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渊话音一落,殿内瞬间炸开了锅,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什么?萧世子已有心仪之人?还许诺了此生唯一?”
“不纳妾?开什么玩笑,男人纳妾天经地义,这还没过门就敢提这要求,八成是个妒妇。”
“这可真是没想到!萧将军常年驻守漠北,竟早有心仪的姑娘?”
“不是说他早前是跟姜家小姐定的亲事吗?”
“哎呦,您快别提那老黄历了,人家姜家小姐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那会是谁呀,从来没听说过,前些日子我夫人同国公夫人小聚,还说国公夫人发愁世子婚事呢?”
“哎呀,这北狄公主主动求亲,还在殿上动了手,结果被萧世子直接拒了?这要是触怒了北狄,怕是要影响两国邦交啊!”
几位老臣凑在一起,眉头紧锁,声音压得极低:“圣上先前还那般平静,如今萧世子这般答复,可如何收场?北狄公主的脸面往哪搁?”
武将堆里倒有不同声音,有人低声赞道:“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北狄公主要嫁,就非得娶吗?两国邦交,爱交不交,本来战火也没平息过,我们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穆海棠坐在那,听了他那番话,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看着萧景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平阳县主捂着胸口,原本苍白的脸上竟泛起几分血色,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萧景渊的背影——他竟早有心仪之人?那自己这些日子的争抢,算什么?
最不能接受的是呼延翎,她站在原地,脸上的期待瞬间僵住,随即转为难以置信的错愕。
她看向萧景渊,声音发颤:“你说什么?你已有心仪之人?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了?我千里迢迢从北狄来东辰就是为了找你,你竟然拒绝我?”
萧景渊抬眸看向呼延翎,神色依旧冷沉:“臣听不懂公主所言。臣与公主素未谋面,还请公主慎言,莫要编造无凭之事。”
“你说什么?”呼延翎往前一步,声音都带上了急意,“你怎能忘了?去年漠北那场战事,我不慎中箭摔下马,是你带兵来追!你认出我是女子,最后放我走的,你现在竟说从未见过我?”
众人的目光 “唰” 地一下全聚在萧景渊身上,殿内瞬间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谁都清楚,北狄公主这话可大可小 —— 若真如她所言,萧景渊身为领兵主将,在战场上认出敌方公主却擅自放走,这不仅是违逆军纪的大错,往重了说,甚至能扣上 “通敌” 的罪名,可不是小事。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呼延凛也放下了酒杯,看向了上首的崇明帝。
呼延翎见萧景渊不承认,刚要开口,就被一声嗤笑打断。
穆海棠抬眸看向她,“我说公主,你们北狄人难道都听不懂人话?萧世子都明说了不愿,你这般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什么战场上相遇,什么发现你是女的让你走了?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你姓呼延你也不能胡说八道啊?”
萧世子方才说了,他和你素未谋面。”
“你方才的意思是说,萧世子在两军交战之际,看你是个女的,故意放了你?”
“那我可要问问你了,你是怎么知道萧世子看出你是女人的?你当时脱光了是吗?不然穿着盔甲,谁会想到对方不是男人,是女人?”
“你说谁脱光了?”呼延翎气的冲着她喊道,先前的公主仪态荡然无存。
穆海棠却丝毫不惧,挑眉嗤笑:“哎呀,你们北狄可真行,送来个和亲的公主,还是个耳朵不好的?说什么都听不清?”
话音刚落,她故意抬高声音,朝着呼延翎大声吼道:“我说,你当时是不是让人给脱光了,脱的不着寸缕,要不你怎么能说萧世子发现你是女人呢?这回你听清了吗?”
“你,你胡说,你又是谁?你们这些东辰女子,只会逞口舌之快。”
穆海棠起身,跪倒大殿上,对着崇明帝道:“陛下,事到如今,您还看不明白吗?北狄此次打着联姻的旗号,口口声声说为两国邦交,实则是故意来离间我东辰的君臣关系。”
“您想想,北狄这位公主,说是来跟皇家联姻,却放着殿中两位皇子不要,非要指名道姓的嫁给萧世子。”
“这背后的心思,难道不值得深思?”
“卫国公府世代忠良,奉命镇守北境,萧家父子更是常年驻守漠北大营,萧景渊身为主将曾多次领兵与北狄交战。当年黑水河一役,他更是亲手斩杀北狄名将乌孙赤,为我东辰立下赫赫战功!”
“这样一位为国浴血、忠心耿耿的将军,怎会在战场上故意放走敌方公主?此事分明是北狄公主编造谎言,意图构陷萧将军,搅乱我东辰朝局啊。”
穆海棠话音未落,呼延凛起身离席,快步上前拱手行礼:“东辰陛下,我北狄此次前来,确是带着两国交好的诚意,绝无半分虚假。”
“舍妹自小顽劣,总爱混进军营、随军出战,想来是当年在战场上与萧世子产生了什么误会,才说出这般糊涂话。我北狄绝无挑拨陛下与臣子关系之意,还请陛下明察。”
“七皇子这话,臣女不敢苟同。”
穆海棠抬眸看向对方,语气锐利,“若北狄真有诚意和亲,为何还要这般挑三拣四?挑人倒也罢了,你们明知萧景渊是镇守漠北的主将,常年与北狄交战,却偏要让公主嫁给他 —— 臣女还是头一回见,有把女儿送到敌方主将身边,这般别有用心的‘和亲’。”
“萧景渊若是娶了你,他还怎么领兵作战?”
“就算圣上信任他,可届时若是战事稍有不利,即便他长了八张嘴,怕是也说不清吧。”
“你们北狄可真行,利用一个打着和亲旗号的公主,就想换下我东辰立下赫赫战功、声名远扬的边关主将? ——
你们这不是把我东辰国君,和满朝文武都当成傻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