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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午餐前,一行人缓步下至半山腰的襟云山庄前。好在海拔较高,气温低于山下好几度,要不然这样的大热天,他们早就承受不了了。

几只毛色洁白的大白鹅和几只黑白杀竹熊,正站在陡峭悬崖的山道上,满怀热情与期待地守候着他们归来,一个个迎了上去。可大家都太累了,和他们稍稍打了个招呼,抚摸几下,都没有与他们太久亲热。

大家纷纷聚在悬崖边的池台旁,用清凉的山泉净手洗脸,甚至有人掬起一捧清泉畅饮,感受山间的纯净与甘甜。随后,众人才陆续回到山庄内,被引至雅致的茶室休息,一边等待品茶,一边享受宁静。茶室的窗户敞开着,山风自窗外自由穿入,带着松涛与野花的清新气息,轻抚着每个人的面颊。

偃洋桓珪的妻子、演员亚冰诗推说有些疲倦,便没有随大家进入茶室休息。在山庄女主人金绾弦的周到安排下,她独自进入一间清静的房间歇息。

然而,偃洋桓珪并没有去房间探问妻子的情况,也没有急于进入茶室与众人会合,而是意犹未尽地与年轻貌美的女诗人间丫弞容一同踱步至后花园,站在茶室窗户不易看到的一角,继续“欣赏”周围的自然景致。仿佛这半夜半天的登山行程并未使他们感到疲惫,他们的步伐依旧轻盈,心情依然飞扬。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的眼中并无山川草木、飞鸟流云,只有彼此的存在,仿佛整个世界都浓缩为对方的身影。

间丫弞容柔声说道:“感谢你为我写歌!我们仅仅相识半天,你就为我创作并演唱了一首歌曲,我是何等荣幸,又骄傲,又自豪。”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动,像是被这份突如其来的馈赠深深打动。

偃洋桓珪注视着她,目光温柔而热烈,回答道:“这只因为你带给了我巨大的创作冲动,赐予我无限的灵感。你就如同艺术女神降临人间,让我无法不为之歌唱。”

听到这样的话,间丫弞容情不自禁,一下子扑入他的怀中,低声说道:“我不要到人间,我只要到你怀里。”两人的身影在花园的绿意中紧紧相拥,仿佛这一刻,世间万物皆黯然失色。

花墙中,几只松鼠跑来跑去,天空中,几只燕子飞去飞来。

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内而外传来,越来越近,声音清晰可辨。偃洋桓珪和间丫弞容原本紧挨着的身影立即分开,各自慌忙抬手擦了一下嘴巴,又迅速调整呼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从屋内走出来的正是茶艺师银小姂,她步履轻盈地踏入后花园,准备取进早上放在这里的几套精致茶具。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她身上,她一眼便瞥见了站在园中的偃洋桓珪和间丫弞容,脸上顿时浮现出温和的笑意,声音清脆地说道:“两位老师,茶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正准备为大家沏茶呢。”

偃洋桓珪立即转过身,假装好奇地打量着一角不易被注意到的两根中间紧紧绑在一起的木棒,语气中带着刻意的惊讶:“小姂,这么精致漂亮的花园,怎么会在这儿放着两根这样的大棒子?看起来和周围的景致实在不太协调,感觉它们对于花园的装饰或者功能都没什么实际用处啊。”

银小姂微微一笑,目光扫过那两根木头,轻声解释道:“现在确实是没有什么实际用途,但它们曾经派上过大用场。”说着,她向两根木头走近几步,接着说:“之所以一直放在这儿,是因为它们承载着一段特别的回忆,很有纪念意义。”

偃洋桓珪和间丫弞容立刻装出十分吃惊的样子,双双睁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这么两根看似粗糙的木头居然还有纪念意义?”

银小姂点了点头,眼中泛起回忆的神色,娓娓道来:“是啊,十几年前,那时还没有大旱。有一天下着倾盆大雨,庄园的屋顶突然开始漏雨,急需有人上去修补。可当时发现唯一的长梯子借给山民家里了,雨势太大,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去取回来。情急之下,大家就从柴火房里随手拖出两根木头,绑成了一个简单的十字架。粗壮的一根牢牢固定在地面,另一根横着作平衡——要上房顶的人坐在一头,另一头的人用力按下木尾,就这样把人跷跷板一样轻松‘翘’上了房顶。”

偃洋桓珪和间丫弞容听闻此言,不由夸张地笑了起来,连连赞叹道:“哈哈,真是巧思!这么简单的物件,竟能想出如此巧妙又实用的方法,既解了燃眉之急,又充满了智慧!”

银小姂微微笑道:“确实非常实用呢。后来天放晴后,我们继续更换房顶的瓦片,它发挥了更大的作用,可以说比梯子还要有用多了。”

间丫弞容好奇地追问:“怎么比梯子更有用呢?”

银小姂解释道:“带瓦片上梯子其实挺不方便的,每次都得小心翼翼地,生怕摔了。而这个装置呢,坐在棒子一头的人,只要另一头的操控者把他放低,他就能随时轻松接住地面上的人递上的瓦片。既省力又灵活,操作起来非常顺手。”

偃洋桓珪恍然大悟,说道:“我懂了,这其实就是杠杆原理的应用吧。”

银小姂佩服地点头:“还是大歌星有知识有文化,我就是形容不出来这个词,你一说就点到要害了。”

间丫弞容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夸赞偃洋桓珪的机会,立刻接话道:“是啊,他总是这么厉害,什么都懂!”

