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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黄金巨蟒漋烈被龙兽捕获的场景,在少年心中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风暴。他蜷缩在溪流泻水边的岩石缝隙中,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个震撼的画面:那般强大的黄金巨蟒,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漋烈,竟然也难逃龙兽的追捕。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的思绪,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黄金巨蟒漋烈比自己本事大一万倍,连他那样强大的存在都被擒获,像自己现在这样渺小无力的存在,又能有什么出路呢?

这个可怕的念头如同一把利刃,将少年死死钉在了这个潮湿阴暗的溪石夹角处。整整一个漫漫长夜,他都像被施了定身咒般不敢移动分毫。在他的想象中,整个云梦大峡谷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每一处阴影里都潜伏着凶猛的龙兽,每一阵风声都像是追兵的脚步声。这个狭小的石凹处,在他惊恐的眼中俨然成了最后的庇护所,就像从前神木的树洞保护他躲过广场上的危险一样。

此刻,这个溪石夹角石凹处就是他的整个世界。至少在这里,他不必再提心吊胆地防备黄金巨蟒漋烈可能从水潭中突然发起的袭击——毕竟那个可怕的猎食者已经被龙兽制服了。这个认知让石缝显得更加安全,却也更加令人绝望。少年清楚地知道,一旦离开这个暂时的避难所,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和智多猩、黑白杀、黄金巨蟒漋烈同样的命运——被捕获,被杀掉,或者更糟。

抬头望向峡谷上空悬挂的几弯残月,少年第一次对夜空中的光明产生了恐惧。曾几何时,皎洁的月光照耀的万物是他最喜爱的景色,可如今,他宁愿整个世界都陷入永恒的黑暗。因为在他的想象中,至少在黑暗中,那些追捕他的龙兽也就看不见他的踪迹了,他哪里知道多少龙兽都有着夜视能力。他只觉得那些弯弯的月牙,在他惊恐的眼中都化作了恐爪龙后腿上致命的弯镰刀,仿佛随时会从天而降,精准地钩住他的咽喉。

溪水在月夜里潺潺流淌,双瀑在西边遥遥呼应。

虽然少年喝了超量的水,因为一感觉饿得受不了,他就连忙去喝水,直到他感觉水喝多了也异常难受为止。

他非常想不通,被溪水撑得大大的肚子并没有饱的感觉,极度的饥饿感仍像一团烈火在他体内燃烧。又一个奇怪的是,这团火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刺骨的寒意。他拼命蜷缩身体,试图保存体温,却发现每一个部位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若不是背包垫在背后,冰冷的石壁几乎要将他最后的热量都吸走。

在这难熬的寒冷中,少年又开始渴望白天的到来,期盼阳光能驱散这彻骨的寒意。

然而,对白天的期待立刻又被新的恐惧所取代。

阳光意味着暴露,意味着危险。

就像他现在既渴望逃离这个绝境,又害怕迈出第一步会招致灭顶之灾一样。

少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漩涡中,每一个念头都在撕扯着他的神经,让他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反复挣扎。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时间仿佛凝固了。少年的思绪如同被困在笼中的小鸟,不停地撞击着无形的壁垒。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石缝外那片被月光笼罩的区域,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像是潜伏的龙兽,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而耳边传来的周遭的每一声虫鸣、每一次夜鸟的叫声、每一阵夜风拂过后树叶的沙沙声,都被他无限放大,变成了龙兽逼近的脚步声。

这才真的叫草木皆兵、杯弓蛇影、风声鹤唳!

