个角落。原本泛着冷白色光泽的合金通道壁，此刻被紧急灯光染得一片猩红，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灼热的金属焦糊味——那是能源管线过载灼烧的味道，混杂着南极冰原特有的凛冽寒气，吸进肺里像吞了碎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刺痛。
石小凡靠在通道拐角的合金柱上，左手死死按住右臂的伤口。那道口子是半小时前突围时，被一只异化螳螂的镰刀前肢划开的，深可见骨。当时他只顾着把老陈往安全区推，没顾上躲，现在应急绷带缠了三层，暗红色的血渍还是洇透了布料，顺着小臂往下滴，落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先聚成细小的血珠，又被通风系统吹过的冷风瞬间冻成半透明的冰晶，踩上去能听到“咔嚓”的脆响。
他的额头布满冷汗，不是因为伤口疼，而是连续三次空间瞬移的反噬太猛。空间能力就像抽走身体里的骨髓，用得越急，亏空越重。此刻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时不时闪过几缕黑色的眩晕光斑，像有无数只飞虫在眼前扑腾。他不敢闭眼，怕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只能用指甲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外侧的肌肉，借着那阵钝痛强行拽回涣散的意识。
“石哥！倒计时只剩十分钟了！”
通道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虎扛着一把重型脉冲枪跑过来，作战靴踩在冰碴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他的作战服肩膀处被异化生物的酸液烧出了一个大洞，露出里面发黑的保温层，脸上沾着灰尘和干涸的墨绿色体液——那是异化生物的血，蹭在颧骨上像块脏污的油彩。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透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劲，像头不肯认输的豹子。
石小凡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幸存者都集合了？老陈的腿怎么样？没再出血吧？”
“都在三号舱门口等着呢！老陈腿被坠落的管线砸了，小李正用夹板固定，暂时止了血，但他说不敢动，一动就疼得冒冷汗。”王虎喘着气，从战术腰包里摸出半块压缩饼干递过去，“还有三个科研人员，抱着硬盘跟护命似的，特别是李教授，怀里那台笔记本电脑，刚才差点跟一只异化蟑螂打起来——就为了护着那玩意儿，胳膊被划了道小口子。”
石小凡接过压缩饼干，没吃，塞进了怀里——现在胃里空荡荡的，却没半点食欲。他想起这次潜入的目的：“冰棱”基地里存着前三年人类科考队的研究数据，从异化生物的基因序列到它们的弱点分析，全在那些存储单元里。要是基地自毁，这些数据就会跟着化成灰烬，以后再想找这么完整的资料，比在南极找绿洲还难。
“走，去存储室。”他直起身，扶着合金柱踉跄了一下，膝盖撞到柱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王虎赶紧伸手想扶他，却被他摆手推开：“不用，我还撑得住。你把脉冲枪调到低功率模式，一会儿可能要对付残留的异化生物，别用最大功率，容易引爆能源管线。”
两人沿着通道往存储室跑，脚下的合金地板因为基地核心区的震动，时不时向上拱起，又重重落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像是随时都会断裂。通道两侧的指示灯疯狂闪烁，有的已经彻底熄灭，只剩下应急灯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贴在猩红的墙壁上，像一张张扭曲的鬼脸。
路过一处断裂的通道时，石小凡瞥见地上躺着一具异化生物的尸体。那是一只形似螳螂的生物，通体漆黑，外壳泛着金属光泽，两只前肢像打磨过的镰刀，此刻却被拦腰斩断，墨绿色的血液在地板上凝结成硬块，边缘还沾着几根人类的头发——那是小张的。半小时前，就是这只生物的前肢刺穿了小张的胸膛，小张临死前还死死拽着它的腿，给他们争取了撤退的时间。
石小凡的眼神暗了暗，攥了攥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疼得让他更清醒。他不能让小张白死，不能让老陈、李教授这些人，还有那些珍贵的数据，都埋在这场自毁爆炸里。
存储室在基地的负三层，靠近能源核心区，这里的震动比上层更剧烈。天花板上的管线不断掉落，有的还在冒着火花，砸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巨响，溅起的金属碎片差点划破王虎的小腿。存储室的合金门紧闭着，门上的电子锁闪烁着红色的故障灯，旁边的显示屏上跳着一行刺眼的警告：“权限失效，自毁程序启动中，剩余时间：00:08:37”。
“妈的，这破锁还挺顽固！”王虎举起脉冲枪，对准电子锁就要扣扳机，却被石小凡一把按住了枪管。
“别用枪！”石小凡的声音带着急喘，“存储室隔壁就是能源舱，脉冲波会引爆里面的氢气，到时候不等自毁，我们先被炸成肉末。”他走到门前，伸出右手，掌心对着冰冷的合金门。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调动体内仅剩的空间能量——只见他的掌心泛起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晕，光晕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连旁边的应急灯光都跟着变了形。
