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溪村晁盖庄子上,看着这个月进账的精盐分红,晁盖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些喜色。
自从跟随梁山做这精盐生意以来,晁盖是真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与富足。想当初在东溪村,虽也算一方豪强,却也常为庄中生计、弟兄们的前程操心,如今靠着这精盐买卖,每月的分红都足以让整个庄子的人衣食无忧,甚至还有富余用来添置田产、接济乡邻。
摩挲着手中沉甸甸的账本,上面的数字一笔笔都透着踏实,再不像从前那般,空有一身义气,却时常为钱粮发愁。
正在晁盖满脸红光之时,门外传来吴用急匆匆的声音。
“天王,大事不好!郓州被梁山攻破了!”
晁盖猛的一抬头,只见吴用慌慌张张的推开门进来,大喊道:“天王。郓州城前几日被梁山攻破了,听说还把那知县、主簿等都给公审砍了头,连两位都头都没放过,也被夺了家产。”
“什么!何时发生的事情,我怎不知。两位都头如何了?我那贤弟又如何了?”
吴用把桌上的茶急忙往嘴里灌,这才缓了口气来,开口道:“天王,你有所不知。前不久那赵复亲自带队夜,让手下头领假扮那青州霹雳火秦明,诈开了郓州大门,一举拿下城池。那郓州知县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早已怨声载道,梁山军入城后,当即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又将一众贪官污吏押至街头公审,桩桩件件罪行昭告天下,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纷纷焚香叩谢。至于那两位都头,虽无大错,但也手脚不干净,也被那赵复判个个没收家产。”
晁盖听闻,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手中的账本“啪嗒”一声掉落在桌上。
“这……这,那赵复……莫非真乃天生神仙不成?好端端的青郓合兵讨伐,生生的被他给扭转乾坤!”
晁盖是想过赵复能过应对其次大战,却没料到他竟能反客为主,不仅解了梁山之困,还接连拿下郓州。这等手段,简直匪夷所思!
“天王,那赵复手段端的厉害。此番入城后,不但锁了四门,许进不许出,还使了各自法子,收尽郓州百姓之心。要不是赵复走后,百姓开了城门,我一亲友才有即机会出了城,将城中数事告知于我,要不然我等到现在还不知郓州发生何事?”
晁盖此时彻底对赵复的手段和魄力感到了深深的震撼,以往是只是觉得赵复年少有为、武艺高强,有勇有谋,却未料到他竟有如此搅动风云的本事。一个小小的梁山寨主,竟能在短短时日里,将朝廷部署的围剿化为乌有,反而顺势拿下郓州这等重镇,还能让百姓对其感恩戴德,这份能耐,即便是放眼整个大宋,恐怕也找不出几人。
晁盖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敬畏。拿起桌上的账本,指尖微微颤抖,方才还让他心安的数字,此刻在郓州城破的消息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晁盖突然意识到,自己固守东溪村的安稳,或许早已跟不上赵复的脚步,这天下的局势,似乎正在因那个叫赵复的男人而悄然改变。
吴用在一旁看着晁盖变幻的神色,心中也是五味杂陈,郓州的失守绝非小事,这不仅意味着朝廷对梁山的围剿彻底失败,更可能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而东溪村,又该何去何从?
就在两人被番消息震惊时,晁盖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喊道:“糟了!你说朱仝、雷横两位都头被赵复没收所有家产了?”
“没错。天王是何意?”吴用有些不解道,想晁盖明明刚刚还是一脸震惊的样子,为何突然想问起来这件事来。
“哎呀。此番莫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学究莫不是忘记之前押司来信?”
吴用一听,就知晓眼前这位义字大于天的晁天王,此时有义气上头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天王!如今都什么时候了,我等想想怎么自保才是正理。”
“朱仝、雷横两位都头昔日对我等有恩,晁盖岂是那忘恩负义之辈?他们虽被没收家产,但人还在,我若不施以援手,岂非让天下英雄耻笑!学究,你速速备些银两,我要亲自去郓州走一趟,寻到两位都头,助他们暂渡难关。”
听到晁盖一番话,吴用苦苦劝道:“接济两人谈何容易!保正你想想,此番城池被打破,朝堂追责下来,两位都头哪有好果子吃?轻则罢官流放,重则性命难保。给些许钱财又有何用,除非保正你不要这东溪村基业,花海量银子去救,要不然都是徒劳无功!”
晁盖虽然为人重情重义,但也并非鲁莽之人,吴用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如今精盐生意正是红火之时,东溪村上下数百口人的生计皆系于此,若因一时意气而毁于一旦,对不起庄中弟兄,但是此时若不救两人,当初应答之事不仅没有完成,更落了个背信弃义的名声。
眼着晁盖一脸愁苦,吴用也于心不忍,开口劝道:“天王。此番两位都头虽失了家产,但性命无忧已是万幸。赵复行事向来恩怨分明,既未取他们性命,想来也是念及往日情分。如今朝堂不知何时才派人下来,不如我等早早安排好两位都头,江湖之大,凭借两位都头手段未必不能寻得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晁盖听完,却依然不采纳。“不妥。都头都是有家有室之人,岂能说走就走?他们的家眷老小都在郓州,流浪江湖一家老小又该如何?我晁盖既受他们恩惠在前,便不能坐视不理。不过刚刚学究所说江湖却让我想起一件事来。”
吴用听到后,来了兴趣,连忙询问何事。
晁盖哈哈一笑,开口道:“此事江湖早有流传,那大名府的梁中书搜刮民脂民膏,为其岳丈蔡京祝寿,每年都要搜刮十万贯金珠宝贝,号称“生辰纲”。咱们若是能在半路上劫了这生辰纲,一来能解了朱仝、雷横两位都头的燃眉之急,二来这笔钱财也能让弟兄们过上好日子,岂不是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