这种精神上的高度紧张让他的身体逐渐达到极限。原本以为喝水能缓解饥饿的办法,现在看来不过是饮鸩止渴。胃里翻江倒海般的不适感与外界的寒冷相互交织,令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试图调整姿势让自己舒服一些,但无论怎么动,冰冷的石壁总是无情地提醒着他所处的困境。

就在这样的煎熬中,每一个突然闯入的微弱声音都像突然逼近的利刃一样令他畏惧。少年的心脏不断猛地缩紧,全身的肌肉不断瞬间绷紧。他更是不断屏住呼吸,耳朵竖得像林间警觉的小兽,努力想要分辨出更多细节。

然而,越是专注去听,那些声音却似乎越是飘忽不定,时有时无。就仿佛龙兽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没完没了。这种无休止的不确定性,几乎就要把他逼疯了。他害怕那是追捕者已经发现他在这里,就像当初知道他在树洞里一样,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然后就像抓到黄金巨蟒漋烈一样抓到自己。

于是,他只能继续蜷缩在原地,用尽全力压抑住自己内心想要探头查看的冲动。他知道,哪怕只是露出一丝动静,都有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可即便如此,除了水声和风声,那些若有若无的声音终夜都像梦魇般萦绕在他的耳际,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还有两个真实与虚幻相加的画面更会反复出现,一个就是足有十多米长一两吨重的黄金巨蟒漋烈在这儿出现,从这儿逃走,然后就是他被抓住时的幻想和他被抓住后从北边押送南边路过时的情景……

就在少年内心充满矛盾、思绪纷乱如麻的复杂心理状态下,在那些理不清剪还乱的万千思绪中,在那些自我怀疑与坚定信念不断交锋的内心挣扎里,新的一天依然按照它既定的轨迹,不可阻挡地到来了。

黎明的曙光渐渐代替了月夜,东山上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晨光熹微中,恐惧的大峡谷开始苏醒。

崖间枝头的各种鸟儿率先打破了清晨的寂静,在溪瀑的背景声中,他们此起彼伏的鸟鸣声在晨风中回荡,仿佛在为新的一天奏响序曲。更有不少鸟儿飞到溪潭中,喝上今天的第一口水。

清澈见底的瀑潭静静地荡漾着,潭水透明得如同最纯净的碧玉。清晨柔和的阳光洒落下来,在水面上折射出粼粼的波光。潭中原本隐匿一夜的鱼儿,开始越来越清晰,色彩也越来越鲜艳,这不仅仅是他们从深水处游上了水面,更是因为天光越来越明亮的缘故。他们的身影从看不见到起初的若有若无,若隐若现,到最后在水光潋滟中渐渐显露出清晰的轮廓,就像一个魔术师正在现场玩的一个实景魔术般。

这些灵动的鱼儿时而聚拢,时而散开,宛如水中绽放的彩色花朵,为这静谧的瀑潭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可此时少年望着他们,却不住咽口水,有两绺口水没来得吞咽,从他嘴里流了出来,因为口水太清淡,一下便滑过了他的消瘦的下巴。

因为自然界中的所有鱼儿都实在太美丽了,特别是当他们自由游弋、摆动着闪亮的鳞片在水中翩翩起舞时,那份灵动与优雅更是令人心醉,在以往的岁月里,少年常常可以一动不动坐着,痴痴呆呆地看上他们一整天。许多人是钓鱼有这个耐心,而他是赏鱼有这个耐心。

他向来对捕食这些可爱的生灵心存抗拒,更无法接受在野餐时享用那些刚刚被钓上来、前一秒还在欢快畅游的鱼儿。

这些无辜的小生命原本在清澈的水中无忧无虑地嬉戏,谁能想到转眼间就落入了人类设下的残酷陷阱呢!

他最不愿看到的人类画作,就是展现丰收景象类似于《鱼儿乐》的宣传画:明明鱼儿在巨网上跳跃是在奔命,却把他们表现得那么欢快幸福!

少年现在的处境,让他更加理解了鱼儿的心情。

自己不是高兴要狂奔,自己是为了活命在狂奔。

然而,此刻的少年,内心却前所未有地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渴望。饥饿让他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吃鱼,哪怕只是一条小小的鱼也好。

这真是生命的悖论与无奈啊!

宇宙生命的状态,为什么不能更完美一些呢?