偃洋桓珪笑了笑,又问道:“小姂,你之前说的那个纪念意义,就是指这个吗?”

银小姂先是点点头,随即又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些许深意说道:“是,但又不全是,主要其实还不止是这个。”

偃洋桓珪和间丫弞容几乎同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异口同声道:“哦?”

银小姂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怀旧与感慨,说道:“这个小物件,别看它现在不起眼,当年在旱灾之后,对襟云山的引水上山工程可是发挥了大作用呢!”

偃洋桓珪略带好奇,向前倾了倾身子,问道:“这话从何说起?愿闻其详。”

银小姂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您想啊,最早的引水上山,靠的不都是人力和畜力嘛。那时候,大家肩担背扛,马驮驴驮,一天下来也运不了多少水,效率实在是太低了。后来,有人在山庄休息与西雪老师聊天时从这个小小的物件中得到启发,开始尝试运用杠杆原理,借助简单的机械结构将水往高处输送。再往后,大家又改进了方法,采用水兜一层一层地往山上送水,虽然过程依然烦琐,但比之前已经进步了不少。经过多次实践与改良,最终才演变成了用钢丝滑轮直接吊运大型的锑桶和铝桶,大大提高了引水的效率。”

偃洋桓珪和间丫弞容听后,连连点头,脸上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齐声说道:“原来如此!明白了!明白了!”偃洋桓珪还补充道:“说起来,杠杆送水的方式虽然在早期只发挥了一点作用,但它却是整个技术进步历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所以具有特别的纪念意义。我理解了。”

“对!对!”银小姂深表赞同,热情地抬手向里示意,说道:“两位老师,上山又累又渴,到茶室歇歇脚,喝杯茶再慢慢聊吧?”

偃洋桓珪和间丫弞容这时彼此对视一眼,欣然应允,笑着点头道:“好的,好的,那就辛苦小姂妹妹了。”

此时,茶室里虽然茶香尚未飘散,但众人或站或坐在一起,享用着新鲜的水果和精致的点心,同时欣赏着墙上悬挂的西雪盈嵇本人及其他名家的书画作品,还有人翻看着近日的报纸,氛围宁静而雅致。虽然山庄上的报纸不是每天能够及时看到,可送报员每过三天便不辞辛苦集中送一次上来。毕竟六百米的高度啊!

六百米的高度,偶尔登山固然能锻炼身体,但持续如此频繁地送报送杂志,确实对毅力是一种考验。西雪盈嵇曾向邮递部门反映,除了特别紧急的新闻,其实不必送得如此频繁;再者,庄里人下山购物时,也能顺便带回一部分报刊。然而,邮递部门解释道,由于大旱,山庄的居民已寥寥无几,下山购物的情况也极为罕见。作为国宝级艺术家,他们深感有责任尽快送达报刊信件,并表示未能每日及时送达,深感歉意。对此,西雪盈嵇更是过意不去,因此他常常在邮递员到来的日子,选择清晨或傍晚时分前往山腰的悬崖下散步,走上个一两百米,这样也能让邮递员少爬一小半的山路。

恰在此时,一位医生从门外经过,西雪盈嵇眼尖瞧见,便热情地招呼道:“小渡医生,快请进来,喝杯茶歇歇脚吧。”

小渡医生闻言,笑着迈步入内,回应道:“这几天真是天天都有幸品尝大师家的好茶啊!”

西雪盈嵇谦和地摆摆手,语气温和地说道:“哪里哪里,这些茶大多是大家前来探望时赠送的,我不过是借花献尊。快请坐下来歇息片刻,这些日子你们实在是辛苦,如今受伤的英雄们能够恢复得这么好,多亏了你们的精心照料。”

小渡医生点头表示赞同,随后语气略带凝重,说道:“只是那个少年伤势实在太严重,恢复起来恐怕还需要更多的时日。”

西雪盈嵇关切地接话道:“但他烧伤的皮肤不是已经开始结痂了吗?这总归是个好迹象。”

“是的是的,”小渡医生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这也让我稍感安心。要知道,烧伤的疼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我正打算再去看看他的情况。”

西雪盈嵇体贴地表示:“那好吧,我一会就让小姂把刚刚冲泡好的茶给你们送去,你们忙碌之余也能解解乏。”

医生感激地答道:“多谢西雪大师,您总是这么周到!”

在这间大气而又精致的茶室内,随处可见斑竹、菖蒲与荷花等自然元素的点缀,它们不仅带来绿意与生机,更与室内各式精美的茶具和雅致的陈设相得益彰。整个空间的布局既注重细节的雕琢,又兼顾整体的和谐统一,不同材质的隔断墙、隔断柜、漏雕屏风之类,典雅之中透出深厚的文化韵味。置身其中,仿佛能远离尘嚣,心灵也随之沉静下来,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和谐,让人不由沉浸在这片恬淡雅致的氛围之中。

西雪盈嵇带着几分感慨的语气说道:“从前你们来山里做客的时候,山货山珍随手可得,满桌子都是山里的味道,管够管带,恨不得让你们把整座山都带回家。如今啊,干旱十来年,山里的宝贝实在太稀少了,好在还存着些多年前的干货,再加上亲友们偶尔相赠,总算还能略尽地主之谊。就像今天这饭食茶食,说实话,倒更像是吃你们自己从山下辛苦背上来的心意了!”