这是空间切割的基础形态，也是最消耗能量的一种用法。石小凡的额头青筋凸起，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地上瞬间结冰。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空间能量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往外泄，右臂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疼得他胳膊都在发抖，但他不敢停下——电子屏上的数字还在一秒一秒减少，每少一秒，他们的生存机会就少一分。
“嗤啦——”
一声轻微的撕裂声响起，合金门上出现了一道整齐的裂缝，像是被无形的刀切开一样。裂缝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一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洞口，边缘还泛着金属被高温灼烧后的微红。石小凡收回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苍白得像基地里的冰墙，嘴唇也没了血色。王虎赶紧上前扶住他，触到他的手臂时，才发现他的皮肤烫得吓人——那是能量透支后的虚热。
“石哥，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白？”
“没事，进去拆存储单元，左边第三排，黑色的金属盒，上面有白色的‘data-07’标识，快！”石小凡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两人钻进存储室，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一排排金属柜，每个柜子里都嵌着黑色的存储单元。王虎按照石小凡的指示，找到左边第三排，伸手去拔最上面的一个存储单元——可刚碰到金属盒，就被一股电流弹开，手指瞬间麻得失去了知觉，像被蜜蜂蛰了一下。
“操！这鬼东西还带能量屏障！”王虎甩了甩手指，骂了一句，又试着用战术匕首去撬，匕首刚碰到屏障，就被弹飞出去，“当啷”一声砸在金属柜上，惊得两人都往门口看了一眼——生怕引来残留的异化生物。
石小凡走到柜子前，看着那些被淡红色能量膜包裹的存储单元。这是基地的最后一道防护，专门防止有人强行拆卸，一旦受到剧烈冲击，能量膜就会触发自爆程序，连带着里面的数据一起销毁。他咬了咬牙，再次伸出右手，这次没有用空间切割，而是将空间能量凝聚成一根细针——比头发丝还细，小心翼翼地刺入能量膜的缝隙。这需要极高的精准度，稍微偏差一点，就会引爆能量膜。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电子屏上的倒计时已经跳到了“00:06:12”。石小凡的手稳得像磐石，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甚至顺着下巴滴到了存储单元上，却被能量膜挡住，顺着边缘滑下去，在金属柜上积成一小滩水，又很快结冰。王虎在旁边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脉冲枪握得紧紧的，眼睛死死盯着能量膜，生怕下一秒就会炸开。
突然，存储室的天花板又塌了一块，一块半米见方的合金板砸了下来，直奔石小凡的后背。王虎眼疾手快，一把将石小凡推开，自己却来不及躲，只能用脉冲枪护住头——“砰”的一声，合金板砸在枪身上，震得王虎胳膊发麻，差点把枪扔出去。
“你没事吧？”石小凡站稳后赶紧问，手里的空间能量针却没停。
“没事！皮糙肉厚扛得住！”王虎揉了揉胳膊，又把脉冲枪举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四周，“石哥你快点，我总觉得这地方还有活的异化生物。”
话音刚落，通道口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石小凡的心脏一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空间能量针终于刺入了能量膜的核心，淡红色的光芒开始闪烁，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
“嗡——”
能量膜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光芒突然熄灭。石小凡顺势将存储单元拔了出来，塞进怀里的防水袋里，又赶紧去拆下一个：“还有三个，快！那东西要过来了！”
王虎回头看向通道口，只见一只半米长的异化蟑螂正从黑暗里爬出来，外壳泛着油光，两只复眼像两颗红色的灯泡，嘴里还流着墨绿色的粘液。它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吸引过来的，看到王虎，立刻加快了速度，爪子在合金地板上抓出“滋滋”的响声。
“石哥你专心拆，这玩意儿我来搞定！”王虎举着脉冲枪，对准异化蟑螂的头部扣下扳机——低功率的脉冲波击中它的外壳，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异化蟑螂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受伤，反而被激怒了，张开嘴发出“嘶嘶”的叫声，朝着王虎扑了过来。
石小凡一边拆第二个存储单元，一边分心看着王虎：“打它的眼睛！那是它的弱点！”
王虎闻言，赶紧调整枪口，对准异化蟑螂的复眼再次射击——这次的脉冲波正好击中它的左眼，红色的复眼瞬间爆裂，墨绿色的体液溅了一地。异化蟑螂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转身想逃，王虎哪会给它机会，追上去又补了一枪，这次击中了它的腹部，异化蟑螂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搞定！”王虎喘了口气，回头看向石小凡，却发现他的脸色更差了，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丝——刚才拆第二个存储单元时，因为分心看王虎，空间能量针稍微偏了一点，虽然没引爆能量膜，却让他的内脏受了点震荡。
“石哥！你怎么样？”王虎赶紧跑过来。
“没事，快拆最后两个，时间不多了！”石小凡擦了擦嘴角的血，再次伸出手。这次王虎不敢再分心，死死盯着通道口，同时帮石小凡扶着存储单元——他发现石小凡的手已经开始发抖，要是没人扶着，恐怕连存储单元都抓不住。