还有,如果我们人类吃鱼儿合理,那龙兽和其他任何野兽吃人类又有什么不合理的呢?有什么理由说他们是凶恶的呢?

当然,少年此时想吃鱼,也只不过是痴心妄想,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捕捉到鱼儿。而且理智更告诉他,以目前的处境,如果他胆敢冒险去抓鱼儿,不仅抓不到一条,反而只能让他很快被龙兽抓住。

这么想时,少年的嘴角竟出现了一丝凄苦的笑容。

那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笑容,他毕竟还是一个少年啊。

不知多久过去了,穿过东山崖缺的光,已经不少照射到东山崖壁上部了。天亮后,应该有一两个时辰了。

几声鸟叫声传来,随即见到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大胆地飞到了少年藏身的溪岩夹角处,他们东飞西飞,最后轻盈地落在了夹角外面两边突出的石棱上。他们一只只歪着小脑袋,好奇地蹦跳着,用黑豆般的小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生物。

这些常年栖息在此地的飞禽,从未见过人类这种奇特的生物,因此对这个突然看到的少年可能也充满了新奇与探究吧。

然而,他们并没有在这儿待多久,很快,他们就“嗖”的一声,一起嗖地飞走了。

就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时刻,少年敏锐地捕捉到身后溪石遮挡的南方水面上,传来了令他心惊肉跳的声响。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是某种庞然大物踏水而行的沉重脚步声,同时,每一步都激起了巨大的水花声。

一夜都仿佛被声音勒住脖子的少年,此时是真的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勒住脖子了。

整夜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少年,此刻感觉那声音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那沉重的脚步声走走停停,时而急促,时而缓慢,但始终坚定不移地朝着北方——也就是少年藏身的方向移动着。

按理说,经过这几天的经历,少年本应该见惯了整个峡谷早已遍布龙兽的景况,昨日更是感受了龙兽群带来的生死时速与骇人场面,他更应该对这些声响习以为常了才是。但事实恰恰相反,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少年,在享受了一个相对安宁的夜晚后,愈发体会到平静安宁时光的珍贵。

他再也不想重温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他再也不想面对昨日那样的场景和之前种种场景了,不要说满溪满谷都是那些可怖的龙兽,就是整个大峡谷中仅仅潜伏着一两只伺机而动的龙兽,就足以让他浑身战栗、惊恐万分了。

少年在心底虔诚地祈祷,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遇见那些可怕的龙兽了。

可就在少年这么祈求时,哗啦几声巨响,几大片水花陡然从溪石后溅起,宛如泼水节上机械臂击打出的巨大水花,水炮般纷纷溅落到少年前方的水潭中,发出“哗啦、哗啦、哗啦”的声响。

说时迟那时快,紧接着,溪石后便传来了一阵巨足踏水时的沉闷与激越交织的声响,好似音乐中高低音搭配在一起:巨足踩入水中的时候,声音是沉闷厚重的,巨足撩起水花的时候,声音是清越透亮的。

不知是何种庞然大物已然在溪石南边靠近了。

原本一天一夜,不,原本几天几夜惊魂不定、心有余悸、昨夜更是一动也不敢多动的少年,被这苦苦祈求也没能阻止的声音所惊吓,他禁不住循声抬头看去。其实,他刚刚就一直看着那一带,只是祷告时闭着眼,不知不觉中脸往正前方扭动了一些。

此时,不看还好,这一看,少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一晃,险些跌入前方的水潭之中。

原来,在少年身后溪石上的水潭中,赫然坐下了三头巨大的苍葭色棘龙,就像后面的岩石一下增高了四五米。

他们就是飞山蔳莯夫妻和他们的孩子棘崽。

也正是昨天将黄金巨蟒漋烈逼入绝境的一家子。

这么久,这么多龙兽,黄金巨蟒漋烈都没被抓住,可昨天,就因为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围,他最终被生擒了。

