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几秒，路飞盯着桌上最后几块烤肉和半笼包子，眼睛一亮，猛地探过身。
只见他嘴巴像吹气球似的瞬间鼓胀起来，橡胶材质让他的两腮撑得比拳头还大。
一手抓着烤肉、一手捧着包子，“咕咚”一下全塞进了嘴里，脸颊鼓鼓囊囊的，连耳根都绷得发紧，嘴里还含糊地嚼着，连最后一点食物残渣都没落下。
没等他把嘴里的东西咽干净，那海军已经冲到了桌前。
路飞反应极快，脚在地上一蹬，身子像弹簧似的往后弹开，避开了海军的手。
紧接着，两人一追一逃，迅速离开了这家餐馆。
另一边，艾斯揉着被撞疼的肩膀，萨博也扶着断墙慢慢站直。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同款的茫然。
“不是，”艾斯先开口，声音里满是疑惑，“那是路飞吧？没认错啊。”
萨博点点头，又看向那个追得满脸通红、额角冒青筋的海军，语气里带着不解。
“虽说海军抓海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这家伙比我们见到路飞还激动？”
要是为了赏金……艾斯赏金的零头就已经够买个路飞的了……
艾斯和萨博对视的瞬间，眼里的茫然瞬间被“不能让路飞跑丢”的念头取代，两人几乎是同时抬脚，动作默契得不用多说一个字。
“等等！路飞！”
艾斯边跑边喊，手还不忘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两人的脚步声在店里“噔噔”响，很快就消失在门外。
不多时，喧闹的小店再度陷入一片死寂，老板看着空荡荡的吧台、满桌狼藉的空盘子，还有墙上那个碍眼的大洞。
他的手还保持着指向门外的姿势，手指却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茫然和崩溃。
“吃……吃霸王餐？！”
……
警报声在小镇上空尖锐地响起，没过多久，穿着白色制服的海军便从街头巷尾涌了出来。
原本还算平静的小镇瞬间乱作一锅粥，行人四处躲避，喊叫声、脚步声混在一起，乱得像被搅翻的蚂蚁窝。
路飞刚在街角找到同伴，一个人的逃亡瞬间变成了一群人的逃亡。
很快，那个海军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叼起两根雪茄，脸上满是坚定与狠厉。
索隆最先察觉到不对，手瞬间按在了腰间的刀鞘上，瞳孔猛地一缩，沉声道，“是那个烟雾男。”
娜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清来人后，直接绝望地捂住了脑袋，声音都带着哭腔。
“那不是斯摩格吗？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遇上他！”
话音刚落，斯摩格已经冲了上来，“别想跑！”
猛地挥出一拳，他的手臂瞬间化成浓白色的烟雾，像条灵活的触手般朝着众人席卷而来。
就在烟雾即将碰到路飞的瞬间，一团橙红色的火焰突然从斜侧炸开，“轰”的一声，火焰形成一道火墙，硬生生拦住了烟雾的追击。
“阳炎！”
艾斯站在火墙后，手指还夹着一点火星，眉头皱着，眼神锐利地看向斯摩格。
几乎是同一时间，萨博也动了。
他手中的水管甩动起来，带着呼啸的风声，手臂上瞬间覆盖上一层漆黑的武装色霸气。
他朝着围上来的剩余海军狠狠挥出一棍，霸气带起的气浪像无形的冲击波，瞬间将前排的海军掀飞出去，后面的人也被震得连连后退，根本不敢上前。
斯摩格的雪茄在唇间燃着猩红的火点，看着阻拦自己的两人，他的眉头骤然拧起。
目光在艾斯与萨博身上转了一圈，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冷意。
“是你们啊。”
艾斯指尖的火焰还在微微跳动，映得他眼下的雀斑愈发清晰。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散漫却坚定的笑，清冽的声音像带着海风的凉意，直直落在斯摩格耳中，“住手吧。”
说完，他才缓缓转过身，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路飞身上。
少年还维持着逃跑的姿势，草帽歪在头顶，脸上满是错愕。
艾斯的眼神软了几分，语气里带着点调侃，“路飞，你一点也没变啊。”
“艾斯！”路飞先是愣了两秒，随即眼睛“唰”地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最熟悉的依靠。
他咧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连声音都带着雀跃的颤音，“是艾斯啊！你…你吃了恶魔果实？”
艾斯点头，语气带着几分随意，“诶，是烧烧果实。”
火焰的温度恰到好处地笼罩着他，既不灼人，又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与少年眼底的光交相辉映。
“路飞。”
一道声音突然从旁传来，比艾斯的清冽多了几分沉淀的厚重，尾音里却藏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路飞听见这声音下意识转头，只见那人穿着熟悉的蓝色内衬，戴着熟悉的礼帽，腰间还别着那根标志性的水管，眉眼间的轮廓让他猛地顿住了脚步。
