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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几个时辰后,西南方的太阳已无法将光芒投射进云梦大峡谷。失去了直射的阳光,整个空间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不再有强烈的明暗对比。

吓昏在神木树洞中的蓝衣少年就是在这样的影调中苏醒过来的。

蓝衣少年一醒来,就听到几只巨兽正冲他哈哈大笑。

也许正是这样的哈哈大笑,将他从昏迷中吵醒过来。

这几个时辰,地面上和卧龙石上,总有巨兽轮番绕着大树洞穴围观,就像买票进动物园的游客在围观一只小猴,只不过这游客的个子实在是太大了点,个个少则三五吨,重则七八吨,甚至十多吨。

“瞧,这个快吓死了的家伙终于醒过来了!”青绿渐变色的食肉牛龙瑞可道。

“他要不醒来,我都快怀疑他已经死在树洞里了。”驼绒色双冠龙振年道。

“他之前应该是惊吓过度,休克过去了。”比较年长的灰绿色鲨齿龙秉冝道。他曾是振年和瑞可共同的江湖大哥,只是两三天前,振年新认了尤喜米小王爷为大哥。但秉冝不计较,内心里还是将他们视作年轻的小弟,尤其振年,比瑞可还小很多。

众龙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在地面上、卧龙石上不停地变换着位置,看了又看,个别还半捂着自己的鼻子。蓝衣少年见状羞愧难当,他知道是自己失禁的大小便通过被巨猿猿勋捅破的裤子漏了一部分下去了,熏着了龙兽们,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蓝衣少年无地自容之时,翼龙大队的襾両小队长和队员因丽,突然从广场中叼来一些这两天因各种原因掉落在地面上的小枝条,有的枝条上面还挂着零星的树叶碎片,然后她们将其放进了树洞内,覆盖在蓝衣少年的便液上。

其他好几只翼龙见状,也纷纷效仿,不一会儿,树洞内的地面就被树枝树叶铺上了好几层,异味几乎都被掩盖住了。

少顷,襾両和因刕他们又连飞带爬、又抓又钻地到达了蓝衣少年所躲藏之处的高度,隔着重重障碍不断努力往树洞里面张望。由于他们身形实在太过巨大,在树枝与藤蔓间钻爬着实艰难,许多翼龙的羽毛都被刮蹭得脱离了翅膀,在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荡着,有的落在了树枝树叶上,有的掉到了地面上和卧龙石上。

看着这些会飞的家伙靠近自己,无限地接近自己,看着他们长长的巨大的尖喙和利爪,和比喙爪更为锐利的目光,蓝衣少年的恐惧是无法形容的。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双手紧紧地抓着茎须,指节都泛白了。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仿佛马上就要冲破胸膛。

他的眼睛更是瞪得极大,瘦削苍白的脸上干裂的嘴巴也大张着,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蓝衣少年目不转睛地紧盯着那些正缓缓向自己逼近的翼龙,除了转动头部,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几乎纹丝不动。每一次翼龙振翅的声响,以及他们的尖喙和利爪触碰树枝和茎条所发出的声音,都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下敲击在他的心头。而一些翼龙不断从各个树洞探入的尖喙和利爪,更是让他的恐惧如潮水般不断蔓延。

他想呼喊,他想哭泣,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双腿也软得无法站立。在这极度的恐惧中,他只能无助地蜷缩在树洞中间的隔断里,默默地等待着未知命运的降临。

过了好一会,襾両和因丽飞回到屳屳身边,襾両小队长向屳屳公主禀报道:“公主,实在进不了他躲藏的地方。”

屳屳公主点点头:“目前看来,也只有等了。”

因丽道:“等也不是办法啊,我看他很快就会死在里面了。”

另外几只翼龙也异口同声地道:“是啊,感觉很难活过一两天了。”

屳屳公主满脸的遗憾:“馅饼真要死在里面,就没啥意思了。”

“急也急不了,”襾両小队长道:“只能慢慢想办法了。”

因丽突然道:“我们给他准备点鸟蛋,尽量让他多活几天,延缓他死去的速度。”

屳屳一下来了精神:“好!好!这个办法好!因丽,真有你的!”

襾両小队长也向因丽竖起一根赞扬的爪指,立即吩咐道:“刻不容缓,我们几个马上行动!”