文化学者洳漱归鸿闻言,连忙笑着摆手,声音里满是真诚:“哎呀!盈嵇兄真是太客气了!能来你这儿坐坐,听听山风,尝尝山味,蹭吃蹭喝,简直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更何况每次来访,不光肚子饱了,心里更是装满了新知与启发,这才是最难得的啊!而今天的意义与往日相比,更是不同!”

大家连声道:“是啊是啊,听西雪老师一席话,那真是胜读十年书啊!”

洳漱归鸿哈哈大笑:“何止十年书,是胜读百年书呢!我都活了几百年了,还照样做西雪老师小学生。”

西雪盈嵇连连摆手道:“洳漱兄这话可真是羞煞小弟了!在您这样博学多识的大学者面前,我哪敢妄谈什么新知识?不过是些山野之间的常识罢了,常识啊!”

一旁的文化艺术家们纷纷笑着插话:“西雪老师实在太谦虚了!”

科幻作家天荚接着说道:“西雪老师这儿的每一次茶话、每一段闲谈,可都藏着学问呢!”

“我这足不出户的山野村夫、井底之蛙,更要感谢你们每次到来给我打开一个新的岁疆!”西雪盈嵇道,“我最多的也就是和你们讲这山上的事,什么襟云山有数百种蕨类植物呀,其中大多数蕨芽均可食用呀,什么金刚藤春夏时节采摘嫩梢作菜呀,什么绞股蓝被誉为‘南方人参’啊……”

大家由衷地感叹:“西雪老师给我们讲这些多好呀!而且不仅给我们讲它们,还送它们。”

“唉,那都是从前喽,干旱之前的事了,现在上哪去找到那么多蕨菜啊!”西雪盈嵇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地摆正了一把木椅,轻轻扶着洳漱归鸿的手臂,示意他坐下,并解释道:“洳漱大哥,您请上座。这把椅子,这个位置,几天前国王下山途中莅临庄子,探望受伤的英雄后,曾在此茶室此位置小憩品茗。”

接着,他又转向童话女作家蜻蜓点水,眼中带着几分调皮,继续说道:“点水老师,您那椅子和座位,春天王后上山小住时最喜欢坐在那儿看云听风……”

洳漱归鸿、蜻蜓点水听罢,不禁相视而笑,大家也开心地大笑起来,欢快轻松的笑声回荡在高山上的茶室内,显得格外温馨而亲切。

茶艺师年轻女子银小姂这时开始给大家泡茶了,她瞬间像变了个人似的,仙子般开始了茶道技艺。只见她轻轻拿起茶壶,先用热水温壶,动作娴熟而优雅。她取出一小撮上好的襟云雾茶,叶片细嫩翠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将茶叶缓缓投入壶中,随后注入适温的热水,茶叶在水中舒展开来,宛如一朵朵绿色的花朵绽放。银小姂轻轻晃动茶壶,让茶香充分释放,随后将茶水均匀地倒入每一个茶杯中。茶汤清澈明亮,香气四溢,令人心旷神怡。她双手捧杯,恭敬地递给每一位客人,举止间流露出深厚的茶道修养和待客的诚意。

“好茶!好茶!”茶室内响起赞叹的声音。

西雪盈嵇娓娓道来:“襟云山的甜茶采摘于春夏之交,那时嫩叶初展、新枝抽芽,经过蒸汽杀青、手工揉捻、文火慢焙多道工序精制而成。此茶汤色清亮、香气幽长,入口甘醇顺滑且毫无涩感,长期饮用不仅能温养脾胃、缓解胃部不适,更是糖尿病患者替代糖分的上佳天然饮品。”

西雪盈嵇又轻吟道:“临窗一壶云雾茶,每日神游天地间。细品慢酌之间,心神仿佛驰骋天地,遨游太虚。”

科幻作家天荚笑道:“盈嵇兄啊,如今人人自危,看不到明天,多少作家写末世末日的恐怖,唯独您还守着这份闲情逸致,活得如此气定神闲!”

西雪盈嵇含笑回应:“生活总得有些仪式感才不显得没有希望,说到底,还是一种心境罢。”

建筑大师?何感叹道:“这年头能维持西雪老师这样的心态实在难得,能安稳活着已属不易,哪还敢奢求更多?”

西雪盈嵇神色从容,缓缓说道:“咱们这山庄几天前不就险些毁于山火了吗?人生也是如此无常。既然侥幸活了下来,就更该认真对待每一天,活出滋味来。”

泽月国旅巴青年画家玉泓湃闻言不禁赞叹:“西雪老师这番话,格局真开大!”

文化学者洳漱归鸿接口道:“他若格局不大,还有谁能称得上大?正因如此,国王视他如手足,反倒显得我们这些老朋友跟不上他的境界了。”

西雪盈嵇连忙摆手:“就您洳漱大哥最能说话折煞小弟了!我一介乡野闲人,怎敢与当今圣上以兄弟相称?”

洳漱归鸿笑道:“过谦了不是?国宾馆中十幅珍藏名画,你一人就有三幅入选——《巴国圣境》《朝天黎明》《大江东去》,放眼当今画坛,有几人能得如此厚誉?”

西雪盈嵇微扬嘴角,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大哥这么一说,我倒真该骄傲几分了。”

洳漱归鸿朗声道:“当然嘛!”

