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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高俅向官家禀报自家儿子被恶人当街打死后,赵佶亦是龙颜震怒。想那高衙内虽是个不成器的,终究是堂堂太尉之子,竟在东京汴梁被人活活殴毙,此等恶行,直似在天子脚下剜却朝廷的心头肉,实乃泼天也似的丑闻!官家当庭摔碎手中把玩的玉如意,厉声降旨,命开封府尹全力协查高太尉,便是掘地三尺,也须将凶徒正法。

得了圣旨的高俅,气焰愈盛。连日调遣如狼似虎的禁军,分作数队,在东京城内横冲直撞,挨门逐户地搜,大街小巷地查,直搅得鸡飞狗跳,百姓惶惶。早有亲信幕僚私下进言,道是敢对太尉之子下这般毒手的,决非寻常草莽,必是那些手握权柄、门下蓄养死士的勋贵之家。高俅深以为然,竟将搜查的重心,死死钉在了王侯公卿、高门显贵的府邸之上。一时间,朱门紧闭,人心浮动。那些平日趾高气扬的权贵,面对高俅这般跋扈,虽恨得牙根痒痒,却惧他权势熏天,又奉有官家旨意,只得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

高俅这般大张旗鼓,反倒阴差阳错,予了赵复一伙喘息之机。他们藏身的角门陋巷,地处偏僻,尚未被汹汹而来的禁军踏足。趁此空隙,赵复携时迁、张三、李四并林娘子母女及受伤的张教头,于此间暂且安顿,一面疗伤将息,一面日夜筹谋如何脱出这龙潭虎穴也似的东京城。

“哥哥,”张三与李四连日出外打探,归来时双眉紧锁,声音里透着焦灼,“各处城门盘查得铁桶也似!休说寻常百姓,便是那些穿官袍、坐轿舆的老爷出城,也被如狼似虎的禁军扯下轿来,里外搜个遍,连靴底也不放过。这般架势,便是插翅也难飞!”

李四亦连连点头:“何止城门!城内几条通衢大道、繁华街市,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尽是披甲持戟的禁军。盘问过往行人,稍见可疑,便如鹰拿燕雀般锁去。我等这几日在外行走,直似刀尖上跳舞,出城之路,难如登天!”

闻听二人回报,赵复面沉如水,心知形势紧迫。角门此地虽暂得安稳,终非久留之乡。高俅爪牙迟早搜到,坐以待毙,无异自投罗网。他沉吟片刻,目射精光:“明日你二人引路,带俺亲去城门左近踏勘。偌大开封城,百万生民,那高俅不过踢球幸进的弄臣,于兵事调度一窍不通,仓促布防,必有疏漏。我等务要寻个网开一面的缝隙!”

一旁正为张教头拭汗的林娘子听了,面上顿现愧色,放下手中布巾,拉着小锦儿,便向赵复盈盈拜倒,语带哽咽:“寨主大恩,妾身……实无以为报!若非为搭救我等,您与众位兄弟何至陷此绝地?此恩此德,教妾身心如刀绞,不知何日得报……”

赵复急上前一步,稳稳托住林娘子双臂,声若金铁:“嫂嫂休如此说!路见不平,尚要拔刀相助,何况这等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勾当?但凡胸中有几分血性的,撞见了岂能坐视!更兼林教头已是梁山兄弟,肝胆相照,祸福同当!为兄弟出头,护他妻女周全,乃分内之事,何恩之有?嫂嫂只管安心照料张教头,外面风浪,自有俺们一肩承担!”话语铿锵,掷地有声。

林娘子本是知书达理之人,见赵复如此义薄云天,心知再多谦辞反见外了。眼中含泪,默默点头,将这番深恩厚义,并梁山众人的侠肝义胆,深深镌刻心底。

“哥哥要出门探看,怎地独独撇下小弟?”赵复话音未落,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如狸猫般自梁上轻盈跃下,正是鼓上蚤时迁。他面色虽仍微白,但目光炯炯,显是伤势已好了大半。

赵复微蹙眉道:“你伤未痊愈,还须将息。此番出去只为探路,人少不易惹眼。若都出去,撞上大队禁军盘查,反为不美。”

时迁急得抓耳挠腮,拍着胸脯道:“哥哥休小觑小弟!这点皮肉伤早结痂了,如今浑身骨头发痒!依俺说,多活动些,伤好得才快!再者,论起穿街过巷、探听消息、躲避盘查,小弟这点微末本事,或可助哥哥一臂之力!”言词恳切,满面跃跃欲试。

见时迁如此,赵复思忖片刻,深知他轻功超卓、机敏过人,确是探查好手,便点头应允:“既如此,你便同去。但务要小心!”