于是,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十几只色彩斑斓、羽翼绚丽的翼龙再次振翅高飞,他们盘旋着、鸣叫着,纷纷降落在古老而神秘的神木大树之上。这些灵动的生物展开他们七彩缤纷的翅膀,在粗壮的树干间穿梭飞舞,竭尽全力地从每一个能够进入的枝干缝隙间钻进去,用他们敏锐的眼睛和嗅觉以及灵巧的爪子,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到达的藏有鸟蛋的角落。他们或倒挂在枝头,或侧身挤入树丫间,或相互协作开辟通道,千方百计地搜寻着珍贵的鸟蛋。

这场景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堪称一场视觉的饕餮盛宴。

在万年神木和奇绝大峡谷作为宏大背景的烘托下,翼龙们斑斓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梦幻般的光彩,他们矫健的身姿在古木间划出优美的弧线,宛如一幅幅流动的七彩画卷。

经过一番细致的搜寻,这些勇敢、聪慧而又执着于责任的翼龙们,开始陆陆续续地带着战利品返回,他们小心翼翼地用喙叼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鸟蛋,将这些珍贵的收获一一放置在蓝衣少年所在位置外围的树洞茎窝藤兜内。这些天然的容器由交错的藤蔓编织而成,或是横向树茎自身形成的凹槽,既安全又隐蔽,真是存放鸟蛋的绝佳之所。

这一场景让蓝衣少年彻底看呆了,他难以相信眼前的现实,还以为自己在做美梦呢。他接连揉了好几次眼睛,又用微弱的力气掐了掐手掌的虎口穴,确定自己并非置身梦境。他的心情难以言表,口水也止不住地吞咽。

因丽冲蓝衣少年表情怪怪地笑道:“你就慢慢享用吧!”

这只可爱的翼龙无形中充当了蓝衣少年的救命恩人。

然后,众翼龙一只接一只钻出枝层,飞回到地面。

因丽开心地道:“屳屳公主,馅饼吃蛋,两三天都没问题了!”

“那就好!那就好!”屳屳说不出的欣慰,用力点了点头,冲襾両小队长和因丽等众翼龙队员道:“真是辛苦你们了!真是辛苦你们了!还是你们厉害啊!还是你们厉害啊!”

“展翅之劳,何足挂齿!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说完这句,襾両小队长又接着说道:“公主,如果这里暂时没有我们什么急事,我们先去找点吃的,有事情时随时通知我们,立即赶到!”

“你们去吧,个个出了大力,却都挨着饿。”

“公主更挨着饿呢!我们飞了,有事随时通知就行。”

“嗯嗯。襾両,你们回去后,代我向鹲鹟鹙?王爷和翯窎王娘致谢,还有向你们中队长鸼翎鸣涧和大队长长虹致谢,以后你们若有什么事情,但凡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告知,定当效劳。”

“公主客气了公主客气了!谢谢公主,谢谢公主!”正要起飞的襾両突然回头对屳屳道:“公主,其实这事,已经不只是你们的事情了,事情已经超出要吃掉一个人类小孩的性质了。”

“我知道,”屳屳公主压低声音道:“虽然我嘴上说着要吃他,但早两天就已经意识到,不可能我们把他给吃掉了。不然,为这么一点不够塞牙缝的小馅饼,哪里值得花这工夫和阵仗。——可襾両你说的意思是什么呢?”

“公主,慌里慌张地几个时辰,我都忘了告诉你,由于我前天就把这事叩报了给了中队长鸼翎鸣涧,中队长和大队长他们已经呈报到了王府,鹲鹟鹙?王爷和翯窎王娘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我组织队员的时候,中队长鸼翎鸣涧马上就答应了,还说王府等到我们确切消息后,很可能会向龙皇禀报。”

“那我们想到一块了,”屳屳公主上前几步,靠近襾両,更加轻声道:“我和影树已经商量好了,抓到馅饼后,就立即把他献给龙皇,要吃也得是咱龙皇吃,毕竟天上掉下来的,从古到今,也就这一次。但现在还不仅仅是吃的问题。”

“嗯嗯,就是这样。公主多保重,你也不能饿太久,我找到吃的就给你们送点来,只是我们长途飞行,叼不了太多肉,就是十几只翼龙一起来一趟,也填不饱你们其中一个的肚子。”

“唉,只怪我们胃口太大了,真像填不满的沟壑!”