在刚刚升上峰崖缺口的太阳突然照射过来的阳光下,这三头棘龙中的两只,体型是那么庞大,就像移动过来的山丘,令人望而生畏,他们背部高高耸立着明显的帆状长棘,仿佛一面面拥挤排列着的巨大的旗帜雕塑,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而刺眼的光芒。他们扭身四望时投向远方的眼神是那么的凶狠而锐利,仿佛随时发现目标就像昨天追捕黄金巨蟒漋烈一样猛扑上去。

要知道这两只巨大的棘龙,其中一只体长竟达二十多米,体重更是惊人地超过二十吨,他便是棘崽的爸爸飞山。另一只虽稍小一些,但也有十七八米长,体重在十五六吨以上,她是棘崽的妈妈蔳莯。

如此庞大的体型,比少年此前在神木广场几天里见到的所有龙兽都要巨大得多。他们此时近距离地坐立在溪岩上,才如此震撼,真是宛如山岳般巍峨。

而即便那只相对较小的棘龙,也就是让黄金巨蟒漋烈吓得发抖的小棘龙棘崽,也有三四吨重,依旧不容小觑。

少年躲在三只巨兽下方溪石夹角里,渺小得就如同蝼蚁一般。他的眼前不断浮现出他们昨日追捕黄金巨蟒漋烈的画面,心中不禁涌起难以言表的震惊与恐惧,只觉一股寒气从头顶直冲脚底心。巨大的惊恐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完全不受意志控制。

这个时候的少年,还有意志吗?

他不知道。

此情此景,与当初巨戟龙影树将他追逐到神木树荫下的卧龙石前的情形何其相似,只是此时的恐怖程度更甚。

回想起来,巨戟龙影树追赶他时,他还懵懵懂懂,因为意外发生得太过突然,他的大脑大多处于空白状态。后来还有树洞可躲,实际上卧龙石中还有许多石洞可躲,只是当时没想到。

而如今,也就是此刻,他意识非常清醒,他非常明白自己无处可躲。并且遭遇了这么久,他早已经知道龙兽有多么可怕,何况这三只龙兽比一般龙兽更可怕。

他们中最大的一只,身躯比本就庞大的巨戟龙影树还要大一倍不止,重量也重一倍不止。在抓捕本领上,他们比起巨戟龙影树何止厉害一万倍。他们那天生的模样中透露出的凶性便让人一目了然,所以也比巨戟龙影树可怕一万倍。也正因如此,黄金巨蟒漋烈来大峡谷喝水时才提心吊胆,过去除了在南边靠近一线天一带匆匆喝完水就离开,很少敢在大峡谷内长时间逗留或活动。

所以,他最近的行为真是反常,要不,他真是疯癫了。

而他们之前反复说他想吃掉小时候的棘崽,这并非事实。他只是想通过与小棘崽接触,拉近和这一家的关系,以便自己再来大峡谷时,他们能行个方便,不要为难他,吓唬他。

谁能料到,事情会一步一步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呢。

命运就是如此,任何生命都无法主宰啊!

就像此时此刻,如同彼时彼刻,已经感觉自己完全崩溃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打击的少年,不就又变成了紧贴石壁、等待猫捕捉的小“老鼠”吗。

命运可对他有半点怜悯!

可此时的小棘崽却兴高采烈,他用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对他的爸爸妈妈说道:“爸,妈,乂刀王爷说我们立大功了,要重奖我们一家呢。”

“是啊是啊!”小棘崽妈妈蔳莯回应道。

“大家都夸我们一家呢!”小棘崽的声音充满自豪。

“主要是夸你呢!”小棘崽妈妈蔳莯的声音同样满是自豪。

“说实话,我儿真继承了我俩的优点。”棘崽爸爸飞山自豪地说,并夸奖孩子道;“我儿真了不起!”

小棘崽满怀希冀地说:“要是龙皇也夸我们一家,奖励我们一家就更好了!”

