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的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几张疲惫却无法安眠的脸。冷焰那句「去龙城」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每个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龙城？！」巴图族长几乎是呻吟出声，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面，「那是北狄王庭的心脏，是兀术老狗的老巢！我们这几个人，去了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卓力格也猛摇头，脸上写满了恐惧：「不行，绝对不行！灰狼，我们知道你胆大，可这也太……我们刚从野马坡逃出来，再去龙城，那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吗？」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对冷焰指令执行最彻底的巴鲁，也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只有石虎，独眼在火光下闪烁不定，他嘶哑着开口：「去龙城，做什么？送死，还是……刺杀？」
冷焰没有立刻回答，她拨弄着火堆，让火焰重新旺盛起来，驱散着洞穴深处的寒意。「送死是最愚蠢的选择。」她抬起眼，目光清冷如冰，逐一扫过众人，「我们去龙城，不是为了送死，而是为了……求生，为了反击。」
「求生？在王都求生？」巴图觉得不可思议。
「没错。」冷焰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你们想想，北狄王庭，还有那个兀术，现在最想抓住谁？是我。他们会认为我逃往哪里？胤朝边境，或是躲藏在某个偏僻的部落角落。他们绝不会想到，我敢去龙城。这就叫灯下黑。」
她顿了顿，继续分析，条理分明：「龙城是北狄信息汇聚之地，王庭的动向，各部落的纷争，乃至胤朝边境的军情，都会在那里流转。我们需要情报，需要知道敌人下一步想做什么，才能找到破绽。躲在荒原里，我们永远是瞎子、聋子，只能被动挨打。」
「可是……龙城守卫森严，我们怎么进去？又怎么隐藏？」卓力格忧心忡忡。
「龙城并非铁板一块。」冷焰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北狄内部，觊觎兀术权位的大有人在。王庭与各大部落之间，也绝非一心。我们可以利用这些矛盾。至于如何进去……」
她的目光落在阿芜身上，「阿芜懂得一些草药和简单的易容之术。我们可以伪装成前往龙城交易的偏远小部落商人，或者投亲靠友的流民。龙城每日进出人口众多，只要身份不起眼，混进去并非不可能。」
阿芜接收到冷焰的目光，轻轻点头：「嗯，我可以调配一些改变肤色的草药汁，再弄些破烂衣物，打扮得落魄些，应该能瞒过普通守卫的盘查。」
「就算进去了，我们又能做什么？」巴图族长依旧悲观，「我们势单力薄，难道还能刺杀兀术不成？」
「刺杀兀术？现在还不是时候。」冷焰摇头，「我们的目标，是找到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势力。」
「谁？」
「我母妃当年的旧部，或者……对兀术统治不满的人。」冷焰的眼神变得幽深，「我母妃出身北狄大族，虽遭陷害，但未必没有留下暗中效忠的力量。只要找到他们，我们就不再是孤军奋战。」
她看向巴图族长，语气带着一丝安抚，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巴图族长，我知道龙城危险。但请想一想，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黑熊部落会放过你们的族人吗？兀术会停止对‘前朝公主’的追捕吗？我们只有主动出击，搅动风云，才能为自己，也为那些被牵连的人，搏出一条生路！」
巴图族长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知道，冷焰说的是事实。从他们决定帮助冷焰，杀死血爪卫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与其在草原上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不如……赌一把！
「好！」巴图族长猛地一拍大腿，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属于部落首领的狠厉，「灰狼，你说得对！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痛快些！我巴图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卓力格和巴鲁见族长表态，也纷纷咬牙：「我们听灰狼的！」
石虎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把从不离身的厚重弯刀，往身前顿了顿，表明了他的态度。