次日天色微明,四人改换行头。赵复扮作走街货郎,张三、李四如寻常脚夫,时迁更缩骨藏形,混入人群之中。一行人随熙攘人流,悄入城南最是喧嚣的早市。

此处果然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叫卖声、议价声、儿啼声混杂一片,热气蒸腾的食摊香气四溢,端的是个探听消息、观察守备的绝佳所在。

四人方至早市口,便见前方一阵骚动,人群潮水般分向两旁。但见一伙身着绸衫、腰挎短刀的豪奴,正围定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拳打脚踢,抢夺他死命抱在怀中的一只鸟笼。那汉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口角淌血,犹自死死护着笼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你们不能如此!那是神鸟!是俺耗尽心血才养成的神鸟啊!还俺来!”

为首豪奴满脸横肉,叉腰冷笑,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汉子脸上:“呸!甚么神鸟!被俺家蔡相爷瞧上,是你这贱胚八辈修来的福气!还敢违抗相爷钧旨?给俺抢!”身后恶奴闻言,下手更狠,拳脚如雨点般落下。内中一人飞起一脚,正中汉子小腹。

“呃啊——!”汉子一声闷哼,痛极手软,那精巧鸟笼登时被恶奴夺去。他痛苦蜷缩于冰冷青石板上,身子因剧痛不住抽搐,鲜血自嘴角汩汩溢出,染红前襟。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却死死盯住被夺的鸟笼,口中犹自含糊嘶喊:“不……不能抢……那是……是先皇……先皇亲口下旨……命俺养的……你们……怎敢……”声虽微弱,却执拗得教人心悸。

为首豪奴不屑地啐了一口,一脚踏在汉子背上,趾高气扬喝道:“先皇?哼!如今天下是官家的天下!先皇旨意又如何?也须让路于当今相爷钧旨!带走!”说罢,一行人拎了鸟笼,推开围观人群,扬长而去。

隐在人群中的赵复见此一幕,无名火起,双拳紧握,指节发白。他本不欲此时生事,但见那汉子贫贱若此,却为护一笼鸟儿拼死抵抗,言语间不离“先皇旨意”,忠义之心与眼下惨状,令人愤懑难平。强压怒火,低声对身旁张三道:“观此人言行,必是哲宗皇帝身边旧人,忠心守着先帝遗命。如此忠义之士,竟被权奸爪牙欺凌至此,天理何在!”

李四听得热血上涌,凑近低问:“哥哥,咱们要不要……”做了个动手的手势。

赵复目光锐利如鹰,紧盯那伙豪奴去向,略一沉吟,摇头道:“不可造次。眼下强敌环伺,自身尚在险地。先摸清这伙人底细去向,再做计较!”言毕,身形一晃,如游鱼般悄没声息汇入人流,远远跟上那伙恶奴。张三、李四、时迁亦紧随其后,几人身影在喧闹市集中若隐若现。

那伙人押了鸟笼,穿街过巷,径往南去。赵复等远远缀着,沿途果见禁军岗哨林立,盘查不断。然每每遇查,张三李四只上前悄递几两散碎银子,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禁军便立换和善颜色,挥手放行。赵复冷眼旁观,心中五味杂陈,既觉可笑又感可悲。想当年自己呕心沥血整顿禁军,欲使其成拱卫京畿的铁军,今却腐朽至此,几两银子便能令其忘却职守,视军令如无物!然讽刺的是,正是这腐败透顶的禁军,眼下反成了他们最大的“护身符”,赵复心中翻涌着难言的苦涩与自嘲。

不多时,那伙豪奴拐进一条僻静深巷,在一座巍峨府邸后门停步。赵复等隐在巷口暗处,凝神观察。见那宅院高墙深院,门楣气派,朱门紧闭,门楣上高悬乌木鎏金匾额,上书两个龙飞凤舞大字——“蔡府”

赵复瞳孔一缩,心下登时雪亮。竟是当朝权倾朝野的宰相蔡京私邸!一股寒意夹怒火自心底腾起:没想到那蔡京如此权势熏天,竟至视先皇旨意如无物!

