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也想来挂个号。
迷宫的电流音在广场上回荡，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
洛清浅正头疼于龙擎苍那惊天一跪带来的后续影响，听到这话，脑子里的算盘瞬间拨得飞快。
‘联邦？’
‘客户来源国际化了？好事啊。’
‘就是不知道联邦币和帝国币的汇率怎么样，跨国转账手续费高不高。’
她这边还在盘算着业务拓展的成本问题。
广场上，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炸开了锅。
“什么？联邦？他们来干什么！”
“疯了吧！让联邦的人来接受我们帝国的冕下治疗？凭什么！”
“这是对冕下的亵渎！他们是敌人！”
刚刚还沉浸在“神迹”降临的狂热氛围中的帝国公民们，瞬间被点燃了民族情绪。
特别是那些排在队伍后面的贵族和军官，更是群情激奋。
龙擎苍刚刚才站起身，那张因为力量回归而显得年轻了不少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
他转身，周身那圆融无暇的气息，再次变得凌厉起来。
“冕下！”
他对着洛清浅一拱手，声音沉如洪钟。
“联邦狼子野心，与我帝国摩擦不断，他们的强者，多死一个，我们前线的战士就少一分危险。万万不可为他们疗伤，此乃资敌之举！”
“不错！龙老说得对！”
“不能治！坚决不能治！”
人群的鼓噪声越来越大。
夏琳眉头紧锁，金色的火焰在她周身若隐若现，准备随时弹压任何可能发生的骚乱。
北宫玄依旧靠在桌子旁，只是那双黑色的眸子，已经危险地眯了起来，扫视着人群中几个叫得最欢的家伙。
“安静。”
洛清浅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双极光色的瞳孔，平静地扫过龙擎苍，又扫过那些义愤填膺的人群。
“龙老先生，我问你一个问题。”
“冕下请讲。”
“联邦的虫族，和帝国的虫族，是同一个品种吗？”
龙擎苍愣了一下，没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是。”
“它们都会精神污染，都会吞噬星球，对吗？”
“……对。”
“那不就结了。”
洛清浅一摊手，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
“客户上门，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来消费的，一种是来捣乱的。既然他们是来消费的，那就是我们的朋友。”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在他们付钱的那一刻，就是我们尊贵的VIp客户。”
龙擎苍：“……”
全场所有人：“……”
这番堪称惊世骇俗的“客户论”，让所有人都陷入了大脑宕机的状态。
什么家国大义，什么帝国荣耀，在她这里，似乎都比不上一张新鲜的订单。
“可是……”
龙擎苍还想再劝。
“没什么可是的。”
洛清浅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
“大家都是宇宙命运共同体，抗击虫族，人人有责。我们作为行业领先者，有义务，也有责任，向友商……不，向友邦，提供技术支持。”
“当然，这个技术支持，是要收费的。而且，考虑到跨国服务的复杂性，价格要上浮百分之三十。”
她扭头对迷宫下令。
“迷宫，把联邦的申请接进来。让他们派代表过来，当面洽谈业务。”
“是！老板！”
迷宫的电流音里，充满了对自家老板商业头脑的无限崇拜。
龙擎苍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这位“冕下”的思路。
但他想起了自己跪下时发的誓。
您指向哪里，我便打向哪里。
既然冕下说他们是客户，那……那他们就是客户吧。
很快，一艘挂着星际联邦徽记的穿梭机，在皇家卫队不情不愿的监视下，缓缓降落在广场的预留空地上。
舱门打开。
走下来的，是联邦的女解说员，汉娜将军。
她今天换下了解说台上的礼服，穿上了一身笔挺的联邦军装。
银灰色的短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干练而飒爽。
她的身后，还跟着几名同样身着军装的联邦军官。
每一个人的气息都沉凝如山，显然都是身经百战的强者。
汉娜将军的出现，让现场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她没有理会周围那些不善的视线，径直走到了洛清浅的“临时接待处”前。
她对着洛清浅，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启明公爵，久仰大名。我是联邦特使团代表，汉娜·格林。”
“汉娜将军，你好。”
洛清浅从一张临时搬来的椅子上站起来，朝她点了点头，开门见山。
“业务需求，想必你们已经清楚了。预约排队，还是走紧急通道？”
汉娜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才回答。
“我们希望……能为三位遭受严重精神污染的SSS级将领，进行净化。如果可以，我们愿意支付比帝国财政部更高的价格。”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洛清浅却摇了摇头。
“抱歉，拍卖已经结束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坏。不过……”
她话锋一转。
“看在你们远道而来的份上，我可以为你们额外开放三个VIp加急名额。”
她伸出三根手指。
“一口价，每个名额，十亿帝国币。另外，加收百分之三十的跨区服务费。”
“一共，三十九亿。”
汉娜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她身后的几名联邦军官，脸色都变了。
这个价格，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了。
这是直接把星际巨兽的嘴张开了。
“另外，我只收帝国币，或者等价的稀有矿产。具体清单，迷宫会发给你。”
洛清浅补充道。
汉娜深深地看着她。
看着这个明明掌握着神明般力量，行事却像个星际奸商的少女。
许久，她点了点头。
“成交。”
两个字，让整个广场都安静了。
疯了。
这个世界彻底疯了。
洛清浅满意地笑了。
“合作愉快。请把病人带过来吧，我们这里是流水线作业，效率很高。”
就在联邦的医疗队，将三位陷入昏迷的SSS级将领抬过来时。
一队皇家禁卫，再次穿过人群，来到了接待处前。
为首的，是皇帝身边的那位老内侍官。
他没有宣读谕令，只是将一枚加密的数据芯片，恭敬地递给了洛清浅。
“公主殿下，这是陛下给您的。”
洛清浅接过芯片，个人终端接入。
下一秒，她的动作，停住了。
芯片里，不是赏赐，也不是命令。
而是一份名单。
一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联邦军政高层的名单。
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他们的派系，立场，以及……对帝国的潜在威胁等级。
名单的最后，是皇帝莱茵哈特的一句话。
“联邦的客户，由你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