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听到简棋局这话,立刻便缓缓坐了下来,不禁也是一阵疑惑。
就在刚才,他的心里还有些抵触,认为这简棋局迟迟不肯带人出来,十有八九是有什么问题。
其一而再再而三的商量,不停的出言讨论,简直像是在故意拖延着什么。
然而,听到其这句话,陈泽的抵触情绪一下就没有,转而变成了好奇。
按照简棋局的说法,又是要背着沐琦讲,又是和她哥哥沐声有关,而且还是一种“提醒”,那么这里面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陈泽坐下身子,但却并没有急着开口询问,毕竟自己刚才还是有些反感的神色,眼下要是听到有价值的东西,就急切的开口追问,便是显得有点像村口聊八卦的大妈了。
简棋局这会儿也不再卖关子,喝了一口茶便开口解释:“沐声这小子,实在太过神奇,其突然的死亡,也实在太过离奇。关于他的事,还有很多未解之谜,所以他的亲妹妹,或多或少也是众矢之的。”
“神奇?离奇?众矢之的?”陈泽小声的开口重复,心中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能让一个结丹境的主事用上这样的字眼,那一定是非常不寻常的人。
陈泽小声的自言自语,但也并没有开口追问,而是抬头严肃的看向简棋局,等待其继续讲述。
这会儿的他,既不慌张也不抵触,只是静静坐着等待对方说话。
简棋局放下手中茶杯,稍作停顿之后,便讲出了沐声的事,以及他自己的顾虑。
陈泽也从简棋局的讲述中,听到了一个宗门主事眼中的沐声。
原来,沐声和夏明以及陶思琴,在练气境的时候,是同一组的成员。
按照镇虚殿的规矩,新晋弟子将会在练气境之初通过抽签的方式,每三人组成一队,共同抚养宗门发放的一只灵兽。一直到三人中有人筑基,又或者灵兽跃境,队伍便自行解散。
他们三人中的队长就是沐声,而三人正好又是当期天赋最高的三人,所以这支队伍也被誉为百年来最有潜力的队伍。
然而队伍中三人的性格,却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沐声不爱训练,也总是闯祸,但其又十分聪明,总能发现别人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夏明有些木讷,同时也十分守规矩,交给他的任务和工作,从来都是完成的又快又好。
陶思琴的个性有些冷酷,但领导能力极强,竟能将这两个一动一静的天才,治理的服服帖帖。甚至一段时间之后,更是无声无息的成为了所有新晋弟子的队长,竟能私下调动近百组新晋弟子。
三人同队的日子也算十分融洽,直到沐声率先筑基,队伍才宣布解散。
在宗门长辈们的眼中,他们三人的感情是十分要好的,甚至是到了可以互相换命的程度。
也正是在此时,沐声传奇的一面便开始显现。
他所待过的队伍,无论是队员还是队长都对他赞许有加。
两次派他出去与其他宗门一同探索秘境,他都成功完成了任务,甚至两次都与别宗弟子结拜。
甚至是其他宗门的前辈,在与其接触过之后,都对其十分看好。
即便是对面有敌意的修士,他也总能轻松的化解矛盾,潇洒的解决战斗。
好像他的一张笑脸,足以走遍世界而不会遇到任何一点麻烦。
好像所有与之接触过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对其产生好感。
甚至宗门内的几位长老主事们,都觉得他将来会是宗主的有力人选。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待人接物八面玲珑,办事井井有条,对人和善的开朗大男孩,居然在一次非常简单的救援任务中,莫名其妙的战死了。
仅仅是外出去救援被困的散修,就这么突然陨落了。
简棋局说到这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而又端起了茶杯。
陈泽则是缓缓点头,但随即便产生了疑惑,继而开口询问:“前辈,为什么沐声会去救几个散修?”
“那几个散修偶然遇到了悬赏布告上的叛逃弟子,所以暗中向镇虚殿发送信号,然而却被叛逃弟子发现了。”
“所以,沐声去救援这些散修,同时也是捉拿叛逃弟子?”
“没错,但宗门之所以派他去,本来就是有所考虑的。”
“我猜,派他去……也是为了平息纷争吧?”
简棋局点了点头,随即开口回应:“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会打起来,而且极有可能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走那几个叛逃的同门。”
“结果,没想到一向稳重又处事得当的人,却发生了意外。”陈泽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对这样的结局感到有些遗憾。
越是意气风发的人生,越是潇洒自如的个性,便越是会让人为他的离开而感到可惜。
“而且,与他同去的人,都战死在了当场,以致后来赶去的人,没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当时发生了什么,一直也没有人知道。”简棋局说到这里,脸上又显露出了之前那副渴望的神色,似乎对这件事的真相,非常非常感兴趣。
陈泽则是缓缓点头,此刻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对方会称沐声是死的离奇。
然而想到这里,他却突然又是眉头一皱,继而想到了另一件事。
“前辈,那叛逃的弟子,该不会和夏明有关系吧?”
“嗯?”简棋局听到陈泽这话,立刻微微后仰,显得十分惊讶,随即立刻开口反问:“你怎么知道?”
“这个故事里,我没有听到他俩反目成仇的内容啊,那么问题就只能是出在这里了。”
“你说的没错,那几个叛逃的确是和夏明有关,而且好像还是他的结拜兄弟。”
“原来如此……”陈泽缓缓点头,终于明白了二人为何会闹翻,也终于明白为何每当提到沐声的时候,夏明的反应总是那么怨恨。然而想到这里,他又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另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于是便赶紧开口再问:“前辈,那几个报信的散修呢?也死了?”
“没有找到,和叛逃弟子一样,从此便消失了。”
“那他们不会也……”
“诶,你想的没错,那几个散修后来被证实,正巧都是夏明的同乡,只是没能成功的拜入镇虚殿而已。”
“难怪,这么说,这件事夏明也脱不了关系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宗门里根本没人怀疑夏明,因为他绝不是一个会在私下谋划什么的人,也绝对不是一个会跳脱出宗门规矩的人。”
简棋局表情变得严肃了些,显然对夏明十分信任,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是对其一种明摆着的支持。
陈泽听着简棋局的话,立刻点头表示赞同,然而其心中却对此画了一个问号。
他并不觉得夏明这样性格,会有份参与害死沐声。但要说宗门里没人怀疑,他也是完全不信的,至少陶思琴就对夏明有怀疑,而且非常严重。
“前辈,沐声的故事听完了,但和他妹妹有什么关系呢?”
“沐声死的蹊跷,你带着他妹妹在身边,你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吗?还是说你有什么正当的身份?”
简棋局说着,眼睛突然眯了起来。
陈泽听到这里,顿时也是心中一惊,似乎也觉得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