“哈哈,公主受苦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找到吃的后,先给公主和小王爷送点救急的来吧!再见了!”

“襾両有心了,谢谢!谢谢!”屳屳公主道:“你们在空中长时间叼着重物飞行很不安全,就不麻烦了,我们会有办法的。你放心,慢慢去吧。”

“公主,我们自然会考虑安全的。”襾両道:“公主,一有情况,就及时通知我们!我们马上赶到!”

“好的。好的。”

同一个时间,在相距屳屳公主三四十米的地方,之前一直说要绝食三天的尤喜米小王爷,却一副饿得受不了的样子。他散漫的目光四处张望,眼神中满是焦虑和渴望,嘴里还不停地哼唧嘟囔着:“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吃顿饱餐啊,真是快饿死我怣超龙了。”

勼户和振年马上说道:“小王爷,我们马上去给你找吃的。”

“不用去了,”尤喜米小王爷道:“这几天,我们上百只神龙聚集在这一片,附近野兽动物早都跑光了,没来得及跑的,也被捕捉得差不多了,振年小龙龙出去一趟,不就逮着那么几个小玩意嘛?所以,费那工夫,逮到的小东西,还不够弥补你们消耗的体力呢。”

尤喜米一边说着话,小眼睛一边观察着远处彼此交谈着的屳屳公主与襾両小队长他们,然后又看到襾両他们飞到树上寻鸟蛋,之后又看到他们交谈,最后看着襾両他们过来与自己告别。

“小王爷,你多保重,”襾両小队长声音柔美甜润地道:“我们先返回一趟,有什么事情,小王爷及时通知,我们随叫随到!”

尤喜米小王爷点点头:“一路辛苦!一路辛苦!”然后望着他们起飞的背影,止不住轻声吟诵道:“——啊!天空中翱翔的精灵,你们是襾両与因丽……”

襾両与因丽他们飞走后,勼户和振年愁容满面:“小王爷,你老这么饿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是啊,确实饿得慌,”尤喜米难受地用手背顶着肚子,对勼户、振年和另外几只巨兽道:“我去多喝点水,填填肚子,顶顶饿。”

“我也去,”勼户道:“陪着小王爷。”

“我也去,”齾牙道:“陪着小王爷。”

“好吧,”尤喜米小王爷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

然后,尤喜米小王爷背着双手,腆着啤酒肚,弯镰肢迈着有气无力的八字方步向西边金鞭溪走去,他那晃晃悠悠路也走不稳的样子,活像刚从酒宴出来的满脸通红的老干部,又活像准备上景阳冈打醉拳的武松。

走在尤喜米小王爷身后的勼户和振年,不知不觉也走得跟他一个样子了,当然,他们没敢把手背到背后,而且一旦尤喜米稍一回头,他们就赶紧停止八字方步,变回常态,变成规矩龙正经龙的样子。后来,他们更是一边一个走在尤喜米两旁,就好像如果小王爷随时倒下,他们便赶紧扶住一样。

他们走出三五十米远了,比较年长的灰绿色鲨齿龙秉冝和青绿渐变色的食肉牛龙瑞可小弟突然也跟了过去。当他们相对追上尤喜米几个后,便保持同等的距离,不再靠近,一起继续沿着卧龙长石往西侧溪边走去。

洞中少年现在所处的高度,恰好能隐约望见全身长满暗青色夹红白条纹毛羽的恐爪龙尤喜米小王爷他们去到的地方,可他的目光因长时间的饥寒悲伤惊恐而显得很虚幻。尽管如今四周放了不少翼龙们叼来的鸟蛋,可蓝衣少年现在却根本不敢从安全的藏匿处出来,他害怕这是龙兽们的一个圈套——鸟蛋是捕获他的诱饵,只要他一出去,立即就会束手就擒。所以他即使流着口水,也拼命忍着,任凭饥火烧肠,也守在藤条吊床一样的茎兜中,绝不越自定义的安全区域一步。

在蓝衣少年虚幻的视线中,只见恐爪龙尤喜米和灰绿色鲨齿龙秉冝等五只巨兽在梦幻般的峡谷碧潭中喝了一会儿水,甚至能看到部分水中摇曳荡漾的身影,这些凶兽,在那一刻,显得极为壮美,仿佛与大自然浑然天成,就像仙兽下凡,天生便与云梦大峡谷相匹配一样。