“哈哈!”棘崽爸爸飞山大笑出声,“孩子,不能太贪心!”

“孩子有志向是好事。”棘崽妈妈蔳莯说,“以后说不定真有这样的机会呢!”

他们的话果真应验了。不久后,参加雪黛山之战的小棘崽真应了他的大名三界,声名远扬三界,成为了少年英雄,成为了第一个被龙皇旵龗双手抱起高高举起的大英雄。那是整个龙界的荣耀,是棘龙界的荣耀,更是他们一家的荣耀!

可此时小棘崽的声音却充满遗憾:“这次把黄金巨蟒漋烈放掉太可惜了!”他的声音里不仅有遗憾,还有些小孩子的耿耿于怀,不过最后开心了:“好在最后没有否定我们一家的功劳。”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这漋烈行为诡异,也实在令龙不可思议,他把自己弄得这么惨,完全是咎由自取!”棘崽的爸爸飞山道。

小棘龙棘崽道:“爸,妈,不要说这几天他老来做坏事,这几年,我在云梦大峡谷都见到他不知多少次了。”

棘崽妈妈蔳莯道:“我儿,你可小心点!”

棘崽爸爸飞山道:“现在他拿我儿也没办法了!”

棘崽妈妈蔳莯道:“我儿刚出生那几年,我俩可没少担心。”

棘崽爸爸飞山道:“是啊,儿子几岁的时候,又特别淘,特别好动,总是一不注意,就独自跑不见了,好几次找到他时,都见到漋烈在打量他,真是没让我们少担心。”

棘崽妈妈蔳莯道:“是啊是啊,好在漋烈现在应该不是我儿的对手了。”

小棘龙棘崽道:“爸,妈,您们放心,他早就绝对不是孩儿对手了,孩儿拿下他,分分钟的事,一分钟要他的命都绝对不在话下。”

“哈哈,怎么能这样讲!”小棘龙的父母笑道。

“真的,爸,妈,我告诉你们,漋烈他现在怕我怕得要命!”

“哈哈哈哈哈哈……”孩子爸妈开心地大笑起来。

有这么优秀的孩子,哪个做父母的不高兴呢。

过了一会儿, 棘崽爸爸飞山道:“蔳莯,这年头,蛇啊,蟒啊,都不冬眠了吗?”

棘崽妈妈蔳莯道:“飞山,这些年的冬天,还是严格意义上的冬天吗?”

小棘龙棘崽道:“是啊,爸,妈,我长到现在,好多年都没见过下雨下雪了,”说到这儿,小棘龙补充道:“我都快忘了下雨下雪是什么样子了。”

棘崽妈妈蔳莯道:“棘崽,别说你快忘了,为娘我都快记不起了,估计你爸也忘得差不多了。”

棘崽爸爸飞山道:“怎么能忘了?忘不了,忘不了啊!”棘崽爸爸二十多吨的棘龙飞山说着说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真是忘不了,真是忘不了啊!”

他眼中满是回忆的波光,仿佛那些画面此时就在他眼前重现,“那可是我们天天盼星星盼月亮般期待的啊,怎么可能轻易从脑海中抹去呢!”

顿了顿,棘崽爸爸飞山接着道:“每当夜深人静,那些深藏在心灵中的记忆就会如潮水般涌来,让龙无法释怀。曾经的云梦大峡谷,植被葱茏,气候凉爽宜人,飞瀑神泉随处可见。峡谷的溪水上,总是弥漫着一层薄雾,每日置身其中,仿佛在世外仙境中生活一般。”

棘崽爸爸飞山说到这儿,又顿了顿,才接着无限深情地道:“回想起那些下雨的日子,真是让我飞山怀念不已,雨丝飘满天地的感觉,然后你蔳莯带着小儿子走在雨中,仿佛真是自然界最美妙的画面与乐章。尤其是到了冬天,当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整个云梦大峡谷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银装素裹,宛如童话世界一般。而整个云梦帝国在冰雪的装扮下,更是美得令人心醉,每一处景致都仿佛是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让龙流连忘返,心生向往。而冰雪悬崖上蔳莯你怀抱娇儿的画面,那是何等令我飞山震撼与怀念啊。还有,我飞山也永远都忘不了与你蔳莯热恋时的情景,我们在雪地里奔跑嬉戏的情景,我们坐在一起,任凭雪花洒满堆积我们头上和背上的情景……”