终于，在倒计时跳到“00:04:52”的时候，他们拆下了最后一个存储单元。可就在这时，存储室的墙壁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滚烫的蒸汽从缝隙里喷出来，带着刺鼻的硫磺味——能源舱的管线爆了！
“走！快走！”石小凡一把抓住王虎的胳膊，朝着洞口跑去。两人刚钻出存储室，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存储室的天花板彻底塌了，合金板和碎石堵住了洞口，要是再慢一秒，他们就被埋在里面了。
沿着通道往三号舱跑的时候，石小凡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脚步也越来越沉，像是灌了铅。右臂的伤口又开始流血，这次流得更凶，绷带很快被浸透，血顺着手指往下滴，在地上留下一串暗红色的印记。
“石哥，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三号舱了！”王虎架着他的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扶地往前走。
终于，他们看到了三号舱门口的幸存者。老陈坐在地上，右腿被夹板固定着，脸色苍白得像纸，小李蹲在他旁边，正用自己的外套裹住他的腿——基地的供暖系统已经停了，通道里的温度越来越低，老陈的嘴唇都冻得发紫。李教授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胳膊上的伤口用纱布缠着，还在渗血，却死死抱着电脑不放，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旁边的女科研员林溪，手里攥着一个银色的U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另一只手还在轻轻抚摸U盘的外壳——那是她和小张一起整理的数据，小张牺牲前，特意把这个U盘交给了她，说“一定要带出去”。还有一个年轻的男科研员赵宇，正拿着扳手检查旁边的应急灯，试图弄出点光亮，给大家壮壮胆。
“石队长！你们可算回来了！”看到石小凡和王虎，李教授激动得声音都在抖，赶紧想站起来，却因为腿麻差点摔倒，赵宇赶紧扶住他。
“所有人都靠近我，抓紧身边的人！”石小凡靠在墙上，喘着粗气，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力量，“我要用空间闪烁带大家出去，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松手！一旦脱离空间屏障，就会被留在基地里，明白吗？”
幸存者们赶紧围过来。小李扶着老陈，王虎在旁边帮忙托着老陈的腿；李教授把笔记本电脑抱在怀里，赵宇扶着他的胳膊；林溪攥着U盘，靠在李教授身边，另一只手抓住了赵宇的衣角。石小凡站在中间，伸出双手，掌心对着所有人——这次不是短距离的瞬移，而是长距离的空间闪烁，需要覆盖从基地负三层到南极冰原表面的距离，难度比之前大了十倍不止。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最后一点空间能量。掌心的蓝色光晕越来越亮，周围的空气扭曲得更厉害，甚至能看到空间出现了细小的裂缝，像玻璃上的纹路。幸存者们都感觉到一阵眩晕，像是乘坐过山车时的失重感，林溪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呼，赶紧闭上了眼睛。
“所有人闭眼，屏住呼吸！不要睁眼！”石小凡大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空间能量已经快要见底了，要是撑不到冰原表面，所有人都会被空间裂缝撕碎。
电子屏上的倒计时还在跳动：“00:02:15”“00:02:14”“00:02:13”……
石小凡咬着牙，猛地将空间能量推向极致，大喝一声：“走！”
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像是被打碎的镜子一样，变成了无数碎片，又迅速重组。耳边的警报声、震动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呼啸的寒风。等他们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南极冰原的雪地上——脚下是厚厚的冰层，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没到脚踝；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像是随时都会下雪；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就把所有人的脸冻得通红。
“我们……我们真的出来了？”小李不敢相信地看着周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他刚才还以为自己会死在基地里，现在踩在真实的雪地上，反而有些恍惚。
李教授激动得浑身发抖，抱着笔记本电脑的手都在颤，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电脑——屏幕亮了，数据还在！他忍不住老泪纵横：“数据……数据还在！太好了！小张他们的心血，没白费！”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所有人回头看去，只见原本“冰棱”基地的位置，此刻升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铅灰色的天空。强大的冲击波像无形的巨手，瞬间扫过冰原，将所有人都推倒在地。
石小凡因为能量透支，本来就站不稳，被冲击波这么一推，直接倒在雪地里，怀里的存储单元掉了出来，滚到旁边的雪堆里。他想伸手去捡，却发现浑身都没力气，胳膊像灌了铅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四个黑色的金属盒在雪地里闪着冷光，离自己越来越远。
