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离开后的第一天,大大理寺出了判决,对于江青松,虽然始作俑者江知星已经畏罪自杀,但犯下的罪终究是难以磨灭。
最终判决剥夺江青松的官职,将其子获得赃款充入国库,江青松三代之内,不得入朝为官。
江家倒是勉强保住,但也因此元气大伤,对于嫡系三代不得为官这个惩罚虽然不至于抄家,但打击也十分重。
好在江家旁系算是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另外一个同样以死谢罪的窦唯,剥夺大将军名头,且窦唯直系流放苦寒之地,以做惩戒。
众所周知,窦唯的直系也没什么人,不过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平日里头也是招猫逗狗的存在,也难怪窦唯直接赴死,不愿意为儿女再周旋一二。
至于潘林、潇易、钱林等人,该判死刑判死刑,该抄家流放抄家流放。
里头还涉及到博罗国的络隆康,这人属于博罗国的人,需要等大王子回到博罗国后,才能就这人给大煜一个交代。
令谢澜意外的是,他以为这次文衍生顶多会降职或者停职几个月,毕竟这人周旋厉害,朝堂上还有一众拥护者。
没成想,煜高宗这一次手段强硬,加上安宁王安排的官员弹劾,圣上直接将文衍生进行罢官处理。
即使朝廷上一半的文官为文衍生求情,都没有动摇煜高宗的决议。
谢澜听安宁王说,这太后还想用孝道逼迫,在御书房门外跪了三日,被煜高宗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勒令太后回宫自省三月。
因为文衍生的事情,导致朝廷有些动荡,但一切都还在有序不紊进行中。
文衍生的影响似乎也没有到动摇国之根本的程度。
至少谢澜是这么感觉的,无他甚至比有他,事情进展要更顺利。
这一切可以说,全然归功于煜高宗的坚定。
这事儿过后,时间再度往后推移,谢澜这些日子也忙碌着,主要是太府寺关于边疆军需的事情。
这些事情需要他处理,当然,他只是负责数据上的核对,事途上的合理,分配上的均匀等等。
加上两位少卿都不是那种酒囊饭袋的人,一个个都有真本事,还肯做实事,谢澜虽然忙碌,但事情推进十分顺利。
这不,连续十日的艰苦奋斗,年前紧急的事情,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这日,谢澜从太府寺出来时,天色已经暗沉了下去。
等回到府邸,天上陆续飘下雪花,很小,但却朦朦胧胧预示着大煜皇城的整个节奏慢了下来。
“回来啦。”,谢澜进门的时候,煜星宸正披着裘衣半靠在软榻上,手上捧着账簿在看。
另外一旁地上是火盆,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汤婆子,装备齐全。
又是一年到头,煜星宸手上的产业谢澜虽然不清楚具体多少,但他也知道比去年多很多。
最起码,自己这个不是实际经营者手上拿到的分红就十分可观。
可见今年煜星宸的任务量比去年多很多。
谢澜脱下外头的披风,给到蓝雨挂着,随意整理了下衣服,走到煜星宸身旁的时候,闻到他身上带有药香。
他开口问道:“今日泡了药浴了?”
“嗯,小鱼儿给的方子,泡完还挺舒服的。”
煜星宸放下账簿,顺便给谢澜让了点儿位置,这才回了他的话。
顺手将怀中的汤婆子塞入了谢澜的手中。
刚从外头进来,手上正是冰凉,这汤婆子来得正是时候,谢澜幸福地眯着眼睛,显然很是享受。
“自从先前喝了差不多一年的老爷子给的药方,我现在冬日里头已经不像以前手脚冰凉,现在用上药浴之后,只觉着身体暖呼呼的。”
煜星宸没忍住同谢澜分享了他泡药浴之后的感觉,这玩意儿泡了之后确实舒坦不少。
“那小子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
谢澜不得不承认,小鱼儿继承王老爷子衣钵还是够资格的,且在药理,医术一事上颇为有天赋。
只可惜,要是王老爷子再教导几年,小鱼儿的成就会比现在更高。
现在的小鱼儿只能根据王老爷子留下的医书典籍摸索,与真人教导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对了,我方才进来飘了些雪,想来今晚会整夜下雪,明儿你就别再去浮香阁了!”
谢澜一手搂着汤婆子,靠着煜星宸挤那点儿位置,两人差点成了人压着人。
煜星宸也没有恼,而是给谢澜让了位置,尽量将自己的身躯塞进谢澜的怀抱中。
汤婆子靠在自己腰侧,暖呼呼的,不难受。
他喟叹一声之后回了谢澜的担心:“放心吧,我明儿已经同明珠约好了,明天到他院子陪他,二哥不在,我去陪他解解闷,免得人胡思乱想。”
说起二哥,谢澜微簇眉头,他摸着煜星宸的长发,思绪飘远,“你说,二哥到南境了没?护送使团回去,轻装熟路,按理应当是已经到了。”
谢澜自己想着应当是到了,这都已经十来天,博罗国归途的时候没有贡品,都是空车,说什么都会比他们回封都的时候要快。
当然,这是路好的情况下,就是不知道沿途有没有下雪?
“不太清楚,二哥给的信还是几天前,那时说是已经到半道上。”
这科技发展水平几乎没有的地,这点确实麻烦,传个信都要延迟个许久。
“对了,那个博韬,我听说也在队伍里头?” 煜星宸其实对这人挺好奇的,上次从谢澜嘴里知道这人聪明,一直想见见是什么样的,只可惜……。
“对,他在,那日送二哥的时候,他没怎么露面,这人精着呢,故意犯下错,被贬官后,还主动同皇叔请旨甘愿贬到调州。”
这也是谢澜在得知队伍中有他的时候的了然,从安宁王那问一嘴就知道,他猜测的没有大问题。
至于煜高宗为何会让这么一位‘老谋深算’的人贬到调州任知府,明知道是这人设计,还如了他的愿,想必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可惜了,我还想看看人长什么样,以前没怎么注意到他。”
煜星宸说的是实话,他以前还真没怎么注意到这人,只是了解礼部侍郎姓甚名谁,但脸对不上。
“好了,若是想见,总有机会见到的。”
谢澜抚了抚煜星宸披散的长发,手上把玩地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