“哈哈哈哈……”茶室中顿时漾起一片轻松欢愉的笑声。

笑声中,西雪盈嵇端起茶杯致礼道:“西雪以茶代酒再次敬诸位老师!《茶赋》有云:生千山而千气,入万水而万味,祛疾驱痼,增慧添寿,一叶知地,一碗悉天,大觉大悟之灵草也。诚不我欺也。”

鹤发童颜的文化学者洳漱归鸿忽然兴致勃发,眼中闪烁着对古老文化的深情,他轻轻捻着颔下银白的胡须,声音沉稳而充满韵律,悠然吟诵起那篇流传数十万年的上古《茶赋》。他的语调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回婉转,仿佛将听者带入了一片氤氲着茶香与诗意的遥远时空。

茶赋

作者:上叶氏

夫人,孕于阴阳,诞于天地,食于清浊,长于忧乐,界于仙兽,困于物理也,纵使日日玉馐金馔山甜海咸,夜夜仙乐妙曲花诗云舞,仍有俗气积腹,不尽人意者哉。

有先祖迣弮氏生于鸿古大族,常数载远去,冥坐空谷,旷久不归,清瘦脱形,人皆异之,知者曰:惟去一身欝气也!

忽一日,迣弮氏恍恍然欲睡之际,见二圣殿前瓟兽乍然近前,睁目视之,玉齿衔绿,嚼于膝前,正欲问之,只觉清气入息,沉于肺腑两肋,散于四肢百骸,顿感神清智明,脱凡入仙矣。

迣弮氏大惊曰:何等仙物,如此神妙?

瓟兽答曰:圣父盘古开天辟地,混沌污浊塞腹亿年,此乃圣母女娲为调圣父盘古身心专育之仙草也,圣父日日饮之,甚觉积污渐消,清身养心,曰:反复验之,有千利而无一害焉,可赐予人类矣。于是命小兽献于尊前。

迣弮氏伏地大谢:圣恩浩荡,无以言状。

瓟兽曰:此物可烹可煮,可饮可嚼,经岁不腐,历久弥香,生千山而千气,入万水而万味,祛疾驱痼,增慧添寿,一叶知地,一碗悉天,大觉大悟之灵草也。

迣弮氏询:此卉贵名?

瓟兽曰:二圣呼之曰,茶。

迣弮氏俯仰感叹不止:茶,茶,真乃神物,妙不可言矣!

瓟兽曰:二圣嘱之,天下人众,万口皆欲,万心皆需,借君双手,布恩于万代千秋焉,可愿?

迣弮氏伏地曰:微氏定当竭心尽智,蚁力负岳,不毁圣望!

遂取下神兽肩上锦囊,领种返乡,遍植于前麓后岭,年年优化,岁岁培新,苦辛为乐,终身研制……

赋文背诵到一半,洳漱归鸿突然停了下来,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他的声音哽咽着,几乎难以成句,却一遍又一遍地高呼:“二圣啊!二圣啊!你们为了我们人类,真的是操碎了心、耗尽了力啊!回想几亿年前,为了拯救被魔性侵蚀、迷失方向而不明真相的人类,您盘古大帝挺身而出,与魔王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那一战,虽然最终赶走了魔王,可您病上加伤,身心俱疲,奄奄一息,但您与圣母女娲娘娘始终没有放弃人类,在几个月亮上留下了人类的种子……”说到这里,他的语调愈发悲怆沉痛,“而如今,亿万年来,人类又在古老的蓝星上繁衍至一二十亿之众。人们团结友爱,生活美满,然而突如其来的旱灾连年不断,天下大旱已持续十余年。人类与蓝星上的所有生灵皆处于火热倒悬之中。我们日夜期盼、翘首以求,恳请你们再次垂怜,将我们从苦难中解救出来”

洳漱归鸿的这番话,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为之动容。许多人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情绪难以自持。尤其是童话女作家蜻蜓点水,她本就心思细腻、情感丰富,此时更是忍不住唏嘘叹息,泪如雨下,仿佛每一个字都敲击在她柔软的心上。

突然间,西雪盈嵇敲击起古老的鼓点,随之高歌而起,他的歌声苍凉而有力,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与此同时,洳漱归鸿也轻盈地摇动手中的沙锤,沙沙的节奏如同远古的呼唤,与鼓声交织成一片神秘的韵律。作为着名歌星的偃洋桓珪,自然坐不住了,起身站到了他们中间。

顿时,整个茶室内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大家纷纷齐声合唱起那首古老的《盘古自叙文》,歌声回荡在空气中,茶香中,充满庄严与神秘,仿佛将所有人带回到了那个神话般的时代,浓厚的古风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心神荡漾。

三位医生原本在不同的房间内忙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歌声所吸引,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事务,匆匆跑到了茶室外,驻足聆听;几位烧伤恢复得不错的英雄们,闻声也纷纷来到茶室外,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

在室内文化艺术家们盛情而诚挚地邀请之下,两三人缓步走进几步,但无论在室内还是室外,都融入了这感动的氛围中。他们眼含热泪,情感涌动,与文化艺术家们一起放声高歌,歌声中充满了对生命的赞美和对蓝星创造神的敬畏与感恩,这一刻,茶室内外仿佛连成了一片,共同沉浸在这首古老而神圣的合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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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虽开天,天外有天;

吾虽辟地,地中藏地。

日神之光,吾兄相赠;

月神之华,吾妻相援。

天选之人,吾之最爱;