他歪着脑袋，草帽滑到了后脑勺，脸上的雀跃渐渐被震惊取代，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你……是？”
下一秒，记忆像是被解开了枷锁。
小时候一起在风车村爬树、偷喝达旦的酒、对着大海喊要当海贼王的画面，一下子涌进了脑海。
眼前人的模样与记忆里那个总爱护着他的少年渐渐重叠，路飞的眼圈倏地就红了，水汽一点点漫上来，模糊了视线。
他还以为，萨博早就……
“你…还活着啊……萨博！”
这句话几乎是哽咽着喊出来的，尾音里的哭腔藏都藏不住。
路飞往前冲了两步，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泪已经顺着脸颊往下掉。
萨博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的情绪也翻涌起来。
他利落地将水管收回腰间，随即朝着路飞露出了一个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灿烂笑容，只是声音比小时候低沉了许多。
“啊……路飞，好久不见啊。”
那笑容里，有失而复得的庆幸，也有终于重逢的温柔。
艾斯站在一旁，看着兄弟们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只是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
“路飞，你们先走。”他抬眼扫了眼周围围过来的海军，眼神瞬间锐利，“等我们处理了这些海军，就会追上去的。”
萨博朝着路飞重重一点头，眼神里满是笃定。
他的目光已经转向围过来的海军，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与方才对路飞笑时的温柔判若两人。
路飞抹了把脸上的眼泪，虽然眼眶还红着，但动作却干脆利落。
他猛地转过身，朝着身后的伙伴们扯开嗓子大喊一声，“走！”
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哽咽，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一行人沿着街道朝着停靠船只的海岸飞快跑去。海风卷起众人的衣角，身后海军的脚步声和呵斥声渐渐被甩在身后。
路飞一边跑，一边还在抽噎，眼泪顺着下巴滴落在沙滩上，偶尔吸吸鼻子，这副带着些许委屈又开心的样子是船员们从未见过的。
“但是，路飞！”
娜美最先忍不住开口，声音里满是好奇，“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啊？
“对啊，路飞！”乔巴也仰着脑袋追问，四只蹄子跑得飞快，“你到底在哭什么啊？”
路飞咬着下唇，努力想把话说清楚，可眼泪却越掉越凶，抽噎声打乱了他的节奏。
“是艾斯和萨博…呜…我还以为…以为萨博不在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浓重的鼻音，后半句话几乎被哭声淹没，听得众人一头雾水。
最后只能暂时把疑惑压在心里，加快脚步朝着船只的方向跑去。
……
路飞一行人跑远后，斯摩格双手环胸，厚重的白雾在肩头萦绕不散，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死死盯着并肩而立的两人。
“我搞不懂。”他的声音带着烟嗓特有的粗粝，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你们两个为什么会一起帮草帽小子？”
艾斯闻言，指尖的火焰轻轻晃了晃，他歪了歪头，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却带着暖意的笑，语气轻松。
“要是有两个调皮的弟弟，做哥哥的就会担心啊。”
嗯，看起来真的很帅气，只是这气势没有维持一秒。
“诶？”萨博听到这话，倏地转过头看向艾斯，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意外的调侃，“你这家伙，把我也算进去了吗？”
艾斯立刻撇了撇嘴，眼神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甚至身体微微侧了过来，语气带着点不服气，“你不也是我弟弟吗？”
萨博无奈地单手扶额，指尖抵着眉心，忍不住反驳，“确实是没错，但我有路飞调皮吗？”
他想起路飞每次闯祸后被追着跑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这家伙我可也没少操心。”
“因为这样说很帅啊！”艾斯突然叉着腰转了过去，抬高了音量，脸上带着少年气的执拗，像是在维护什么了不起的“台词”。
“难道你不觉得，说‘保护两个调皮的弟弟’比‘保护两个弟弟’听起来更像个靠谱的哥哥吗？你这家伙，懂不懂氛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