“先撤,”赵复当机立断,低声道,“回去看那汉子如何。既知根底,此事便有计较处。”目中闪过一丝决然。

众人悄返早市出事地。见那汉子仍昏死街角,虽有路人远远围观指点,却无人敢上前搀扶,唯恐惹祸。赵复急步上前,蹲身探其鼻息,尚有一丝微气。立命张三:“背他回去安顿!”张三应声,小心翼翼负起汉子。汉子颠簸中微睁浮肿眼皮,目光涣散,口中犹喃喃:“不能……抢……那是……先皇的……鸟……”声若游丝,却执拗得教人心头发紧,似在风雨飘摇的乱世里,死守着最后一盏信仰孤灯。

暮色四合,角门陋室中点起昏黄油灯。赵复等将那气息奄奄的汉子安顿停当,幸时时迁已无大碍,恰将汉子置于时迁原处,又请了角门里一位略通医术的老者诊治。老者切脉查伤后,眉头微舒,对赵复道:“这位爷皮外伤倒不甚重,多是拳脚淤青。此番昏厥,乃是急火攻心,悲愤交加。待老朽开两副安神定惊、顺气化瘀的方子,好生调养几日,便无碍了。”

赵复闻言,心稍放下,谢过老者,又郑重嘱咐张三李四:“今夜你二人辛苦些,轮流看护,汤药饮食务须精心,不可有丝毫闪失。”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破榻上汉子发出一声痛苦呻吟,眼皮颤动几下,竟悠悠醒转。茫然四顾,见陌生陋室与面孔,眼中顿现惊惧警惕,挣扎欲起。

在旁守候的李四忙上前轻按住他,温言道:“莫慌,莫动!是俺们救了你,此处安稳。”

汉子目光惊疑不定地在李四脸上逡巡,又扫过简陋四周,声沙哑干涩:“你……你们……是……何人?”

隔壁赵复闻声,立掀布帘走入。汉子见赵复,眼神先惑,随即似忆起早市上那挺身而出的模糊身影,挣扎更急,口中挤出数字:“那……那鸟……”

赵复至榻边,按他肩头,沉声道:“伤未愈,休妄动。神鸟之事,俺已知晓。只那笼中鸟究竟有何神异,值得你以命相护?”

李四忙端来温水,小心喂了几口。汉子喉头滚动,喘息稍定,眼中涌起悲愤之色,嘶声道:“俺……俺乃哲宗皇帝亲封的‘观鸟使’!奉旨专为官家寻觅、培育神鸟!”

“神鸟?”赵复微蹙眉追问,“为何称‘神鸟’?究竟有何神异?”

提起神鸟,汉子眼中似燃起一丝微光,强打精神,断断续续道:“哲宗皇帝曾得异人献上……一本奇书。书中载一种训鸟秘法。言道世间有……一种神异之鸟,若得驯养……便可日飞数百里传递军情密信……其速如电!更难得……此鸟灵性非凡……无论飞多远,皆能识途归巢……且性情极其凶猛……寻常鹰隼雕鹞……皆非其敌,可保所传书信……万无一失,不为猛禽所夺……”喘息片刻,眼中闪过追忆之色,“哲宗皇帝,深谋远略……为西夏战事计,特下严旨,征召天下善观鸟、精训鸟之人,入京效力……务求寻得此神鸟。俺自幼痴迷鸟道,闻此圣命……感念官家为国之心,便舍家弃业……深入险山恶水,九死一生……历时数载,终在一处人迹罕至的绝壁上……寻得此神鸟踪迹,并捕获数只……哲宗皇帝闻奏大喜,特命俺专司神鸟驯养……赐下‘观鸟使’名号,虽耗费钱粮甚巨……但幸赖皇恩浩荡,终有所成……岂料……岂料神鸟初具灵性……尚未及献于官家,哲宗皇帝竟……竟龙驭宾天了!后来当今官家也未曾关注此事……俺人微言轻,无法上传天听,只好耗光家资供养神鸟。”说到痛处,悲从中来,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先皇啊!您在天有灵,睁眼看看吧……您心心念念的江山,如今……如今被这些奸佞糟蹋成何等模样了!”

陋室之内,一片静默。众人听罢这番曲折,无不唏嘘感叹。张三李四扼腕叹息,林娘子与小锦儿也听得眼圈发红。赵复更是心潮起伏,百感交集。想那赵匡义一脉诸帝,能令他心生好感的,唯锐意进取、力图振作的哲宗赵煦。奈何天不假年,这般有望革除积弊、重振国威的英主,竟英年早逝!继位者却是那般昏聩无能、只知舞文弄墨的赵佶!此等国运,真真是时也?命也?一股深沉的悲凉与无奈涌上心头。

“那蔡京……既为当朝宰相,抢夺神鸟……莫非是想献与当今官家?”李四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开口问道。

“献与官家?!”汉子一听,如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坐直身子,不顾伤痛奋力捶打床板,双目赤红,嘶声怒吼:“若真为社稷,为军国大事,献与官家,俺便肝脑涂地也心甘!这本就是俺寻鸟、训鸟的初衷!可恨那蔡京老贼……他……他抢夺神鸟,竟是为了……为了喂食他那豢养的番邦异兽!禽兽不如啊!”