地养之物,吾之最怜。

虽伤筋骨,心复初生;

神力不再,志终不迁。

宇宙广大,吾星如尘;

甘同万物,守护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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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光线幽暗的房间里,亼尛云沙仍然承受着全身剧烈的烧伤痛苦,他近乎蜷缩在床的一边,默默地望着那个仙草瓷罐,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灼热的刺痛。这位返星少年此刻显得如此脆弱与无助。突然传来的歌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将他从痛苦的迷蒙中惊醒。

他的意识仍处于模糊的状态,仿佛仍被困在一片混沌的迷雾中,除了疼痛,除了那个仙草瓷罐,他无法清晰思考或感知周围的一切。他只能痴痴傻傻地听着,眼神空洞而无神。

而在另一个房间的床上,着名戏剧演员亚冰诗——那位备受瞩目的歌星偃洋桓珪的妻子,正独自一人静静地躺着,她的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畔。这本该是她最应该出现的场合,她本应在茶室中与众人一同欢聚,此时更应该一起歌唱,然而她却早早地选择了回避,将自己隔离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

她的身体并不比今天上山同伴们任何人更疲惫,真正令她难以承受的,是那份沉重的心灵倦怠。茶室里传来丈夫偃洋桓珪与他人放声高歌的阵阵声响,每一句旋律都清晰可闻,每一段合唱都像是在她心上叠加重量。不知不觉间,新的更丰沛的泪水不断盈满她的眼眶,一次次悄然滑落。她怔怔地感受着这份情绪的涌动,却分不清这泪水究竟是为了遥想中的盘古女娲——那开创天地、化育万物的二圣而流,还是为了她自己——这个在丈夫去与留之间徘徊、无处安放真实内心的女子而流。

这时,她又听到了茶室里传来一阵熟悉而深情的歌声,人们又一次高声唱起了那首代代相传的《女娲颂》。

歌声如同激起的山风回荡在寂静的山谷之间,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带着古老的力量,唤醒了人们心中对创世女神的无限敬仰与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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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星汉穿越星汉

你与始祖一同到来

爱播尘埃爱播尘埃

始母光辉照亮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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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贪婪人心贪婪

东征西伐天塌地陷

人类羞惭人类羞惭

不配作为二圣儿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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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茫中,怎看得明

是彩翼,还是彩衣

只见着一道彩虹

腾架大地与天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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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里,怎分得清

是彩石,还是彩袖

只见着日复一日

补天缝地无休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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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归天,地归地

通阴阳,除逆气

平洪水,驱恶兽

主皋禖,立婚姻

神鳌之足固四极

躬伺夫王定乾坤

福满田野佑社稷

万灵从此得永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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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生万物大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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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戏剧演员亚冰诗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她害怕自己哭出声来,此时,她的整个身子都在床上颤动。

而在茶室这一侧,众人的情绪正随着音乐的流淌而愈发高涨。西雪盈嵇轻盈地走向墙边的乐器架,从琳琅满目的乐器中挑选出一管修长的竹箫。她双手捧箫,缓步走向洳漱归鸿,郑重地将箫递到对方手中,眼神中流露出对音乐与友人的深切敬意。随后她回到自己的座位,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端正坐姿,指尖轻捻琴弦,动作优雅而从容。

洳漱归鸿接过长箫,微微颔首示意。随着西雪盈嵇的琴声悠扬响起,洳漱先生也轻启唇齿,箫声婉转相和。这正是着名音乐家雪灰原从洳漱归鸿的《云界文》中获得灵感创作的名曲《天珠雨》。琴声清越,箫声悠远,二者交织在一起,仿佛化作实质的音符,在茶室中缓缓流淌。

渐渐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在这美妙的乐声中,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深邃的幻境。有人端坐于椅中,双目微闭;有人盘膝打坐在蒲团上,神情安详。众人或冥想或轻念,无一不在虔诚祈祷,期盼日神能够开恩,让甘霖降临人间。虽然近些年来,这样的仪式几乎已经成为每天必行的惯例,仿佛自古便是如此传承,人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但每个人的心中依然怀抱着最真挚的虔诚与期盼。

兴致浓时,洳漱归鸿将箫给予科幻作家天荚,自己则又开始抑扬顿挫深情款款地朗诵起他自己的作品来:

《云界文》

老朽洳漱归鸿自撰

夫天地未生之际,星云已稠,宇宙未明之时,域界已廓。云无界,金木水火,云纳其内,红绿青紫,云吐其外;界有云,风花雪月,四季分明,风雨雷电,各司其妙。

云界者,乃龙之宫、仙之国、鹰之家乡、灵之摇篮也。天地无云,江河无源,洋海不存,众灵消亡。呜呼,大地焦渴之际,心灵枯萎之时,众生跪望苍穹,万物祈愿云垂;瑞云凌空之际,祥云当头之时,纵是千古帝王,万代圣贤,无不顶礼膜拜焉,况复俗子凡夫。最是壮观,神龙见首不见尾,腾云驾雾,翻江倒海,皆因云流而生龙气也;无云作驾,纵是龙虎,亦唯望洋兴叹焉。最是美妙,飞天起舞衣生风,云空散花,五彩缤纷,皆因云朵如舟通仙凡;无云为阶,纵是缪斯,亦对灵思无能为力焉。