“唉,真美啊!飞山,听你这样说,简直就像在梦中一样!”棘崽的妈妈蔳莯说道:“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别龙身上,都只是发生在我们祖宗神龙们的身上。太遥远了!”

“唉,是啊,莯,我理解你的心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现曾经的情景啊!”

“山,我每天都在心里祷告啊!”

“莯,好在云梦大峡谷没有断水,不然我们这些主要靠水下猎物生存的棘龙,真的麻烦了!”

“爸,妈,”小棘崽这时突然郑重地叫了爸妈一声。

“什么事啊?”棘龙飞山和蔳莯夫妻望着阳光下的仰着头的儿子。

“你们能不能不叫我棘崽棘崽了?”

“怎么了?”蔳莯问儿子道。

“不好听吗?”飞山望着儿子清澈的眼睛。

“今天早上通知以后要听讲座的时候,屳屳公主点名叫我棘崽……”

“怎么了?不好听吗?”棘崽父母异口同声地问道。

“从屳屳公主嘴里叫出来,也好听,只是大家都笑了。”

棘崽父母听到这里也笑了:“小名嘛,那有什么。”

“可我以后要听课听讲座了呀?”

“那你告诉他们你的大名叫三界,不就行了吗?”

“因为大家叫我棘崽棘崽都叫习惯了。”

“那你告诉屳屳公主,下次点名,就叫你大名三界。”

“嗯嗯,爸爸妈妈也要注意带头这么叫,让别龙听到。”

“知道了,知道了,我儿长大了,都能听诗歌讲座了!”飞山欣慰地道,但突然又问:“馅饼还没抓到,怎么讲起诗歌课来了?”

小棘崽大三界道:“尤喜米小王爷说大家这几天高度紧张,休息时偶尔听听诗歌讲座,放松放松。”

“也有道理!也有道理!到底是文化龙才会这么想!”飞山道:“儿啊,有机会,你可要好好学。我们虽然是水中神龙,可你妈妈却把你出生在三界之上,而现在你虽然还是少年,但已小有名气。所以你要爱惜自己的名声,要永远记住你妈妈把你生在三界之上。”

“嗯嗯,孩儿永远记着。”小棘崽大三界的声音充满了坚定。

“好好,我们一家子好好享受一下,”飞山道:“像小王爷讲的,放松放松!”

说话间,溪岩下的少年,只感觉仿佛天空中几道厚重的黑云突然迅猛地从头顶上压过一般——原来,原本停留在溪石上端也就是溪石南边的三只棘龙,竟然以一种令人惊愕的姿态,从紧紧贴着溪石的少年上空,连续快速地跨步进入到了少年面前幽深的溪潭之中。

顿时,他们那六只巨大无比的足,就如同六枚威力惊人的重磅炸弹,狠狠地砸入潭水中,一下子溅起了满潭巨大的晶莹夺目的水花,那水花高高溅起,又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就这样,三只异常庞大的苍葭色龙兽,在少年的身前,在少年惊呆了的目光中,缓缓蹲下了身子,他们的腹部以下都泡在了波光粼粼的水潭之中,头部和背部仍露在水面外。

顿时,他们就好似三堵高大厚实的肉墙,一下子就将身形小小的少年严严实实地堵在了龙兽与溪石之间,让少年完全没有了逃脱的丝毫空间。

少年身上的衣服背包,在这满潭溅起的水花冲击下,一下子就几乎被彻底浇透了,湿漉漉的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再加上极度的恐惧,让他顿时感到无比的寒冷。