远远看着那群龙兽悠闲地在溪边饮水,他们时而低头啜饮,时而抬头张望,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景象让蓝衣少年愈发感到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连吞咽都变得十分困难。腹中更是传来一阵阵咕噜咕噜声,饥饿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让他完全瘫软在吊椅一样的茎兜里。

被困在洞中的蓝衣少年,无法像那些巨兽一样自由地去溪边饮水。他只能万分羡慕地紧紧地盯着峡谷碧潭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渴望与无奈。

不仅此时,而是几天来,每一次看到巨兽们在溪边惬意饮水和玩耍的模样,他的饥饿感和口渴感就愈发强烈,身体也因为极度的虚弱而微微颤抖。

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现在唯一能暂时活下去的希望,就是外面那些鸟蛋了。所以他不断看着它们,喉咙不断咽动着。可通过这几天的发生的事,蓝衣少年深深知道,许多险,真是不能冒的,现在还必须忍着。

这几天,不仅黄毛猩猩智多猩因为冒险劫食送了命,他还看到有许多小兽因为到溪里喝一口水就送了命。

残酷的现实对于无数弱小的生命而言,实在是难以承受之重。不喝水,很快就会渴死;而喝水,常常水还没完全咽下,自己的脖子就已被锋利的牙齿锁住。临死之际,流出的血比喝进的水还多。

可没办法啊,口渴让所有需要饮水的生命都难以承受难以忍受啊。

蓝衣少年经过几天对树洞所能看到的部分峡谷水域的观察,早就发现,尽管巨兽就在附近,偶尔仍有各种动物冒着生命危险从对岸西山来到水边饮水,并且时刻准备着逃跑。所以,每隔几个时辰,就会发生小动物被大凶兽猎杀的悲剧。

因为大峡谷在北面天河瀑布处就向右拐了弯,那边大面积的溪崖场景是看不到的,可无论白天黑夜,峡谷中远远近近突然传来阵阵惨叫声,蓝衣少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天河瀑布以南的区域,能看到其中一部分。好多次,蓝衣少年都目睹,当巨兽追过去时,有时中小型猎食者刚捕获到正在饮水的猎物,往往一听到动静便迅速逃窜得无影无踪。但更多时候,他们不幸沦为潜伏在水边巨兽们的应急点心。那场景,真是自己刚吃了其他野兽,还没来得及品出肉味,自己转眼间又成了别的野兽的口中之食。

树洞中的蓝衣少年一次次看得胆战心惊、听得魂飞魄散。这种恐惧,这几天已深深铭刻在他的神经系统中,在他的心灵上留下了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

还有夜里,一些恐怖的鸟叫声也如饿鬼哭嚎,声声撕心裂肺。洞中少年生怕突然哪只可怕的怪鸟叫着叫着就飞进树洞,将他啄食,而现在,只要一听见大鸟叫声,他的眼前就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翼龙们那令人恐惧的尖喙和利爪。

约莫两盏茶的光景,刚刚去喝水的四只庞大的龙兽,结伴往回来了,神木主干下的又双叒叕和默雷静静地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近,只见全身长满暗青色夹红白条纹毛羽的恐爪龙小王爷尤喜米一路上闷声不响。回来后,他也闷闷不乐,一直闭嘴不言。

“小王爷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驼绒色双冠龙振年终于忍不住问道。

“小孩子别多嘴!”赤青色特暴龙勼户突然色厉内荏地呵斥道:“小王爷现在哪有那么多力气说闲话?”

“难道小王爷平时说的都是闲话吗?”振年反驳道。

“你这嘴……”勼户知道自己用词不当,正要挽回,瞅见尤喜米正拿小眼睛瞪视他们,话到嘴边,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勼户的心情颇为复杂,自己不过是尤喜米的一名家勇府丁兼随身侍卫,而振年则出身豪门,其父亲飙攠还在军中任职。如今振年与自己的主子关系日益亲近,相较之下,自己便显得无足轻重微不足道了。但出于以往的习惯甚或惯性,他偶尔仍会摆摆自己的派头,当然,更多的是要表明自己对小王爷尤喜米的忠诚。

此时,赤青色特暴龙勼户自己其实也十分不解,主龙小王爷尤喜米自离开溪水归来,为何一路上始终闷闷不乐,到现在也一言不发。印象中,主龙小王爷很少这么沉默寡言的,难道主龙小王爷开始学人类高仓健,要玩男人的含蓄内敛与深沉了?要尽显铁汉柔情了?