君知否,生于尘土,归于尘土,实乃生于云,化为云也。云霄之上,云彩斑斓,云空之中,云霞妙曼,云天之下,云烟缭绕,云海之间,云气蒸腾。因有云,而有江海湖泊,云有界,而有高德大圣。云深不知处,中有卡布与星灯,外有旵龗并丁宗;跳出三界外,东有蟠鮕与?罗,西有长歌并因子。冥修逐云而去,云游四海,千古高贤与云为伴;众仙驾云而来,云烟渺溟,斗转星移云幻其间。呜呼,云水无极兮,天马行空驰骋无疆,云为至境兮,万法归宗法无定法。呜呼,行云流水兮,实乃艺之极状,不囿陈习兮,方可变幻莫测奇矣哉。

大哉云界!天地人,云界灵,风云人物,世间翘楚。云界仙宫,云龙云集,你呼我答,灵犀相通,一云千界,蔚为大观也!

情到深处,洳漱归鸿久久地凝视着窗外辽阔的天空,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无声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襟。他那悲痛欲绝的神情,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深深动容,有的人默默拭去眼角的泪水,有的人情不自禁地低声啜泣,整个房间弥漫着沉重而感伤的氛围。

歌星偃洋桓珪缓步上前,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我自幼便非常崇拜春光因子,是他多年来的忠实追随者。洳漱先生竟能将他写入《云界文》如此宏伟的史诗之作,与古代那些令人敬仰的圣贤并列,可见先生的胸怀与眼界,远非我们这些常人所能企及!”

然而洳漱归鸿仿佛并未听见偃洋桓珪的话语,他的目光依旧迷离而遥远,整个人深陷在无法排解的思绪之中。突然,他喃喃自语,声音虽轻却如惊雷般在众人心中炸开:“星灯大先生失踪了!”

这句话立刻让所有人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仿佛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大家面面相觑,纷纷低声附和:“是啊,他突然之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叫人如何不担心!”

童话女作家蜻蜓点水这时问旅巴青年画家玉泓湃:“淢泓,你是泽月国人,你和星灯大先生熟不熟?”

玉泓湃有些羞愧地红了脸:“我哪有机会与他熟悉,就远远地看到过他,不过我都把那种感觉画出来了,其中两幅作品还参与了好几个国家的展出。”

众人齐声感叹道:“真希望星灯大先生哪一天能亲眼看到你为他所画的作品。”他们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与期盼,仿佛在共同许下一个美好的愿望。

玉泓湃恭敬地拱手行礼,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诚恳地回应道:“是啊,我也衷心希望会有那么一天!要知道,在这个岁疆,描绘星灯大先生的画家实在太多了,几乎每一个国度都有无数人试图捕捉他的神韵。如果他真的能够看到我笔下的他,那该是我多么难得的幸运啊!”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是对艺术的追求,也是对那位神秘大人物的敬仰。

众人见状,纷纷出言安慰道:“一定会的,一定会的!大先生终将看到的。”

然而,话说到这里,气氛却不知不觉变得沉重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忧虑与不解。

有人低声叹道:“大先生究竟是遭遇了什么事呢?为何会这样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如今各个国家都在竭力寻找他的下落,可至今仍杳无音讯。”话语间,担忧与牵挂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不禁为那位失踪的圣人感到深深地难过与不安。

小渡医生这时缓缓说道:“根据现有线索来看,星灯大先生最后被确认行踪的国家确实是银盆国,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银盆国都难辞其咎,必须为此事承担相应的责任。”

科幻作家天荚若有所思地接话:“确实如此,这件事早已闹得沸沸扬扬。不仅各大报刊连篇累牍地报道,民间更是流传着各种版本的小道消息。最广为流传的说法是,星灯大先生最后一次现身是在银盆国的王城皇宫内,据说他当时正在为暖霜晨图国王的女儿——暖霜星子公主诊治疾病。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就在诊治结束后,这位声名显赫的大先生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无数人都在猜测,是不是暖霜晨图国王和舟波漫粲王后暗中将他扣押在了宫中。”

年轻雕塑家右耳补充道:“没错,我也听说了这个细节。据说星灯大先生当时去意已决,明确表示有急事需要马上离开,但国王夫妇却再三挽留,态度异常坚决。这种反常的举动不得不让人对最后的结果产生怀疑。”

童话女作家蜻蜓点水轻抚着茶杯,用她特有的温柔嗓音说道:“这件事已经引起了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蓝星万国协作委员会、蓝星抗旱救灾委员会、蓝星人类社会生命关怀委员会等国际组织都先后派人与暖霜晨图国王和舟波漫粲王后进行正式会谈。面对各方的质疑,国王夫妇虽然信誓旦旦地保证星灯大先生已经离开了锦水王宫,甚至已经离开了银盆国境,但由于每天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要求采访,加上不断有人指责他们为了救治自己的女儿而扣留这位德高望重的先生,暖霜晨图国王在反复作出保证后,最近甚至已经表现出明显的不悦和恼怒情绪。”

此时,蜷卧在房间病床上的返星少年亼尛云沙,原本已被医生轻轻翻平躺好,却安静地躺着没多久忽然情绪反常地动弹起来。他眉头紧锁,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无声地对抗某种内在的痛楚或纷乱的记忆。一名正在巡房的志愿者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心中一惊,立刻快步走出房间,紧急呼唤医生护士,结果所有的医生、护士以及其他志愿者都赶到了这个房间查看。