三只棘龙蹲伏的地方距离少年仅仅只有几米的距离,那不时晃动着的头部更是好几次抵在了少年身侧的石头上,发出沉闷的碰触声摩擦声。

更可怕的是,稍后,他们甚至将庞大的身体直接靠在了溪石之上,这可能是他们一家三口在过去的岁月在这个溪潭中的惯常坐姿。

如果不是溪石之间有深深的凹入部分,少年在他们身体靠上石壁的第一时间,可能当场就真的被压成一块名副其实的肉饼了。

而随着这一家子彼此之间的说话互动,他们背部那巨大的帆状物好几次大幅度地摆动,差点就插入石隙间,要么将少年当场戳死,要么将他扫入波光荡漾的潭水之中。

他们身体每一次变动,都让躲藏少年的心要爆炸了一般。

惊恐到近乎晕厥的少年,大脑一片空白,他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一家子在收拾黄金巨蟒漋烈之后,又故意来拿他戏耍吗?是要先像影树一样不紧不慢地慢慢折磨他然后再将他抓住吗?

少年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敢目睹眼前可怕的一切。 只有双耳能听到他们彼此的说话声。

“爸,妈,”水潭中的棘崽大名三界的小棘龙突然又叫了爸妈一声,等到爸妈都望向他时,他才说道:“爸爸妈妈,那么多天,您们为什么都不到神木卧龙广场去看看当时树洞里的馅饼啊?”

“当时我和你爸都觉得,那有什么好看的呀?”棘崽的妈妈蔳莯笑了:“那么小小的一点,还不够一只神龙塞牙缝,我和你爸当时还笑,那么多神龙围着他那么多天,有意思吗?”

“哦。就这样就会去看。”

“我和你爸后来才知道这个馅饼大有来头!”

“是啊,儿啊,当时你爸我也在想,一个芝麻大的小屁孩,能有什么来头啊?他们简直是没正经事干吧,成天在神木卧龙广场耗时间!”

“对,爸,妈,您们当时都没有看到他,所以才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儿啊,其实,在帝国国界边上,我和你爸,也没少看到人。我们也带你看到过了。”

“那些都是城墙上的弓弩手和卫兵。爸,妈,我恨死他们了。”

“可我远远地还见过他们冲你笑呢,大概你两岁多,有些路还走不太稳的时候。”

小棘龙道:“他们这些可恶的人类,是嘲笑我!”

蔳莯道:“应该不是,应该不是,他们一定是觉得你很萌,很可爱!”

小棘龙道:“怎么可能!人类都是坏蛋!”

蔳莯道:“儿啊,过去你可不这么说。”

小棘龙道:“自从馅饼出现在咱们神龙帝国后,我就知道人类是坏蛋了。”

飞山笑着抚摸了儿子一下,然后道:“这个叫馅饼的家伙现在躲在哪里?他出现在咱们神龙帝国到底要干什么呢?”

蔳莯道:“是啊,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只是可以确定,他既然能来到这里,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小棘龙道:“有什么过人之处,天天躲在树洞里,毫无所为。”

蔳莯道:“可他毕竟还是跑掉了啊?”

小棘龙不屑地道:“他又不是凭什么大本事逃掉的,只不过趁神龙们去追嘤嘤怪黑白杀没龙注意到他的时候偷偷溜掉的。”

蔳莯道:“可不管怎么说,他毕竟也还是跑掉了啊?”

小棘龙有些稚嫩的声音有几分认真地道:“确实如妈妈说的,他应该是有点本事,要不然,黄金巨蟒漋烈都被我们抓到了,他还没有。”

蔳莯道:“就是啊,就是啊,那个馅饼肯定是有他一些特别的本事的。”

飞山这时对妻儿道:“是啊,他肯定有不寻常之处,不然人类确实不可能派他一个小孩来到这里。现在,所有神龙高层才都这么说。也正因此,龙皇才高度重视了。下旨一定要抓到他。”

小棘龙道:“对,爸爸,妈妈,他真可能就是带着人类的秘密使命来的,所以,谁找到他抓到他,就立大功了。”说到这儿,小棘龙脸上露出深深的失落:“本来影树哥哥都已经立大功了,可惜嘤嘤怪黑白杀竹熊团子来的那天,这个馅饼趁乱从树洞里跑掉了。”

蔳莯道:“太可惜了!”