蹲坐在地上的尤喜米小王爷并未看向他们,而是若有所思地凝望着神木巨树,发起呆来,久久没有回过神的样子。

突然,他缓缓站起身,缓缓地朝着神木主干的树洞走去。由于距离近,步子大,不一会儿,他便到了树洞前,在树干附近的龙兽们迅速让开的空间里停下。

几天来,他还是头一回这么主动地独自来到树洞前。他变换着不同的角度,长时间凝视着树洞,迟迟不肯离开。

小王爷这一反常的关注,立刻引得另外一些巨兽相继围拢过来。原本就有龙兽挤在树洞四周,此时围观的龙兽越聚越多。

“小王爷是有什么新发现了吗?”

“小王爷是有什么新思考了吗?”

不断有龙兽发出这样的好奇之问。

尤喜米不仅不回答,连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现在,连振年都不敢多问了,虽然他现在特别特别想问一下小王爷这到底是为什么。

众龙兽围观不要紧,洞中少年看着他们,却觉得格外惊恐,因为他认出这个长时间打量他的恐怖家伙,就是早上带头爬树来抓他的凶兽,也是这几天见到的觉得最为可怖的巨兽。

是的,虽然常常有巨兽在下面搜寻他紧盯他,每次他都很恐惧,可不知为什么,一直很少来到树洞下的尤喜米,却让他格外恐惧。

虽然尤喜米的眼睛很小,却有着别的龙兽不可比拟的杀伤力。

一瞬间,蓝衣少年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尤喜米紧盯着发抖的蓝衣少年看了很久很,围观龙兽越聚越多,直到最后混血儿屳屳公主和棕灰色巨戟龙影树也忍不住走了过来。

众龙兽连忙让开一条道,使屳屳公主和影树他俩能像尤喜米小王爷一样,走到树洞跟前。

就在这时,突然,全身长满暗青色夹红白条纹毛羽的恐爪龙尤喜米,纵身一跃,便用四肢勾住了树干洞茎,像早上一样,奋力往上爬去。

“哇!小王爷好棒!好帅!好威风!”众龙兽顿时欢呼雀跃,兴奋不已,一个个都仰望着他,就像目睹一位盖世英雄横空出世。

虽然屳屳、又双叒叕、振年、勼户和默雷他们也都是能上树,几天来,尤其是早上,也都曾上过一小段,只因为个个身躯过于沉重,小小前肢很难长时间承受身体的重量,只能作罢。

现在,众龙兽突然看到饿了几天的尤喜米小王爷,居然突然又再次独自上树,速度似乎比早上更快,动作也似乎比早上更连贯,有点一气呵成的感觉,不得不好奇和震撼。连屳屳和影树都不例外。

全身长满暗青色夹红白条纹毛羽的恐爪龙尤喜米的动作很夸张,给他龙的感觉很轻松,其实他也十分吃力,也十分谨慎,嘴巴一直紧紧地用力抿着,即使下面众龙兽齐声叫着“小王爷,加油!小王爷,加油!”他也不应一声。

他全神贯注,力聚一心。

勼户和振年都试着到小王爷身下做一些支撑,刚开始见他没有骂,他俩身体就更加靠拢,想做小王爷的垫脚石,谁知小王爷尤喜米却突然猛地踢了他们两下,他们只好一下让开。

就在勼户和振年退后的瞬间,尤喜米小王爷突然张开嘴巴,一大口水如倾盆大雨般猛地从一个大树洞灌了进去。

众龙兽哇地发出一阵欢呼。

任谁也没想到小王爷会使出这么奇特的一招。

大家原本以为他上树是要想办法活捉馅饼少年,没想到他竟是做这个。

一下子,洞中少年全身就被浇得透湿,巨兽们哈哈狂笑,屳屳公主和影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而,更是让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屳屳公主和影树张开嘴大笑的时候,尤喜米小王爷突然再次张开大嘴喷出了余下的半口水,哗啦啦的溪水一下子喷了屳屳公主和影树一脸一头,不少带着尤喜米口水与唾液的溪水,直接喷进了屳屳公主和影树嘴里。