“什么?!”赵复霍然起身,怒火直冲顶门,眼中烈焰熊熊,“竟有此事?!此乃关乎军国利器的神鸟,他蔡京敢如此糟蹋?!”

“那蔡京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只凶戾无比的巨鸟!”汉子咬牙切齿,每字都似从牙缝迸出的血珠,“唤作‘海东青’!听说是在辽国花了天价购得……此鸟暴虐成性……非活物不食,尤嗜活飞禽……如今东京城戒严,往常进城贩鸟的商贩……皆不敢入城。蔡京生怕饿坏了他的宝贝异兽……又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俺处养着不少珍禽,便派人索要……俺起初……起初也以为他是想将神鸟献于官家,便答应挑选几只……可后来……后来才探知实情!他竟是要将神鸟……投喂给那辽国凶禽!俺宁死不从……他便派人强抢!可笑啊!真是天大的笑话!先皇不惜重金、寄予厚望的神鸟……到头来……竟成了番邦恶鸟的腹中食!哈哈哈……哈哈哈哈……呜……”汉子状若癫狂,先狂笑,继以撕心裂肺的痛哭,血泪交流,悲愤欲绝。

赵复静听,只觉心如刀绞,一股难言的悲怆与愤怒在胸中激荡。他深知,煌煌青史之下,从不乏这般默默无闻却赤心为国的忠贞之士。无论是开运三年契丹铁蹄踏破汴梁时,那些奋起反抗、血染街巷的无名百姓;还是后来靖康之耻后,在河北大地前仆后继、揭竿而起的万千义民……他们或许姓名不显于庙堂,功业不着于竹帛,却正是以血肉之躯,在危亡之际,死死扛住了这摇摇欲坠的江山社稷!

然,忠义之士多在草莽,卖国求荣之辈却高踞庙堂;舍生忘死者沉沦下僚,贪生怕死之徒却手握权柄!如此倒悬的乾坤,如此浑浊的世道,纵有万千忠魂,这般国度,又如何能得长远?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翻腾的心绪,走至榻前,目光灼灼注视悲泣的汉子,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壮士放心!神鸟之事,赵某管定了!俺华夏神鸟,当翱翔于九天之上,为国效力,岂能沦为番邦恶鸟口中之食!”

汉子闻言,如闻仙音,挣扎着滚下床榻,对赵复“咚咚咚”连磕响头,涕泪横流:“恩公!恩公大德!只要……只要能救回神鸟……俺这条残命……愿为恩公当牛做马,粉身碎骨以报!”

赵复忙扶起他,正色道:“当牛做马,太过委屈壮士一身才学!待神鸟得救,壮士当重振精神,将此神鸟血脉延续下去,使其翱翔于大宋疆土之上,传递军情,护卫山河!方不负哲宗皇帝当年殷殷厚望!”

“是!是!恩公高义,俺无以为报!唯有……唯有竭尽残生,延续神鸟血脉,以报先帝!以报恩公!”汉子激动得浑身颤抖,紧抓赵复之手,如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泪眼婆娑,望气度不凡的赵复,忍不住问:“只……不知恩公……身居何等高位?俺日后……也好……”

赵复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如海:“高位?赵某一介布衣罢了。不过是个……心系这片山河,不忍见忠义蒙尘、国器被辱的匹夫。待救出神鸟,再与壮士细说。”语虽不详,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之力。

得赵复郑重保证,汉子心中巨石落地,紧绷精神骤松,很快便在疲惫伤痛中沉沉睡去,呼吸渐平稳。

赵复轻退出内室,唤来在外警戒的时迁,将神鸟被抢、蔡京欲以其饲喂海东青之事,并观鸟使悲惨遭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时迁听罢,气得七窍生烟,额上青筋暴跳,低吼道:“哥哥放心!此事包在时迁身上!小弟今夜便去那蔡京老贼的乌龟壳里走一遭!定将神鸟毫发无损地带回!也叫那老贼见识见识,甚么叫‘鼓上蚤’的手段!”

赵复深知时迁本领,仍郑重叮嘱:“兄弟此去,只取回神鸟!务要悄无声息,切莫惊动府中守卫,更不可节外生枝!俺们如今身陷重围,如履薄冰,一切以全身而退为上!切记!切记!”

时迁敛怒容,目光沉静锐利,重重点头:“哥哥放心!小弟省得轻重!”话音未落,身形一晃,悄没声息窜出角门,几个起落,便消失于沉沉黑暗之中,直扑那深藏于东京繁华下的龙潭虎穴——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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