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热源!六个!贴地移动,距离两百米,正冲地道口来!”
江无涯一把推开陈卫生刚修好的纸鹤控制台,冲到哨塔边缘。铁皮猪还趴在地上,炮管发烫,冷却进度条在系统界面里缓慢爬行。
“不能等冷却。”他咬牙,“饭桶!”
野猪从物资堆里抬起头,嘴里叼着半根钢筋。江无涯指了指地下震动的方向:“前面十米,给我炸出个塌方带!”
饭桶低吼一声,冲过去用獠牙猛刨地面,三秒后跳开。江无涯立刻吹响骨哨。
铁皮猪抬起炮口,蓝光一闪——
“轰!”
炮弹钻入地底,在三十米外引爆。泥土喷涌,地面裂开一道斜沟,刚好横在钻地丧尸前进路线上。几具扭曲的躯体被炸出地表,抽搐两下不动了。
“堵住了!”童童在对讲机里喊。
“只够撑五分钟。”江无涯抹了把脸上的灰,“它们会换方向,必须抓紧时间。”
他转身看向废料区。那辆被铁皮猪啃了一半的装甲车只剩车头骨架,履带散落一地。
“赵铁柱!”他大吼。
远处,掠夺者首领正蹲在一堆钢梁旁检查焊点。听到喊声,他站起身,右臂义肢咔哒一声转了个角度,把保温杯夹在腋下。
“说!”
“把那边的炮台拆下来,装这车上!”
赵铁柱走过来,盯着残骸看了三秒:“底盘承重不够,一动就散架。”
“那就让它能扛。”江无涯已经跑向铁皮猪,“兄弟,吃这个!”
他把装甲车剩下的液压支架拖到猪嘴前。铁皮猪低头嗅了嗅,一口咬住,咔吧咔吧嚼了几下吞下去。
五分钟后,它屁股后面排出一块银灰色砖块。
“就是它!”江无涯捡起来一看,表面还带着体温,“金属密度翻倍,自带黏合性。”
“你管这叫建材?”赵铁柱接过砖块掂了掂,“比混凝土还沉。”
“再生金属砖,铁皮猪特供。”江无涯已经开始往车架上铺砖,“一层打底,再浇融化的废铁,直接铸成整体底盘。”
赵铁柱没再废话,招呼手下搬氧气焊。二十分钟内,六块再生砖铺完,熔铁浇灌,冷却成型。新底盘像块铁板,纹丝不动。
“可以装炮了。”
主炮台由四根螺栓固定在后部,刚拧上两颗,连接处就发出“嘎吱”声。
“不行,应力集中。”赵铁柱摸着焊缝,“开火时后坐力能把炮甩飞。”
江无涯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旁边一堆报废公交车的座椅骨架上。
“拿那个U型钢,做减震支架!”
材料运到,切割、焊接、加固。第三颗螺栓拧紧时,整个车身晃了一下,但没裂。
“稳了。”
接下来是电力系统。备用电池组装进驾驶舱下方,电线从铁皮猪背部接口引出,直接供电。
“动力源搞定。”江无涯拍掉手上的油污,“现在缺个驾驶员。”
“我来。”赵铁柱脱掉外套,露出义肢关节处的齿轮结构,“老司机,开过推土机、吊车、坦克模拟器。”
“这不是车,是活的。”
“我知道。”赵铁柱咧嘴一笑,“有腿的车,我还是头回见。”
江无涯爬上驾驶舱,这是用一辆公交驾驶室改造的空间,方向盘还在,仪表盘全换成手绘标签:油门→动力输入,刹车→能量回收,喇叭→召唤饭桶。
他按下启动键。
铁皮猪低吼一声,前蹄搭上底盘前端的卡槽。它的身体与车架接触部位开始融合,皮肤变硬,血管状纹路顺着金属蔓延。
“牵引模式激活。”系统提示音响起。
赵铁柱坐在副驾,握紧操纵杆:“给个信号,咱们试试?”
“先慢速。”江无涯点头。
赵铁柱推动手柄。
履带缓缓转动,堡垒向前挪了半米,压碎两具靠近的普通丧尸。
“稳!”
“加大动力。”
速度提升到每小时十公里,车身轻微晃动,但结构完好。绕场一周,碾过障碍物测试,全部通过。
“可以实战了。”
江无涯正要下令试射主炮,童童的声音突然炸响:“江哥!东南角又有震动!这次是十二个热源,速度更快!”
“又是钻地?”
“不,这次是贴地爬行,像是……机械改造体。”
“位置?”
“距离一百五十米,正绕防线薄弱点!”
江无涯抓起对讲机:“所有人员撤离施工区!赵铁柱,调头,去东南!”
“明白!”
赵铁柱猛推操纵杆,堡垒转向,履带碾过泥地,发出沉闷的轰鸣。铁皮猪鼻孔喷汽,背部接口红光闪烁,动力全开。
三分钟后抵达现场。十二只半机械化的犬形异种正在撕扯铁丝网,其中三只背上装着小型推进器,动作极快。
“主炮准备!”江无涯喊。
“充能中!”赵铁柱盯着仪表,“十秒!”
异种突破防线,冲向人群聚集区。张婶带着大妈队举着晾衣杆往后退,泡面猴在空中乱跳,试图干扰视线。
“充能完成!”
“开火!”
铁皮猪炮口亮起蓝光,炮弹出膛——
“轰!”
爆炸中心掀起火浪,六只异种当场蒸发,余波将另外六只掀翻。残骸四散,有的还在冒电火花。
“全灭!”童童欢呼。
江无涯没松劲:“清场,确认有没有漏网。”
赵铁柱操控堡垒缓缓前进,履带碾过残骸,发出咯吱声。最后一具异种被压成铁饼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b级载具“钢脊号”建造完成,解锁战略移动能力】
“牛啊!”赵铁柱一拳砸在操作台上,“这玩意儿比我的老装甲车队都猛!”
他跳下车辕,用力拍打车身:“小江,你说这车以后干啥用?”
“巡逻、救援、攻坚,哪都去。”
“那得有个名儿。”
“钢脊号。”
“霸气!”赵铁柱大笑,“我申请加入驾驶组,轮班开!”
“行,但有个条件。”
“说。”
“每次出发前,必须检查三遍螺丝。”
“你当我疯?”
“上次你带来的钢筋少三根,差点让屋顶塌了。”
“那是意外!”
两人争执间,江无涯忽然抬头。西北方向的地平线,隐约有黑影晃动。
“又来了。”
“多少?”
“看不清,但动静不小。”
赵铁柱立刻跳回副驾:“还等啥?上车!”
江无涯坐进驾驶位,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搭在铁皮猪的背部接口上。温热的反馈从掌心传来,像是心跳。
“出发。”
堡垒启动,履带缓缓转动,碾过最后几具丧尸。炮台自动校准,锁定远方。
车身还没来得及涂装,钢铁裸露,焊点清晰。但在月光下,它像一头苏醒的巨兽。
风卷起江无涯的衣角,露出腰间别着的螺丝刀和一包未拆的泡面。
他盯着前方,低声说:
“该去会会你了,周慕白。”
赵铁柱笑着拍了下方向盘:
“你说啥?”
江无涯没回答。
堡垒继续前行,车辙深深印在废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