「既然决定，那就抓紧时间休息。」冷焰沉声道，「后半夜我守夜。天亮之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继续向北。在抵达龙城之前，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追兵恐怕不会轻易放弃。」
她的话让刚刚下定决心的众人心头又是一紧。
后半夜，洞穴内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火堆的轻响。冷焰坐在靠近洞口的位置，耳听八方，警惕着外面的任何风吹草动。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染血的瓷片，冰凉坚硬的触感，让她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母妃……龙城……旧部……一个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她对龙城的了解，大多来自于母妃偶尔的提及和后来收集的零散情报。那座城市对她而言，同样是陌生而危险的。但不知为何，心底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牵引着她，必须去那里。
就在天色将亮未亮，最黑暗的那一刻，洞外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不同于风声和兽嚎的异响！
冷焰瞬间绷直了身体，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洞口缝隙处，向外望去。
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到远处荒丘上，有几个模糊的黑影正在快速移动，动作矫健，悄无声息，并且……行进方向正是他们这个洞穴所在的大致区域！
不是流寇！流寇不会有这样训练有素的潜行姿态。是职业的追踪者！很可能是黑熊部落派出的，专门负责搜寻的精锐！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冷焰心念电转。是昨天那群流寇反应过来后去报了信？还是黑熊部落通过其他方式，比如猎犬，追踪到了他们的气味？
无论如何，危机已然迫近！
「醒醒！有情况！」冷焰压低声音，迅速退回洞穴深处，推醒了其他人。
众人瞬间惊醒，看到冷焰凝重的脸色，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睡意全无，迅速抓起武器。
「多少人？到哪里了？」石虎压低声音问，独眼在黑暗中泛着凶光。
「至少五个，可能是黑熊部落的追踪好手，距离我们不到一里，正在搜索这片区域。」冷焰语速极快，「不能硬拼，我们立刻从后面离开！」
这个兽穴并非只有一个出口，在洞穴深处，还有一个狭小的、被石块半掩住的通风口，仅容一人勉强爬行通过。这是石虎昨晚探查时就发现的退路。
「快！从后面走！巴鲁，你带阿芜先走！卓力格跟上！巴图族长，你紧随其后！石虎，我们断后！」冷焰迅速下令，没有丝毫慌乱。
众人立刻行动。巴鲁率先扒开洞口的石块，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阿芜紧随其后。卓力格和巴图族长也依次钻入。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和低沉的交谈声！
「……痕迹到这里就密集了，应该就在附近！」
「看，那边有个山洞！洞口好像还有人为遮挡的痕迹！」
追兵已经到了洞口！
「快走！」冷焰对最后面的石虎低喝一声，自己则迅速将篝火用泥土盖灭，又踢了些尘土掩盖住他们停留的痕迹。
石虎看了她一眼，没有犹豫，庞大的身躯异常灵活地钻入了那个狭小的通道。
冷焰是最后一个。在她即将钻入通道的瞬间，她听到洞口传来搬动石块的声音，以及一声厉喝：「里面的人听着！乖乖出来！否则我们就放烟了！」
冷焰毫不犹豫，身体一缩，彻底滑入了黑暗的通道中，并且反手将旁边几块松动的石头推倒，稍微堵塞了一下入口。
通道内狭窄、潮湿、充满了土腥味。她只能匍匐前进，耳边能听到前面同伴急促的爬行声，以及身后洞口处传来的、被石块阻隔后显得沉闷的怒吼和挖掘声。
「快！他们发现后面的通道了！」前面传来巴鲁焦急的催促。
冷焰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向前爬行。膝盖和手肘在粗糙的岩石上摩擦，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她此刻完全顾不上了。
这条通道比想象中要长，而且蜿蜒曲折。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透来一丝微光，以及新鲜的空气。
「出来了！」最前面的巴鲁低呼一声。
众人依次从通道另一端钻出，发现这里是一处陡坡下的灌木丛，十分隐蔽。回头望去，那个他们刚刚离开的兽穴，在山坡的另一面，已经传来了清晰的打斗和叫骂声——显然是追兵正在清理洞口的堵塞，或者试图从后面通道追出来。
「快走！他们很快会找到这个出口！」冷焰顾不上喘息，立刻观察四周地形。
此刻天光已经微亮，能看清他们正处于两片丘陵之间的洼地。向北是连绵的荒丘，向东则是一片地势相对平坦、长满高草的草甸。
