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年间遗留的试验厅内,硝烟味尚未散尽,混杂着铁屑的热气扑面而来。
徐光启捧着刚试射完的斑鸠铳,枪管烫得能烙手,他却像捧着稀世珍宝,脸上满是兴奋的红光。
骆尚志站在靶子前,一脚踹翻被打烂的木靶,木靶上密密麻麻的弹孔像蜂窝,他大声道:“徐大人,这斑鸠铳太牛了!装弹比鸟铳快三成,散弹一扫一大片,五十步内命中率九成以上,连三层铁甲都能打穿!”
几名兵部吏员围上来,手指戳着靶心的弹孔,纷纷惊叹:“比咱们常用的鸟铳强十倍!要是装备边军,建奴的骑兵冲过来就是活靶子!”
徐光启点了点头,转身对骆尚志道:“骆将军,你常年在前线,说说这斑鸠铳在战场上怎么用最狠?”
骆尚志摩挲着下巴,眼睛发亮:“守城时架在城头,敌军爬云梯直接扫下去;野战编五十人小队,配十门佛郎机炮,骑兵冲前开道,火器队跟后扫射,保管把建奴阵型打乱!”
两人正说得激动,门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陛下驾到 ——!”
朱由校带着魏忠贤走进试验厅,目光没看旁人,直接锁定徐光启手里的斑鸠铳,脚步都快了几分。
“怎么样?这宝贝的威力到底如何?” 朱由校开口问道,语气里藏不住期待。
徐光启连忙上前,双手递过斑鸠铳,声音发颤:“陛下,斑鸠铳威力远超预期!刚才试射,五十步内击穿三层铁甲,装弹只要二十息,比鸟铳快了近十息!”
朱由校接过斑鸠铳,掂了掂重量,又凑到眼前看枪管的纹路,再看向靶心的弹孔,满意得点头:“好!这种杀器,必须尽快铺满边军!”
他转向骆尚志,语气严肃:“骆将军,你负责起草火器队编组章程,三日内给朕 —— 每队配多少铳、多少炮、多少力士,都写清楚,要能直接照着练!”
骆尚志大喜,“扑通” 跪地:“臣遵旨!定让火器队成为建奴的克星!”
徐光启见状,趁热打铁道:“陛下,除了斑鸠铳,臣还想举荐‘合机铳’!是按利玛窦的图纸改的,能连发五弹,射程比斑鸠铳远三十步,就是造起来费点功夫!”
“费功夫也要造!” 朱由校毫不犹豫,拍着桌子道,“传旨!设‘军械制造总局’,由你兼管,把全国最好的铁匠、木匠都调过来,专门造斑鸠铳、合机铳!银子不够?抄东林党的家产凑!内帑再拨一百万两!”
他顿了顿,又抛出重磅改革,声音洪亮:“还有!废‘匠籍’!工匠世代为奴的日子结束了!从今往后,工匠能自由开店、收徒弟,进军械局的给双倍俸禄,技艺顶尖的授‘技术功名’——‘巧匠’等同于举人,‘大匠’等同于进士,能穿官袍、见官不拜!”
徐光启激动得浑身发抖,跪地叩首:“陛下圣明!废匠籍能让天下工匠拼命钻研,不出三年,大明火器定能远超西洋!”
“还没完!” 朱由校继续道,“立‘专利司’!谁发明新器械、改进旧手艺,申请专利后三年内别人不能抄,朝廷还奖银子;再建‘大明工程院’和‘大明科学院’,工程院造枪炮、战船,科学院研究天文、数学,都归你管,要人给人,要物给物!”
“臣谢陛下信任!” 徐光启磕得额头见红,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肝脑涂地也要报陛下知遇之恩!
朱由校扶起他,又道:“让陈新即刻动身去南洋,带足银子,凡会造铳、造船的西洋工匠,高薪请来!敢拒的,就说朕请不动就抢!”
魏忠贤连忙躬身:“奴婢这就去传旨!”
试验厅内的气氛正热,殿外突然传来方从哲焦急的声音:“陛下,大事不好了!”
朱由校皱了皱眉:“进来说。”
方从哲和韩爌快步走进来,手里抱着一叠奏折,堆得像小山,脸色凝重:“陛下,东林党上百官员,以陈于廷、孙慎行为首,集体上疏辞官!说您不收回对周延儒的处置,他们就‘以退明志’,逼您让步!”
韩爌也跟着道:“陛下,这些人遍布六部、翰林院,要是真都走了,朝廷怕是要停摆啊!”
朱由校接过最上面的奏折,扫了几眼,突然 “嗤” 地笑了,笑声里满是不屑:“集体辞官?以为拿辞官当筹码就能逼朕?真是一群没长脑子的废物!”
他将奏折 “啪” 地扔在案上,语气冰冷如铁:“传朕旨意!准他们辞官 —— 但再加三条:一、所有辞官者,一律革职为民,永不叙用;二、他们的子孙三代,不许参加科举,不许入仕;三、东厂、锦衣卫立刻抄他们的家,凡贪腐、受贿的赃银赃物,全部充入军械制造总局!敢反抗或隐瞒的,按通敌同罪论处!”
方从哲和韩爌都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 —— 没想到陛下不仅不挽留,还反手给了三重重罚!
“陛下,这样会不会……” 韩爌还想劝,却被朱由校一眼打断。
“会不会太严苛?” 朱由校冷笑一声,指着试验厅里的斑鸠铳,“他们拿朝廷安危当儿戏,拿辞官逼朕纵容谋逆,这是谋逆!朕没砍他们的头,已经够宽容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徐光启、骆尚志,语气坚定:“天下之大,难道还缺做官的?徐光启、骆尚志,还有陈新这些忠勇能干的人,比他们强百倍!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朝堂的蛀虫清干净,提拔真正的人才!”
徐光启躬身附和:“陛下说得对!这些辞官者本就心怀不轨,早该清理!臣愿举荐贤才,填补空缺,保证朝堂正常运转!”
朱由校点了点头:“方从哲,旨意即刻拟好,交司礼监批红,明日一早朝堂上宣布!再传旨各地巡抚、按察使,凡东林党官员敢跟风辞官的,一律按这三条处置,有敢包庇的,连坐!”
“臣遵旨!” 方从哲躬身应下,心里彻底服了 —— 陛下这是借辞官潮一锅端了东林党,既除了隐患,又给军械局筹了款,一箭双雕!
韩爌站在一旁,看着朱由校挺拔的背影,心里满是敬畏 —— 这位少年天子,不仅手段强硬,还深谋远虑,大明的中兴,真的有希望了!
试验厅外,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墙上的火器图纸上,金灿灿的。
朱由校走到图纸前,指尖划过合机铳的图样,心里暗下决心:不仅要清干净朝堂的蛀虫,还要让大明的火器、战船远超列国,强军富民,重现洪武、永乐年间的赫赫威名!
而此刻,紫禁城附近的客栈里,陈于廷、孙慎行等东林官员正等着朱由校 “服软” 的消息。
当东厂番役带着圣旨和锦衣卫冲进来,宣读 “革职、禁考、抄家” 的旨意时,陈于廷 “啊” 地一声瘫倒在地,孙慎行当场哭嚎:“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要逼宫吗?怎么变成抄家了?”
没有人回答他们 —— 东林党这棵盘踞朝堂多年的大树,终于被连根拔起,等待他们的,只有无尽的悔恨和冰冷的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