小棘龙道:“现在,这么多神龙没日没夜地寻找,除了今天通知听讲座的那一会,大家全部心思也都在这上面。”

飞山道:“所以,这几天,你都不回家。十过家门而不入,看见爸妈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小棘龙道:“我真的很想抓到他!”

飞山道:“我儿,爸爸妈妈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和你妈也一样想快点抓到他,也一直在和大家一起寻找他。”

小棘龙道:“哦,那我生你们的气生错了。爸,妈,我一直以为,你们会到广场吃瓜看热闹呢,好远好远的龙亲都去了,可没想到您们就是一直不去。后来知道这事情很严重了,不只是吃瓜看热闹了,可你们仍然不出现。我心里就不满意了!”

飞山哈哈笑了:“我儿,其实,我和你妈一开始也去了,只是远远地站在广场外面。”

小棘龙道:“哦,那为什么都到了那里了就不走进去啊?就那么一小点路了,多走几步,就走到树洞跟前了,你们也瞧瞧馅饼该多好呀?说不定您们当时有了自己的分析,还会对我们后来抓捕馅饼有用呢!”

飞山道:“整个广场挤得水泄不能通……”

小棘龙道:“这就不是理由了。”

飞山道:“为什么?”

小棘龙道:“难道还有爸爸妈妈挤不过去的地方吗?”

蔳莯也哈哈笑了:“我儿这小脑筋转得确实快。”

小棘龙道:“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啊!”

飞山道:“我儿,我当时想,我和你妈妈进去,就太惹龙注目了!”

小棘龙道:“注目就注目了,那又怎么样?”

飞山道:“我儿,当时我们并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想法比较单纯和狭隘。我和你妈妈当时觉得,我们一家本来主要在水中猎食,可现在常常因为水产濒临枯竭食不果腹,就常常跑到陆地上与众神龙争抢猎物,我们食量又大,一下弄得他们本来就少的猎物变得更少了,所以给众龙亲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觉得都快成众矢之的了,就不好意思到处去抛头露面。”

小棘龙道:“不会这么严重吧?这几日我天天和他们在一起,也没听到他们说我什么说过你们什么呀?”

飞山道:“我儿,你是小孩子,东跑西颠无所谓,可我和你妈还是要能注意点影响就最好尽量注意点,不想别龙天天戳背帆骨说闲话。”

棘崽爸爸话音刚落,棘崽妈妈道:“棘崽,你虽然小,也要注意。”

小棘龙道:“知道了。我当时只是喜欢吃瓜看热闹……”

蔳莯道:“我儿,你从小就这样,对这个岁疆充满了好奇。”

小棘龙道:“可我后来就不是纯粹吃瓜看热闹了,我们作为神龙一员,是要有责任和担当的。这是乂刀王爷讲的。”

飞山道:“嗯嗯。好在我们一家这次抓捕黄金巨蟒漋烈立了功,不然觉得我们一家只是能吃,没为神龙帝国做过什么贡献,都不好意思多在龙前露脸。”

小棘龙道:“嗯嗯,我们一家现在可是扬眉吐气了!所以,我们一家,一定还要抓到人类馅饼!我觉得,如果我们一家真的抓到了这个少年,龙皇真的可能夸奖我们!”

蔳莯道:“哈哈,我儿真有想法!”

飞山也笑道:“那是肯定的。”

这一家子都在笑,只有躲在溪岩夹角里的人类少年想哭,可他却不敢哭出来。他甚至一直用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它在惊吓中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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