「不能向北，那边地势开阔，容易被发现。」冷焰瞬间做出判断，「向东，进入那片高草地，利用草丛隐蔽！」
一行人毫不犹豫，立刻朝着东面的高草地冲去。那里的草足有半人多高，足以隐藏他们的身形。
就在他们即将冲入高草地的边缘时，异变再生！
「咻——」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从侧前方的土丘上射来，精准地钉在了他们前方的地面上，箭羽剧烈颤抖！
「有埋伏！」石虎低吼一声，猛地将身边的阿芜扑倒在地。
其他人也瞬间伏低身体，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侧前方的土丘上，缓缓站起七八个人影，为首的，赫然是昨天那个脸上带着交叉刀疤的光头流寇头领！他手里握着一张弓，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残忍的笑容。
「哈哈哈！老子就说嘛，血爪卫队的人，怎么会那么怂，被几句话就吓跑？」光头流寇得意地大笑，「果然是一群冒牌货！差点就被你们糊弄过去了！」
他身边那个瘦小流寇也跟着叫嚣：「头儿英明！我就觉得那个女人水灵得不一般，肯定值大价钱！还有这几个，看起来也挺壮实，抓去当奴隶也能卖几个钱！」
冷焰的心沉到了谷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摆脱了黑熊部落的追兵，却没料到这群阴魂不散的流寇，竟然一直暗中尾随，并且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前有流寇堵截，后有黑熊部落的精锐追兵。他们被夹在了中间，陷入了绝境！
「怎么办？」巴图族长声音发颤，绝望地看向冷焰。
卓力格和巴鲁也面无血色，握刀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石虎将阿芜护在身后，独眼死死盯着土丘上的流寇，如同困兽。
冷焰大脑飞速运转。硬冲流寇的埋伏？对方占据地利，有弓箭，人数相当，很难突破。退回兽穴方向？那更是自投罗网，直接撞上黑熊部落的追兵。
似乎……已经无路可走了。
光头流寇见他们不动，更加得意，挥手示意手下慢慢围拢过来，形成包围圈。「乖乖束手就擒吧！把那个女人和财物交出来，老子可以考虑给你们一个痛快！」
冰冷的绝望，开始侵蚀每个人的意志。
就在这时，冷焰的目光扫过高草地边缘的一处地面，那里生长着几丛不起眼的、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她的眼神猛地一凝！
那是……「醉马草」？
一种草原上常见的毒草，马匹误食后会四肢麻痹，踉跄如醉，故此得名。对人也有类似的神经麻痹效果，但剂量需要更大。
一个极其冒险，但或许是唯一生机的主意，瞬间在她脑海中成型！
她猛地压低声音，语速快得惊人：「听着！我有办法！但需要冒险！巴鲁，卓力格，你们假装害怕，向他们求饶，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石虎，你保护阿芜，随时准备冲向高草地深处！巴图族长，你跟我来，我们去弄点‘好东西’给他们尝尝！」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对冷焰已经形成了本能的信任。巴鲁和卓力格立刻脸上堆起恐惧的表情，向着流寇的方向举起双手，带着哭腔喊道：「别……别杀我们！我们投降！我们把东西都给你们！」
「哦？现在知道怕了？」光头流寇果然被吸引，脸上露出嘲弄的神色，带着手下缓缓逼近，警惕心放松了不少。
趁此机会，冷焰和巴图族长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匍匐到那几丛醉马草旁。冷焰飞快地拔出小腿上绑着的匕首，连根带土挖起几株，迅速用匕首将草茎和根部捣烂，挤出浑浊的汁液，涂抹在几块随手捡起的、边缘比较锋利的石片上。
「这是……」巴图族长疑惑地看着她。
「毒草汁，能让人手脚麻痹。」冷焰简短解释，将涂满汁液的石头分给巴图族长几块，「听我口令，用尽全力扔向他们的脸，尤其是眼睛和口鼻！」
巴图族长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用力点头。
此时，流寇们已经逼近到二十步之内，光头流寇看着“瑟瑟发抖”的巴鲁和卓力格，以及“吓傻了”站在原地不动的石虎和阿芜，志得意满。
「算你们识相！那个小美人，过来吧！」他淫笑着，伸手就向阿芜抓去。
就是现在！
「扔！」冷焰猛地从草丛中跃起，厉声喝道！
她和巴图族长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涂满醉马草汁液的锋利石片，狠狠掷向流寇们！
事出突然，流寇们根本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反击！而且攻击的并非箭矢，而是毫不起眼的石头！
「噗！」「啊！」
石片精准地砸中了最前面两个流寇的脸，锋利的边缘划破了皮肤，醉马草的汁液瞬间沾染到他们的伤口和眼睛上！
「我的眼睛！好麻！」
「脸……脸麻了！」
那两个流寇顿时发出惊恐的惨叫，感觉脸上和眼睛传来一阵强烈的麻痹感，视线迅速模糊，手脚也开始不听使唤，踉跄着几乎摔倒。
其他流寇也被这诡异的攻击弄得一愣。