原来,意识尚处于模糊状态的返星少年亼尛云沙,不断隐约听见从茶室方向传来人们提及“星灯大先生”这个名字。这熟悉的称呼仿佛一把钥匙,突然撬动了他封闭的记忆之门,让那道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些尘封的片段随之涌现,他突然恍惚中记起,似乎的确存在过一位名叫星灯先生的人——尽管具体关联尚未清晰,却已足以扰动他本就不稳的心绪。

不一会儿,所有原本聚在茶室中的人都匆忙赶到了山庄为少年临时设置的病房,小小的房间顿时显得拥挤起来。他们个个神情紧张,目光齐聚在少年身上,有人小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看起来非常焦躁不安……”

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仔细观察后,低声向大家解释:“这一方面是由于他的伤口仍在作痛,另一方面,伤口正处于恢复阶段,新肉生长带来的刺痒感也让他难以忍受。这种身体上的不适,加上他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情绪上就容易出现波动。”

围拢在病床前的人们闻言,不禁纷纷露出难过的神色。

童话女作家蜻蜓点水悄悄抬手擦拭眼角的泪水,低声叹息:“这孩子真是遭了大罪了……”话语中充满了心疼与无奈,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凝重而温和的气氛。

正在这时,山庄外突然传来一阵洪亮而急促的叫喊声:“西雪大师,快来迎接来自远方的关怀!”

这声音回荡在山谷之间,打破了山庄刚有的宁静。

众人闻声,纷纷迅速离开少年的卧房,穿过山庄户内的过道,齐聚于前院之中。

只见几位政府工作人员陪同着一队人群,正沿着院前台阶缓缓上行。庄里的几只大白鹅和黑白杀竹熊早已嗅到陌生的气息,兴奋地跑上前去,摇摇摆摆地表示欢迎,为这突如其来的热闹场景增添了几分生动与亲切。

一位身着行政制服的官员走上前来,面带笑容,指挥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几小袋物资放置在院中台面上。他转向西雪先生,语气庄重而温暖地说道:“西雪先生,这可是从泽月国不远千里、历经艰辛送来的粮食啊!他们听闻襟云山发生火灾的消息后,深感关切,特地筹备了一批慰问粮送往咱缙绫国,其中还重点提到了您。来使更是坚持亲自上山,希望能当面表达他们的慰问与支持。”

这番话语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为之动容,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就连刚才一直待在房间内的戏剧演员亚冰诗,也悄然步出房间,默默站在人群后方,远远地注视着这一切,眼中闪烁着复杂而温暖的光芒。

一位泽月国的援助者感叹道:“太少了,太少了,不成敬意!”他随即补充道:“这不仅是我们泽月国的一份心意,还包含了蟠鮕国的深情厚谊,我们两国一直以来都是携手合作,共同支援赈灾。”

政府官员感慨万千:“原本拥有丰富河水资源且最早采用滴灌技术的缙绫国,并不在他们的赈灾援助范围内,毕竟我们的粮食收成远胜于不少地区。然而,因襟云山突发的这场重大火灾震惊蓝星各国,他们特意紧急调配了一批赈灾粮支援我们,表达对我们救火成功的敬意。这份情谊,真是令人动容!”说到这里,官员突然注意到了歌星偃洋桓珪,便对他说:“偃洋大歌星,你正好也在这儿啊?你和你妻子亚冰诗应当前往泽月国演出,代表我们缙绫国向他们表达深深的谢意!”

歌星偃洋桓珪立即坚定地回应:“一定,一定!我正在创作一首新歌,《怒放吧,燃烧的生命》,届时将把它带到泽月国,传递我们的感激之情。”

政府官员拍了拍偃洋桓珪的肩膀,赞许道:“对,就应该这样,这才称得上是人民的艺术家嘛!”

而在人群后方远远观望这一切的戏剧演员——歌星偃洋桓珪的妻子——亚冰诗,并未上前,她内心百感交集,偷偷地抽泣了一声,匆忙抹去眼角的泪水,生怕泪水落地,随后悄然退回到了先前的卧室中。

这时,前院里,年轻女子茶艺师银小姂和女庄主人金绾弦个和几位志愿者已将茶水点心从茶室带到了前院大树下。

文化学者洳漱归鸿扶着俊玉泓湃的腰,对泽月国的来人说道:“这位青年才俊,就是你们泽月国旅巴青年画家。”

科幻作家天荚感叹道:“这真是救命粮啊,一点也不嫌少!两个国家能够支援十多个国家,实在是太伟大了!当然,还有几个平原国家和沿湖有水国家也是如此,银盆锦水国的援助也不仅让本国山区人民免受饥饿之苦,同时也帮助了周边国家和地区。”说到这儿,他补充了一句,“在那些艰难的情况下,甚至连野生动物也得到了妥善照顾,这真是太不容易了。”

年轻雕塑家右耳接着说道:“我家也先后两次收到了泽月国送来的救命粮!我常常在想,蓝星上如果没有这数十个国家的慷慨援助,这次旱灾不知会让多少人饿死渴死啊!”

银须冉冉的文化学者洳漱归鸿感叹道:“泽韵邕风,天德地仁!”

襟云山庄主人大画家西雪盈嵇这时激动地道:“我要把这个场景加进画作中,尺寸还要加大一倍……不,我要另画一幅同样巨大的画作!”