影树非常吃惊,完全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就是反应过来自己淋到溪水加口水了,还以为纯粹是喷水者尤喜米小王爷操作失误了。

屳屳公主则一下子便怒不可遏了,可她正要开骂,却见尤喜米下滑几步后一下从树干上跳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尤喜米小王爷反倒一脸吃惊的样子。

“呸呸呸!”屳屳连吐几口口水,给了尤喜米几个巴掌。

“公主生什么气呀?我是喷馅饼的呀,怎么到你们身上了?”尤喜米小王爷一脸茫然的样子,表达着自己的无辜。

屳屳怒斥道:“没有比你更缺德的了!”说罢,她拉了影树一把,便转身离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尤喜米小王爷还一脸无辜的样子:“两个小网红,吃了泼天的流量,还不知道感恩,真是!”

“你就真不是个东西!呸!”屳屳公主回头呸道,走回几步,继续吐口水,吐到尤喜米脸上身上。

尤喜米小王爷露出好心没好报的笑容:“我就奇怪了,有什么好骂的呢?谁叫你们刚好到树下了?我在上面能看得清吗?几吨重的身体挡住我自己的视线了啊!”尤喜米小王爷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一边背起双手,然后往一边走去,嘴里还嘀咕着道:“吐!吐?能吐干净吗?还不是吃了我的口水,等于间接接吻了!”

“恶心!”屳屳公主又拉了影树一把:“走,我们去溪里把嘴巴洗干净。”

屳屳公主说罢,在尤喜米小王爷的古怪笑声中,气鼓鼓地与影树往西边峡溪中走去,听见尤喜米仍在身后说着:“明明占了大便宜,还要装得很纯洁!”

屳屳和影树来到峡溪潭水中,连续喝进几大口水,漱起口来,屳屳觉得尤喜米的唾液有一些早已经不可阻挡地流进了她的身体里,她突然感到一阵反胃,呕吐起来。

除了又双叒叕留和默雷在树洞下守着,其余高层龙兽,都来到了距溪水不足三十米的地方,不远不近地看着两只水中龙兽。

“装!装!真会装!”尤喜米也走了过来,站在二三十米外,抱着双手,抖着右腿道:“贱龙就是矫情!”

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屳屳公主听到。

影树踩着由南向北流淌的溪流,向右拐,往北边天河瀑布下宽敞潭水走去,想离岸上的龙兽们远一点,当然主要是离恐爪龙小王爷尤喜米远一点,谁知屳屳公主却拦住他:“不用走远,就在这儿,他看着就看着,难道还把我们吃了不成!”

秉冝和瑞可听到声音,在站的地方稍稍退远了一些。

尤喜米酸溜溜地道:“这儿风景绝佳,真是个恋爱的好地方啊!”

屳屳没有看他,却突然应了一声:“影影,这儿风景绝佳,真是个恋爱的好地方啊!”

走在前面的影树还没反应过来,屳屳一下捧起了他的下巴,就把嘴唇靠了上去。

影树在刚才的情绪中完全还没调整过来,身子僵硬得厉害,脸更是想往北边扭去。

“眼睛看着我,不要看别龙!”屳屳公主温柔地道:“放松,放松。”

影树笨重的身体仍然是僵硬的。

“亲我,宝贝,亲我,”屳屳公主仰起下巴:“影影,放松,放松,有一个地方可以硬,其余地方,全放松,放松。”

见影树仍然放不开,虽然鹦鹉形的嘴巴几次触碰着她的嘴唇,却没有贴着,更没有亲吻,屳屳于是伸手从有些变得浑浊的潭水中撩起水花,洒到了影树脸上,并且在众龙兽的喝彩声中,再连续几次撩起水花洒到影树的脸上和身上,影树慢慢开始放松下来,也用柱子般粗壮的前肢在溪潭里踩踏出巨大的水花。

胭脂色混血儿屳屳公主于是开始在水中奔跑:“追我!追我!”

