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知道谢澜和世子有话要说,这不,用晚膳完之后,便默契给谢澜和世子留出了空间。
她招呼着下人撤下了盘子等,又命下人在院子中的凉亭里头摆上一些下酒的菜,还备上了一壶好酒。
谢澜和世子转战战场,在亭子里头将自己画出的封都朝堂人员流程图,列出了各个部门目前人员情况。
当然,他不可能什么都写进去,毕竟封都朝堂的官员不少。
只是七品官员往上,他会列入。
世子是个聪明人,看到谢澜划掉的人名,第一眼看不出什么问题,细细看来,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大哥,您应当也已经看出来了,弟夫来,就是为了同大哥确认一二,这些人是咱们主观打击,还是被动打击?”
谢澜说得隐晦,但世子却能明白他隐晦之下的深层含义。
“父王动清算念头的时候,并未打算全部以文家人来当做打击对象,咱们主要目的,是逼着朝廷第三方势力出手,要是他们不出手,那就正好清除文衍生和太后在朝堂布局的残余势力。”
他们的目的一直很明确,现在,是他们和陛下掌握主动权。
“这么说,大哥和父王没有非廖周文家不可?”
煜星霖倒了杯酒喝下之后,点头,他们并非想要全部动廖周文家的人,这文党势力,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文衍生和太后投靠过来的。
且廖周文家,终究是世族,现今他们在朝堂中争斗,虽说煜高宗也想要将刀往世族脖子上去。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廖周文家必须徐徐图之,就算要动,也是一击毙命,不可能先从这些个旁支还有依靠廖周文家的小官。
要动,他们直接动真格。
这廖周文家虽然是文衍生的本家,但先前在朝堂上,同文衍生和太后只是关系暧昧,又不如一股绳扭在一起,属于暂时站队文家,暂时站队煜唐瑁,但随时可舍弃的那种。
若离若即,让人琢磨不透,但文衍生和太后以及煜唐瑁终究同廖周文家有关系。
将煜唐瑁推上去,对廖周文家而言,只会是更上一层楼。
这也是安宁王和煜高宗,不得不忌惮的原因之一。
因为琢磨不清廖周文家的想法,这些年,他们同文衍生的文官集团争斗,才会总是留下一手。
“要对付的人,是手底的人呈上来的名单。”
世子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带着阴冷,想他们谋划这么久,还是给人钻了空子。
谢澜知道这大舅哥是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也没多出声,想必这种事情,这大舅哥这么聪明,应当能很快处理清楚。
“大哥,加油!”,他拍着煜星霖的肩膀,同人又碰了个杯。
这加油何意,煜星霖不用问,从对方握拳鼓励的模样,便已经猜测出一二。
“弟夫,今日谢过了。”
面对自己大舅哥给自己敬酒,谢澜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喝下。
“大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是弟夫该做的。”
说罢,两人相视笑开,亭子里头传来爽朗的笑声。
谢澜没有待太久,他不便打扰大舅哥这一家三口温馨的共处时光。
这不,说完话,交代完事情,喝了几口酒,谢澜便从世子和世子妃的院子离开。
“大家长,现在安宁王和煜高宗都已经针对咱们廖周文家,咱们还得忍着?”
一个脾气比较躁的男人,一脸愤怒出声。
因为这次,他受到的损失最大,虽说都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人,比如妾室娘家哥哥,还有一些投靠过来的小官员。
但一个两个还好,这都已经废了他好些,他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其中还有几个,也是如此,都或多或少造成了损失。
“哼,不过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没了便没了,咱们廖周文家的根基又未有丝毫动摇,怕甚?”
话是这么说,但大家长心中也有自己的思虑。
“大家长这话说得,今日他安宁王敢动这些小官员,来日便敢动咱们文家根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脾气暴躁的男人,可不想让大家长将这事儿轻轻揭过。
他们廖周文家怕什么,就连先皇都是看他们廖周文家的脸色。
他们本家一个无关紧要的文衍生都能被扶持成为当朝丞相,另外一个还是太后,整个皇家都要仰仗他们文家的脸色。
暴躁男子得意洋洋想着。
大家长看到人那样,便知道,又是一个不省心的。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若是有人敢轻举妄动,妄图毁掉我们廖周文氏,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廖周文氏几百年的基业,可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这些个蠢货,当真是被先皇当年的假象给迷惑,忘了如何低调行事,才是发展本源,现今一个个鼻孔往天上去。
就算他们文氏再强盛,这天下还是姓煜。
“可,难道就真的什么都不做?”
这话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思,一间低调奢华的书房内,一共十来人坐着,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华丽异常。
除了文永义当这个出头鸟,其余人均是按兵不动。
“做,怎么不做,前些天唐王不是送了些东西来?”
大家长语气带着玩味,这位唐王殿下,在文衍生还在的时候,他是看不上的,但文衍生死去之后。
大家长倒是觉着唐王这人并非先前看起来那般蠢笨。
如今虽然文衍生已逝,但唐王还是流着他们文家人的血。
对于扶持他上位,也不是不成。
只是,他们不需要一个太过聪明的皇帝,只需要一个恰到好处,且愿意当傀儡的皇帝。
至少目前,唐王有这个投诚的意图,大家长不免也有些意动。
“大家长是决定要扶持唐王了?”
文永义涨红着脸,他不明白大家长的意图,想当初,对唐王等,只是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关系。
怎么如今,在文衍生死后,唐王式微,大家长倒是想要凑上去。
“大家长,文衍生已死,唐王已然不成气候,咱们再同人混在一处,岂不是自寻死路。”
“是呀,大家长。”
......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书房内响起,最终是被大家长猛然将茶杯砸在茶桌上的声音给消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