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那几条混合着幽冥鬼气与生硬模仿的土味情话,后劲实在太大。直到林妙妙和谢遇安离开了那片金石区域,找到一处溪流边暂作休整时,她回想起来,仍觉得一阵恶寒,脚趾不由自主地蜷缩,仿佛能当场在溪边的草地上抠出一套三室一厅来。
她坐在一块光滑的圆石上,脱了鞋袜,将双足浸入清凉的溪水中,试图借助这自然的凉意驱散那股子从灵魂深处泛起的膈应感。
“唉,”她叹了口气,对着坐在身旁的谢遇安抱怨,“你说他是不是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顺便把脑子也给炼坏了?那些话……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光是回想那几句“你在我心里的分量”、“缺点你”、“越想睡”,林妙妙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谢遇安看着她那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觉得既好笑又心疼。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着自己,指尖轻轻梳理着她披散下来的长发。
“或许,”他语气带着几分难得的调侃,“他是想另辟蹊径,以‘土’制胜。”
“以土制胜?”林妙妙抬头,哭笑不得,“他那是土吗?他那是泥石流!是精神污染!我宁愿他像以前那样直接拔剑砍过来,起码痛快!”
直白的恶意尚可应对,这种扭曲的、自以为是的“深情”,才真正让人毛骨悚然,避之不及。
谢遇安低笑,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放心,他再无拔剑的机会。”语气平淡,却带着绝对的自信与一丝冷意。
林妙妙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和令人安心的气息,心中那点因前任骚扰而带来的烦躁渐渐平息。她玩着他垂落胸前的一缕墨发,小声嘀咕:
“还是你好。”她仰起脸,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颌,认真地说,“你从来不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谢遇安垂眸,对上她亮晶晶的、带着依赖和满意的眼眸,心中柔软一片。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那些话,配不上你。”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我的妙妙,值得世间最真诚的心意,而非那些流于表面、徒惹笑柄的辞藻。”
他的情话,从不刻意,却总能精准地落在她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林妙妙的心像是被温泉泡过,暖烘烘,软绵绵。她满足地喟叹一声,重新将脸埋进他怀里,用力吸了一口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仿佛这样就能彻底驱散前任留下的“土味”阴影。
“嗯,”她闷闷地应了一声,手臂环住他的腰,“以后只听你说。”
溪水潺潺,鸟鸣山幽。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跳跃。
岁月静好,不外如是。
而某个被彻底屏蔽、还在苦苦思索“土味情话”为何失效的鬼修,注定无法理解,真正的深情,从来无需刻意模仿,它流淌在朝夕相处的点滴里,蕴藏在每一个下意识的呵护与珍视中。
有些东西,东施效颦,只会贻笑大方。
而真正的明珠,自有其温润光华,无需任何赘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