棕灰色巨戟龙影树迟疑了一下,开始慢速追赶屳屳公主。

屳屳见影树没有追上,又停在北面天河瀑布下的水潭中等他,在影树将要靠近的时候,她又加快速度在瀑布下的水潭里继续往前跑出一段,影树追赶她的速度也渐渐快起来。

水声轰响,水花四溅,水鸟乱飞,水光如梦……

在尤喜米等龙兽的目光和一些龙兽的欢呼声中,屳屳公主和影树卧入天河瀑布下的水潭中,彼此抚摸着,搂抱着,在水潭里沐浴起来。只见屳屳公主甚至在水潭里打了好几个滚,几次娇憨地把肚皮亮在水潭面上。

俄顷,偏西太阳绚丽的光辉透过一个崖口将天河瀑布映照得如同梦幻仙境,那位拥有独特胭脂色鳞片的混血儿屳屳公主,与她那身披棕灰色铠甲的巨戟龙影树伴侣,双双依偎在瀑布下的翡翠般碧绿潭水中。他们相对而蹲,两头相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清澈的潭水倒映着他们幸福的身影,屳屳公主琥珀色的眼眸与影树陨石灰银的龙瞳深情对视,目光中流转着千言万语。

屳屳公主娇羞地垂下眼帘,又忍不住抬眼偷看;巨戟龙影树则温柔地凝视着爱人,坚硬的鳞甲下是满溢的柔情。那神情,那姿态,真是道不尽的海誓山盟,说不完的甜蜜恩爱。

缥缈的天河瀑布如银河倾泻,飞溅的水珠在偏西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就像为这对璧龙编织了一袭巨大的梦幻婚纱。这天然的婚纱不仅轻柔地笼罩着美丽动人的女主角,也将威武雄壮的男主角一同包裹其中。

水雾氤氲间,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置身于童话般的婚礼现场。

终于,在瀑布的祝福声中,在偏西太阳的见证下,两只深深相爱的龙兽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如胶似漆地紧紧相拥在一起。

屳屳公主将绯红的头颅深深埋入伴侣宽阔的胸膛,巨戟龙影树则用强健的前肢将爱人温柔环抱,他们的鳞片在相触时发出悦耳的轻响,仿佛在演奏一曲爱的乐章。

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彼此,连奔腾的瀑布都化作了祝福的乐章。

突然,屳屳公主对影树道:“现在行吗?”

影树睁大迷茫的眼睛:“现在?什么?”

屳屳公主飞他一眼:“爱我!”

影树闻言,慌乱地扭头向南边望了望稍远处紧盯着他们的众龙一眼,尤其是尤喜米那快喷出火光的小眼睛,回头再看屳屳公主,顿时面有难色。

屳屳公主:“怎么了?”

影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屳屳公主:“你不想吗?”

影树支支吾吾地道:“想……想……”

屳屳公主:“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这样……这样……”

“这样,怎么样了嘛!”

“这样……对他们……”

“对他们怎么样了嘛!”

“对他们……刺激太大了!”

“哈哈,我就是要对他们刺激大!就是要让他们亲眼看着!”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影树低下头,说不出话。

“亲爱的,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们刺激也大吗?”

影树的头埋得更低了,仍然说不出话。

“怎么样了嘛?!”

影树突然羞赧地道:“我……我……”

“你怎么样了嘛?”

影树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我……硬不起来。”

屳屳公主愣了一秒,猛地捂着嘴笑了起来:“真的吗?”

影树不吱声。

屳屳公主探手摸了一下,笑得更大声:“真没出息!”

影树不敢看屳屳。

屳屳公主坏笑道:“宝贝,你没感觉吗?”

影树:“不……不……不是……”

“那是怎么了嘛!”

“就是……就是……硬不起来。”

屳屳公主笑得前仰后合,末了,一下抬起头来,直盯着影树:“眼睛看着我!”

影树怯怯地看着屳屳公主。

胭脂色混血儿屳屳公主在棕灰色巨戟龙影树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脸庞,和身后的峡谷山峰,以及山峰之上的蓝天,轻声道:“你怕他们了吗?”

影树僵了一会,摇摇头。

屳屳公主嘿嘿一笑:“你肯定是怕尤喜米怕聒噪那个坏蛋了啊!”

“我……”

“你……怎么……”

“我……我怎么会怕他?”

“是吗?”

“我永远不会怕他!”

“嗯,我相信!”

影树昂着头,目光坚定。

屳屳公主:“话都说过了,现在就证明给我看,也证明给他看,给他们看。”

影树窘迫至极:“我……我……”

“我什么?”

影树声音小到完全要听不见了:“我……还是硬不起来……”

屳屳公主别他一眼:“那不就还是怕他……怕他们吗?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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