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燕北市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悬得像紧绷的弓弦,一面是故乡的喜悦,一面是沉甸甸的忧虑。在车站出口,我就第一件事找到了虎子叔,他那满布皱纹的脸上带着一贯的憨厚笑意,但眼神里藏着几分担忧。“叔,麻烦帮我把这十万块钱汇到九山村的老家,快点没错。”我低声叮嘱,语气中满是急切。
他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理解。“放心,我会安排妥当。你那边还得多注意些,毕竟事情复杂。”我知道,这笔血汗钱凝聚了我太多的牵挂和思念。那是我多年苦修的积蓄,虽不惊天动地,却代表着我对父母浓浓的孝心。出于谨慎,我再次叮嘱:“汇款一定不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去向,也别留任何线索,隐瞒为佳。”
师父曾经严肃叮嘱我:十年之内,不见家人,不许他们知道我的行踪。这条规矩让我困惑,也让我心生疑窦。也许,正是这份奇怪的禁令,挡住了我和家人的联系。十年很快便将过去,届时还能再见那温暖的笑颜,等待的心,却愈发沉重。
虎子叔忙碌着打点家里的日常,采购米面、粮油,还添置了不少存货。日子艰苦,他心中那份余悸还未散去,如今有了一点积蓄,便想多备一些,以防再遇困难。帮张家迁坟的事情虽坎坷,我感慨万分:“要是师父出面,事情恐怕不会如此艰辛。”说到这里,我叹了口气,眼中一闪而过的忧郁,仿佛在追忆那些难忘的日子。
天渐渐暗了下来,我心神未定,便早早躺在床上入梦,却未曾料到,梦境竟如此古怪。记忆像潮水般涌来,竟是高中时代的好友李娜。她的身影在梦中再现,但这次,她全身染满鲜血,湿漉漉的身体在我面前抖颤,嘴角微微扯起,却只低声呢喃:“救我……救我……”那绝望的请求,让我心如刀绞。
连续两天,我的梦境都在重复李娜那混沌而扭曲的面孔,泪痕还未干净,仿佛她的死有诸多疑点。当我醒来,天已破晓,窗外的晨光斑驳,梦中的场景依然萦绕心头。那张扭曲却无助的脸庞,似乎在诉说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心头泛起一阵不安,似乎暗示着,藏在背后的不一定只是表面那么简单。
早餐还未吃完,我正打算再闭眼休憩,却听见手机“叮铃”作响,惊得我心一紧。那是虎子叔帮我特意配的那部新手机,他说方便我联系。“收到好多消息,”他笑眯眯地说,“都是关于考试和未来大学的事。没什么特别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条消息如晴天霹雳般震碎了平静:“你们听说了吗?李娜前几天突然去世了。”我的脑海瞬间轰然一阵空白,心头一震,整个人都僵硬了。群里有人慌张回应:“真的假的?这是闹着玩吧?”“千真万确,我跟李娜是同村人,村里都在传,说是她用割腕自杀,死得惊心动魄。”那一刻,我的心像被重锤击中,久久不能平复。
我呆若木鸡,不敢相信眼前的消息。对李娜,我虽然没有深厚的感情,但梦里那绝望的脸庞,却让我心头泛起复杂的情绪。或许,她死得太冤屈,才在梦中托我帮她一把。难道,她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心头涌起疑问,仿佛一只隐形的手在指引我去揭开真相。
我急忙联系发消息的那位同学——刘猛。“李娜,真的是去世了吗?一切都是真的?”他答道:“嗯,昨天她已经下葬,埋在村外那片荒凉的小树林里。听说,她死后家里的情况变得一团糟,哭声不断传出,邻居都知道她的事。她的妹妹似乎也被那场阴影缠绕,家里一片混乱。”
我沉思良久,心中疑云密布。李娜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自杀?其中必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在这时,刘猛又发来一句:“吴劫,你不是有个风水师父吗?你应该懂点门道吧。你和李娜曾经有过些牵扯,要不要过去看看真相?”
我立刻回应:“把地址发我,我下午就到。”不一会儿,他发来了一个偏远村庄的地点,荒凉寂寞,尘土飞扬。
准备启程前,我又告诉虎子叔,让他知道此事。他沉默片刻,皱眉问:“那天我们在小饭馆吃面,还和王朝阳一起的那个女孩,竟然……死了?”我点点头,“听说是自己割腕。这几天,我总梦到她,仿佛冤屈未伸,非得去一探究竟不可。”
虎子叔不由得担心:“要多少钱?”我笑了笑,“她不过是个同学,帮个忙,又不是求财的。”他嘿嘿一笑:“你可是李玄通的弟子,帮忙自然要给点回报,这种事,也不能白帮。”
我皱起眉头:“我自己能决定。”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少爷,既然是你说了算,那就去吧。”
几小时后,我和虎子叔打车到了李娜所在的村子里。刚到村口,就看见刘猛迎了上来,他一见我就笑:“老同学,好久不见。”我问:“李娜的事,你知道她为何会自杀?”他叹口气:“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和王朝阳闹了点矛盾,也许一时想不开吧。不过,她死得很平常,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空气中弥漫着阴森的气息,似乎潜藏着未解的谜团在等待被揭开。这一切,让我深知,李娜的死绝非偶然,那背后隐藏的阴影,远比我想象得更深、更暗。等待我的,不仅仅是一步步走向真相的旅途,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