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关我啥事儿?
“队长,这……”
“罢了罢了,就让她横,大牛带几个人,把门板拆了钉一副棺材,把人抬上山埋了吧。”遇上这种又横又不要命的,牟队长也没了办法,只能这样草草安排。
难道真把人送去农场?人家那里又不是安置所。
王桂花见人家不抓她了,还挺失望的,不过老太婆有人埋,这事儿也算有了个结果,她也不敢在闹,以后她还要在村里生活呢,要是到时候姓牟的给她安排一些脏活累活,她还不得累死啊。
“好嘞!”大牛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壮劳力就去把院门门拆了板。
既然王桂花不做人,那这院门也不用要了,反正遮也遮不住她恶毒的嘴脸。再说村里的木材本就紧张,也只能用这办法了。
不一会儿,简易的棺材就做好,众人将老太婆抬进棺材里。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的小女突然冲了过来,趴在棺材上大哭起来,嘴里含含糊糊地喊着“婆婆”。
“把她抱走这不是添乱吗?王桂花你在不管好你家小孩,那你们都给老子滚出村子。”牟队长是真生气了,这一家子不做人就算了,还要来添乱。
方大全在王桂花的眼神示意下,上前捂住小女娃的嘴,把人往屋里拖。
说实话,下这么大的雪,大牛他们十几个壮劳力是很不愿意抬着棺材上山的,脚下的路已经看不到了,一行人“嗨哟嗨哟”的喊着号子把方老太抬到了水门坎的油沙坡脚下。
大家都想快点把人埋了走人,轮流着挖坑,好在这里的土大多都是沙土,挖起来很快,但大家都出了一身汗。
“下葬吧,雪越下越大了。”大牛抹了抹额头的汗,对几个壮劳力道。
等大家把人埋了,垒好坟堆,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对于方老太的死,和死后无人安葬,在大队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都在背后议论王桂花一家的狠心,也都感慨方老太这一生的凄惨。对林芝兰也没了一开始的好印象,觉得她做事太过绝情。
何婶儿带着魏红花吃过中饭后就来找林芝兰闲聊。
何婶儿捏着纳鞋底的针尖在头上刮了两下,看林芝兰神色并没有异样,这才开口道:“方老太死了,你知道吧。”
林芝兰一边剥花生一边点头应道:“知道,彭嫂子来我家找我过去,我没去。”
“你这孩子,不去这不是落人口舌吗?去看一眼等她咽气了,你走可就是。”何婶儿真的是为林芝兰愁的,现在一大队的人都在说林芝兰不近人情,说夫妻俩没有良心云云。
“婶儿,说了不怕你笑话,我怕我去了,她死得更难看。”林芝兰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要说就说呗,她又不会少一块肉,如果她去了,才是真的对不住枉死的原身。这本就是方老太的结局不是吗?上辈子,她也没有活过冬天,这辈子多活一段时间她还赚了。
“你这话说的,她后面不是改了吗?现在人死都死了,也埋了,咱也别和死人计较了,往后啊这村里的人肯定不会少在背后说闲话。”何婶儿叹口气,这都是啥事儿啊。
“娘,我觉得芝兰妹子做得没错,咱为啥要去,那种以怨报德的事儿,换做是我,我也做不出来,毕竟当初他们可是想要了芝兰他们母子的命。”魏红花看不下去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以怨报德这一套。
何婶儿脸色不太好看,刚要说几句,林芝兰嘴快的接过话:“红花姐,何婶儿可是整个公社最好的婆婆了,你可得好好孝敬她,像方老太和王桂花这种恶婆婆还是少见的。”
“对对对,我娘可是公社最好的婆婆,方老太和王桂花跟我娘可没有可比性。”魏红花哪里不知道自己刚才说那话让自家婆婆心里不舒服了,林芝兰话赶话的说到这里,她也要顺杆子往下滑不是。
“就你俩戏多,不去搭台子唱戏也太可惜了。”何婶儿被两小媳妇儿一唱一和的给逗乐了。
原本在小床上玩的起劲的安安也咿咿呀呀的醒了。何婶儿放下手里的鞋垫子,赶忙的去抱安安。
她可太稀罕这大胖小子了了,鬼精鬼精的,特别惹人爱,要是明年红花他们也能给她添个大胖孙女或者孙子,她哦做梦都会笑醒。
人啊就是这样,得到了想要的,就会想得到更多,不过含孙弄怡也是每个老人家的心愿,他们辛苦一辈子,不就是希望看到儿孙满堂吗?
“哎哟,小安安,你穿这一身咋这么喜庆呢?”何婶儿伸手摸了摸安安身上厚实的红棉袄,很厚实想必是用新棉花做的。
“啊啊啊……”安安在她膝盖上蹦跶,可开心了,哈喇子一点都刹不住车。
“这布料还是我大哥从沪市邮寄过来的,专门给这小家伙做新衣过年穿的。”林芝兰把炉面上的花生壳全都刷到火膛里烧了。又给炉子里加了一些煤块,这才去洗手,给安安冲奶粉。
“安安断奶了吗?”
何婶儿看林芝兰往奶瓶子里装了六勺子奶粉,她都快肉疼死了,关键水还没有兑多少,这哪是喝奶,喝的是钱啊。
“人奶不够他吃了,只能睡觉的时候吃,白日里基本都是喝奶粉。”林芝兰一边转动手里的奶瓶,一边说道。
“那也可以喂点粥或者米汤了,这奶粉可不好买,反正我在县城是没有看到有卖的。”何婶儿觉得城里的知青养孩子是真舍得下血本,这奶粉有钱有票还得人家有货才行。
“他还太小了,不能吃太多主食,对肠胃不好,早产的孩子,多喝点奶粉,体质好了才好养活,不然容易生病。”林芝兰不好说只要孩子愿意喝,她空间奶粉多得是,随便他喝。
安安看到奶瓶子,眼睛都绿了,两只手伸得长长的,就想来抱奶瓶。何婶儿差点抱不住他。
林芝兰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放下奶瓶伸手抱过他,小家伙咧开嘴对林芝兰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林芝兰试了试温度,确定不烫之后就把奶瓶给他自己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