“石哥！”王虎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拍掉身上的雪，赶紧跑过去扶石小凡，又弯腰把存储单元一个个捡回来，小心翼翼地塞进石小凡的防水袋里，“石哥你别乱动，我扶你起来！”
冲击波过后，烟尘开始弥漫，像一层灰色的幕布，遮住了半边天空。原本平坦的冰原，此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的直径至少有几百米，深不见底，边缘的冰层还在不断坍塌，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像是巨兽在咆哮。远处的冰山被震动波及，也开始坍塌，巨大的冰块落入海中，激起白色的浪花，在灰蒙蒙的天地间格外显眼。
老陈被小李扶着，也慢慢站了起来。他看着那个巨大的坑洞，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惋惜：“‘冰棱’基地……当年我还来这里考察过，那时候多热闹啊，现在说没就没了。”他顿了顿，又看向石小凡和王虎，眼神变得坚定，“不过还好，我们活下来了，数据也保住了，这就够了。”
林溪蹲在雪地上，双手捧着那个银色的U盘，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却很快冻成了冰珠，挂在下巴上。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张哥……我们把数据带出来了，你看到了吗？你说过，这些数据能救很多人，我们做到了……”
她嘴里的张哥，就是刚才牺牲的队员小张。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沉默了。原本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被一层悲伤笼罩。雪地里只剩下寒风呼啸的声音，还有远处冰层坍塌的巨响，显得格外凄凉。赵宇默默走到林溪身边，脱下自己的手套递给她：“林姐，别冻着了，小张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石小凡靠在王虎身上，看着那个巨大的坑洞，眼神复杂。他想起小张最后那声“队长，快走”，想起之前牺牲的队员们，他们的脸一张张在眼前闪过，清晰得像是昨天才见过。这场撤离虽然成功了，但他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小张永远留在了基地里，还有之前在突围中牺牲的两个队员，他们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但他也知道，他们不能停下。怀里的存储单元里，装着对抗异化生物的希望。李教授说过，这些数据里有异化生物的基因弱点，只要能安全送回人类的安全区，就能研发出针对性的武器，到时候就能减少更多人的牺牲。所以，他们必须活下去，必须把这些数据送回去。
寒风越来越大，卷起地上的雪沫，打在每个人的脸上，像细小的冰针。石小凡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那股寒意顺着喉咙往下滑，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看着身边的幸存者，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好了，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基地爆炸的震动会吸引附近的异化生物，它们对能量波动很敏感，用不了多久就会过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找个背风的地方扎营，再检查一下物资。”
王虎点点头，扶着石小凡往前走：“石哥，你放心，我背着你走。老陈那边有小李和赵宇帮忙，李教授年纪大，我多照看他一点，我们一定能安全离开。”
李教授也擦了擦眼镜上的雪，把笔记本电脑抱得更紧了：“对，我们不能放弃。小张他们的牺牲，不是让我们在这里悲伤的，是让我们带着希望活下去的。石队长，你说往哪走，我们就往哪走。我知道前面有个废弃的考察站，当年我去过，那里应该还有应急物资。”
“真的？”王虎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有考察站我们就能避避风，还能找点吃的！”
石小凡点了点头：“那就去考察站，李教授，你还记得路吗？”
“记得，大概往东南方向走，走三个小时就能到。”李教授指着远处的一个方向，那里有一座小小的黑影，在灰蒙蒙的天地间若隐若现。
幸存者们互相搀扶着，沿着冰原慢慢往前走。他们的身影在茫茫白雪中显得格外渺小，却又格外坚定。王虎背着石小凡，脚步沉稳；小李和赵宇扶着老陈，时不时换个手；李教授走在中间，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像抱着稀世珍宝；林溪走在最后，手里攥着那个银色的U盘，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雪地里，一行深浅不一的脚印，朝着东南方向延伸而去，渐渐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线里。而那个留在冰原上的巨大坑洞，像是一个沉默的印记，见证着这场生与死的较量，也见证着人类在绝境中，永不放弃的勇气。
石小凡靠在王虎的背上，感受着寒风的吹拂，怀里的存储单元传来冰凉的触感。他知道，这一章的结束，是下一章的开始——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更严酷的环境，更多的异化生物，还有未知的危险。但他不怕，因为他身边有这些并肩作战的伙伴，有他们守护的希望。只要人还在，数据还在，就有无限可能。
寒风还在呼啸，雪还在下，但每个人的心里，都燃起了一丝微弱却不灭的火苗。那是希望的火苗，是活下去的信念，在这片冰封的土地上，顽强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