洳漱归鸿点头道:“我们不仅要感恩泽月、蟠鮕这些国家,也要感恩星灯大先生、大侒垚鄀朤这样的个人。”说到这儿,他着急地问泽月国的人道:“你们现在有星灯大先生的消息了吗?”

“没有啊,确实还没有任何消息啊。”泽月国的两位使者听到这句话,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其中一人用微微颤抖的手缓缓放下一直端着的茶杯,语气沉重地说道:“为了这件事,我们尊敬的国王圣上已经亲自与银盆国的国王多次进行交涉和沟通了。原本我们两国之间关系非常友好,往来密切,情谊深厚,但如今因为这件事,彼此之间已经产生了令人痛心的隔阂与裂痕,这种局面实在让人感到遗憾和难过。我们的国王为此事感到极其痛心与难受,整日忧心忡忡;而银盆国的国王也同样倍感委屈与冤枉,他反复强调,星灯大先生确实已经从他那里离开了,早就离开了银盆国的国境。然而现在整个岁疆的人都在向他要人,每日每夜都有人不断追问讨要说法,各国记者更是蹲守在银盆国王城王宫前,他已经被逼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更让人同情的是,他的女儿病情才稍有好转,并未完全康复,而他自己也因为这件事压力巨大,几乎快要承受不住,眼看就快要步上女儿的后尘了。”

洳漱归鸿道:“你们泽月国真是人才辈出,当今竟有两大圣人!年纪轻轻的星灯大先生,正致力于拯救这颗蓝星上的所有生命。然而,大先生如今却不知所踪,这怎能让全岁疆的百姓不感到焦虑与牵挂?毕竟,大先生可是被我写于《云界文》中的圣人啊!就在刚才的茶室里,我们还在声情并茂地朗诵着《云界文》:云深不知处,中有卡布与星灯,外有旵龗并丁宗……圣者鸿古卡布于今年冬季为蓝星祈雨,已坐化于贡嘎雪山。星灯大先生失踪已达一两个月之久,唯愿他平安无事,毕竟全蓝星一二十亿民众仍期盼其拯救。”说到这儿,洳漱先生感叹道:“‘中有卡布与星灯,外有旵龗并丁宗’这一句里,我写了两个圣人和两只神兽——两只神兽就是旵龗和澄邈丁宗。龙皇旵龗,那是威震天下的神龙皇帝,而雪黛山黑白杀王国国王澄邈丁宗,那也是享誉天下的明君。对了,提及此事,我又记起前些时日,澄邈丁宗国王也曾突然失踪,但最终却安然出现在雪黛山。衷心期盼星灯大先生也能如此,平安归来,让我们仅是经历一场虚惊!”

大家听到这里,都不约而同地为星灯先生合十祈祷起来,纷纷在心中默默祈愿他平安无事。

洳漱归鸿继续对远道而来的泽月国人道:“老夫刚才讲了,咱们正在茶室朗诵《云界文》呢,正说到你们云上国的大圣人星灯先生呢,没想到你们就来了,这真是天意啊!”说到这儿,他顿了顿,“你们泽月国真是好人辈出,不仅有星灯先生这样的大圣人,也有大侒垚鄀朤这样的财神。大侒垚鄀朤作为泽月国首富,作为全岁疆数一数二的巨商,粮油,水产,布匹,珠宝,鲜花……经营品类众多,商号有自己的专门船队:河船,海船,都有,还有众多码头;车队:有马车队、牛车队,驴骡车队,运送各类货物,甚至也出售车辆船只,大小商品堪称品质保障,不仅神州各国有他的商号旗帜,神州之外其他州的水陆两运也常能见到他家的影子,下级代理商更是遍及数十个国家和地区。民间有云:仙邕泽月国九州通衢,大侒垚鄀朤四海行商。”

说到这儿,洳漱归鸿感动地道:“蓝星大旱以来,鄀朤先生的商业帝国重心几乎全部转为配合国家配合蓝星万国协作委员会、蓝星抗旱救灾委员会、蓝星人类社会生命关怀委员会救灾救难,车队船队也承担了大量泽月国、蟠鮕国的赈灾物资,尽管每艘船、每辆车都装载着他自家商号的赈灾物资,但远观其船队和车队,只见两国的大旗迎风飘扬,而自家商号的旗帜却显得格外小巧。这,便是他的格局。他坦言道:‘我不过是感念二圣之恩、天地之德,响应国王的号召,尽己绵薄之力而已。船上车上已有自家商号的名号,又何必刻意凸显呢?因此,许多受赈济之人仅知这些物资来自泽月国和蟠鮕国,却未曾了解鄀朤商贸的巨大贡献。说实话,即便是一些小国倾尽国库,也未必能及他一个商家的付出。他与星灯大先生,皆是上天派驻蓝星的天使,亦是二圣派遣人间的救星啊!”

而留在少年房间里的两名志愿者突然发现,少年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不安。他们看到少年呼吸急促,双手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挣扎。两人见状立即快步走出房间,急忙将医生请了进来。

原来,这少年先是突然听到“星灯先生”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内心已经泛起波澜;紧接着又听到“泽月国”这个地名,仿佛又触动了记忆深处的某个开关。

是的,听到外面突然传来泽月国这个名字的瞬间,就像一道闪电划破脑海,这位似乎失去记忆的少年,突然感觉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他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那些记忆又如同雾里看花,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清晰地串联起来,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更加焦躁和困惑,因为他竭力想去捕捉记忆中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却又总是让他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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