「就是现在！冲进高草地！分散跑！」冷焰没有任何犹豫，拉起还有些发懵的阿芜，率先朝着高草地深处冲去！
石虎、巴图、巴鲁、卓力格也立刻反应过来，紧随其后，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扎进了半人多高的茂密草丛中！
「妈的！中计了！追！别让他们跑了！」光头流寇头领反应过来，气得暴跳如雷，指挥手下追击。但他手下两人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剩下的人也被刚才那诡异的“石头攻击”弄得心有戚戚，动作慢了一拍。
而就这么一耽搁，冷焰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高草之中。
「分开追！他们跑不远！」光头流寇头领怒吼着，带头冲进了高草地。
高草地内，视线受阻，草丛摩挲作响，根本分不清方向。
冷焰拉着阿芜，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肺部火辣辣地疼。她能听到身后不远处有流寇的咒骂和追赶声，也能听到其他方向传来的、同伴引开追兵的呼喝和奔跑声。
「往这边！这边草深！」冷焰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草丛最茂密、地势也相对低洼的地方跑去。
就在这时，侧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惨叫！
是卓力格的声音！
冷焰心中一紧，但脚步不敢有丝毫停留。她知道，此刻停下，不仅救不了人，自己也会陷入重围。
她和阿芜继续狂奔，身后的追赶声似乎被拉开了些距离。她们利用茂密的草丛不断变换方向，试图甩掉尾巴。
突然，前方草丛一阵晃动，一个黑影猛地窜出！
冷焰心脏几乎骤停，手中淬毒的瓷片瞬间滑出，就要出手！
「是我！」熟悉而嘶哑的声音响起，是石虎！
他独眼赤红，身上沾着草屑和点点血迹，显然也经历了一番搏杀。「跟我来！这边有个干涸的河床，可以藏身！」
绝处逢生！冷焰没有丝毫犹豫，拉着阿芜，紧跟石虎，钻入旁边一片更加浓密的草丛，果然发现了一条被杂草覆盖的、早已干涸的古老河床。河床底部比周围地面低洼许多，还有几块巨大的、被洪水冲来的岩石，形成了天然的遮蔽所。
三人迅速滑下河床，躲到一块巨岩后面，屏住呼吸，紧紧贴着冰冷的岩石。
很快，头顶上方的草丛就传来了流寇气急败坏的叫骂和搜索声。
「妈的！跑哪儿去了？」
「刚才好像听到这边有动静！」
「仔细搜！他们肯定躲在这附近！」
脚步声在头顶来回响动，最近的时候，几乎就在他们头顶的边缘。阿芜吓得脸色惨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冷焰和石虎也是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暴起发难。
幸运的是，这片河床入口被茂密的杂草遮掩得极好，流寇们来回搜索了几遍，竟然没有发现这个藏身之处。
「头儿！这边没找到！」
「那边也没有！好像往东边跑了！」
过了一会儿，流寇的呼喊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似乎是朝着错误的方向追去了。
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高草的沙沙声，三人才缓缓松了一口气，但依旧不敢大意，保持着高度警惕。
「其他人……」阿芜声音颤抖地问。
石虎摇了摇头，独眼中闪过一丝沉痛：「我听到卓力格的叫声，恐怕……凶多吉少。巴图族长和巴鲁，我冲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引开了两个流寇，往北边去了，不知道能不能脱身。」
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同伴的伤亡，依旧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冷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寒的决绝。「这笔账，记下了。无论是黑熊部落，还是这群流寇，总有一天，要他们血债血偿！」
她看向石虎和阿芜：「我们现在不能停留。流寇可能还会回来搜索，黑熊部落的追兵也可能随时找到这里。我们必须立刻离开，继续向北。」
石虎点头：「这条河床是南北走向，我们可以顺着它走一段，比较隐蔽。」
三人稍事休息，恢复了些许体力，便再次上路，沿着干涸的河床，小心翼翼地向北行进。
这一次，他们失去了巴图族长和卓力格，巴鲁也生死未卜。队伍只剩下三人，前路更加渺茫，处境也更加艰难。
但冷焰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龙城，她必须去。
不仅仅是为了复仇，为了生存，更是为了弄清楚母妃的冤屈，为了找到那可能存在的、足以颠覆兀术统治的力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谁才是最终的黄雀，还未可知。
她袖中的瓷片，沾过敌人的血，也必将沾染更多。
这场致命的游戏，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