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经过与对方近距离的一番缠斗,终是发现了可疑的问题。
这邓康宁虽说的完全恢复了灵气,但其身体上的创伤却好似并未恢复。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并未完全恢复。
陈泽注意到,无论是其胸口、后背、还是腰间,虽然看起来好像是愈合了,但其实都还有伤口存在。
特别是其正面胸口的那道贯穿伤,本来是自己用灵剑从其后面刺穿的,所以前胸的皮肤和肌肉都是外翻的状态。
此刻伤口虽是愈合,但却和木灵根的治疗功法完全不同。
以前在宗门里的时候,他曾经见过木灵根的师兄施展治疗的功法。
那种一般的治疗,就像是让伤处加速恢复,使本来需要几天才能慢慢愈合的伤口,缩短到一个时辰甚至更短就能愈合。
但这样的功法,施展在伤员身上,其伤口最后的状态,就像是正常恢复一样,该有结痂就有结痂,该有疤痕就有疤痕。
而另一种更为高级的治疗,则是完全消除伤势,彻底抚平内里和外在的全部异状。
这样的功法,通常都能会将伤处恢复到原本的样子,使之看起来就像是根本没有受过伤一样。
然而眼下,邓康宁前胸的伤口,却完全不同于这两种。
虽说也是止了血,虽说也是完全愈合,但那皮肉就好像是被强行牵引着聚拢到一起,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丝线,强行的重新缝合在一起。
就好像是……破旧衣服上的补丁一般。
而且,其表皮上的血迹,既不是保持原状,也不是完全消除,反而像是擦拭过,但却并没擦干净一样。
发现这个情况,陈泽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他意识到从此入手,说不定就能破解器“复活”的秘密。
于是他又提剑猛攻而上,看似拼命的施展剑术,实则继续近距离的观察。
邓康宁并未发现陈泽的意图,所以招式也还是如之前一样。
陈泽利用机会,又再次仔细的观察了对方身上的其他部位,终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家伙的后背以及腹部,也都是如胸口的伤势那般,将皮肉牵引到一起,然后强行合拢固定。
看清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陈泽立刻向后撤步,以拉开距离假意休息。
因为就在刚刚,为了顺利查看对方伤势,但又不让其起疑,他刻意露出了两次破绽,也在后背及左臂,各收获了一道细长的伤口。
陈泽赶紧运转灵气细细感受,立刻松了一口气。幸得自己身手还算敏捷,这才没有被伤到骨头。
再次调转灵气,他便开始为自己疗伤。
然而就在此时,邓康宁又突然提剑袭来,显然是看出了他的伤势,进而通过对招来施压,不让其有机会疗伤。
然而陈泽见状,却是并未有任何紧张之色,反而是嘴角微微上扬,竟突然笑了起来。
下一瞬,两人再次短兵相接,剑招又是你来我往互有攻防。
然而,仅仅三招之后,邓康宁的右手小臂,便被画出了一道血印。
又是两招对峙,其左腿也渗出血来。
紧接着,又是左手、胸口、右肩……
邓康宁的身上不断出现血痕,正是陈泽一剑一剑划出。
陈泽的每一剑都只是点到即止,刚好划破对方的皮肉,再不贪进半分便收招。
因此,邓康宁每一击的反应都稍慢了一些,一直跟不上陈泽的节奏。
也不知过了多少招,大概是邓康宁意识到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主动后撤脱开站势。
然而陈泽却并不打算放其后撤,只一个箭步就立刻又追到了跟前。
“邓康宁,就你这两下子,怎么好意思跟我对剑?”
陈泽一边出招,一边低沉的开口质问。
邓康宁则是睁大眼睛,一边进行着仓促的防御,一边继续撤步企图拉开距离。
显然,此刻他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的剑法根本就与陈泽不在一个层次上。
陈泽渐渐露出邪笑,手上动作却是一刻也没有停下。
其实早在两剑第一下对上的时候,陈泽就已经发现,对方所使用的剑法,与自己的灵水剑法并不是同一个阶层。
他感觉得到,邓康宁所用的剑法,好像是绿色品阶,与灵水剑法的紫色品阶差了两个层次。
而最为关键的是,在对过了几招之后他才意识到,这家伙甚至连这绿色品阶的剑法,都只是勉强达到熟练的程度而已。
自己之前故意留手,并未使出灵水剑法全部威力,只是为了试探对方的具体情况,顺便也借机查看其“复活”的秘密。
虽是并未探明原因,但自己无法顺利疗伤,便是也顾不得那么多,顺手就开始反击回去。
这一出手露出真功夫,便是再也收不住招。再加上自己对邓康宁恨意正浓,便是没有任何犹豫,只一心想着伤人泄愤。
邓康宁被陈泽追着一直后退,终是退到了大殿另一边的墙壁跟前。
陈泽见其再无退路,果然使出杀招猛攻而下。
邓康宁终于准确的看准了位置,出手实实在在的接下了这一招,然而却并未能有效的格挡成功,瞬间就被破除了守势。
陈泽将其手中佩剑挑飞,紧接着抬剑指向了其脖子的正中间。
邓康宁眼见如此一幕,双眼立刻睁大了些。但眼神中的信息,谈不上是恐惧,更多的是惊讶和不甘。
陈泽举剑对准,但并没有立刻刺出。他有所犹豫,是怕这家伙又会复活,继而再伤了某一位流云宗的师兄。
然而,这份犹豫仅仅只有一瞬间的时间,甚至短到邓康宁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陈泽果断的刺出了手中的剑,不偏不倚的扎穿了邓康宁的咽喉。
因为他已经发现,这邓康宁的复活虽是可以恢复灵气,但其体力好像并没有任何一点恢复。
在加上其身上那些缝制的伤口,陈泽越发感觉到,这家伙的“复活”伎俩,并不是无限的。
此时,邓康宁的喉咙被刺穿,立刻涌出大量的鲜血。
其张开嘴想要说话,却因为气管被伤而只能发出不似人声的叫喊。
陈泽看着对方狰狞的面孔,并没有丝毫的怜悯,立刻便是翻转手腕,将手中木剑搅动一番,然后果断拔出。
鲜血喷射向前,陈泽迅速向右让开。
邓康宁捂着脖子跪了下去,又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俯身倒在了地上。
陈泽看着面前之人失了生气,心中情绪确实极为复杂。
既带着战胜对局的喜悦,又包含手刃仇人的愉悦,还有担心其“复活”的忧虑,以及对莫名功法的一点点恐慌。
陈泽长舒了一口气,使自己从战斗状态中快速恢复平静。
他明白,若是这家伙就此长眠便好,但若是再站起来,自己就真的再无应对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