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复笑道“武松兄弟好酒量,也好气力!只是这般在庄上撒野,可有些失了英雄气概。赵某久闻武二郎之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酒醉伤人,终究不是待客之道,不如随我移步偏厅,饮些醒酒茶如何?”
武松闻言一怔,手中铁臂稍缓,醉眼蒙眬地打量眼前这人。但见来者丰神如玉,气度不凡,身后从人皆执利刃却肃立无声,显是久居上位的人物。忽听得对方直呼自己名讳,又如此知晓自己底细,心中怒气稍减,瓮声瓮气问道:“你认得某家?你这汉子究竟是何人?”
柴进一旁忙接口道:“二郎,休要无礼!这位便是威震山东的梁山赵复赵寨主!今日特来鄙庄作客,你莫要再耍酒疯,失了礼数。”
武松听闻眼前之人竟是赵复,心中一惊,酒意顿时醒了三分。他虽是个直性子的汉子,却也知晓赵复的大名,当下松开手中庄客,拱手道:“原来你就是赵复,果然是条汉子!如今整个绿林都是你赵复威名,武松今日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寨主,还望寨主莫要怪罪!”
赵复见武松如此直爽,心中更是喜爱,想来这个天伤星尚未有后面一番变故,倒也是个质朴之人。对于武松来说,只要自家亲哥哥还尚在人世,那他便不会彻底沦入成那人间太岁神,此时的他还是只有一腔热血和满身勇力的直性汉子。
赵复连忙上前扶住武松,笑道:“武松兄弟何须如此多礼!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今日既在此相遇,便是缘分。兄弟若不嫌弃,便随我一同去偏厅,咱们边饮茶边叙话。”武松见赵复如此随和,心中好感大增,也不推辞,爽朗笑道:“既如此,武松便叨扰了!正想与寨主好好讨教一番。”于是,众人簇拥着赵复与武松往偏厅走去。一路上,武松那豪迈的笑声不时响起,引得庄客们纷纷侧目。
到了偏厅,侍婢早已备好醒酒茶。赵复亲自为武松斟上一杯,笑道:“武松兄弟,先饮此茶解解酒。”武松接过,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道:“好茶!赵寨主,今日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赵复笑道:“武松兄弟乃是直性之人,我最是欣赏这般脾性。兄弟不也是在家乡酒醉后打了个作恶多端之人,这才被迫离乡,落得如此境地。说起来,咱们倒也有几分相似,都是不愿受那恶势力欺压之人 。”
武松听闻,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愤恨,沉声道:“寨主所言极是,那厮在清河县作恶多端,常常欺压百姓,我那天喝了酒,偏偏他又在我面前耍横,我一时没忍住,就出手教训了他。哪知那厮竟如此不禁打,没几下就断了气。”
“哈哈哈,兄弟也是慌张了。你可知你打的那人并没有死,当时只是晕过去罢了。后来还是你哥哥赔了些钱财才算了事。”赵复笑着宽慰道。
武松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寨主此言当真?那厮当真没死?”
赵复点头笑道:“自然当真。我梁山在绿林中消息灵通,这件事千真万确。如今你家哥哥还在清河县等你回去呢。”
“哎呀!”武松激动得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寨主真是我武松的再生父母啊!若非寨主告知,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成了杀人犯,有家难回呢。如今哥哥一人在家,也不知受了多少罪,武松这就要即刻赶回清河县,与哥哥团聚!”说罢,武松便要往外冲去。
赵复连忙起身拦住,笑道:“武松兄弟且慢,你如今酒还未全醒,这般匆忙上路,恐有闪失。不如在柴大官人庄上再歇息一晚,明日我派人送你一程,如何?”武松闻言,觉得有理,便停下脚步,拱手道:“寨主考虑周全,武松听从便是。”
柴进见赵复不仅化解了武松酒后闹事,还把武松给弄走,心里也是大喜。当即开口道:“二郎来我庄上也有些时日,此番回去想来也缺少盘缠。来人啊!”随着柴进一声吩咐,早有庄客捧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走来。
柴进接过,递到武松面前,笑道:“二郎,这里有些银两,权作路费。你此去清河县,一路山高水长,莫要委屈了自己。”
武松见状,连忙推辞道:“大官人!武松在庄上这些时日已经给大官人添了不少麻烦,这银两武松万万不能收。”柴进却不由分说,将包裹塞进武松手中,道:“二郎休要推辞,你与贤弟这般交好,那便也是我柴进的好友。这银两便当我送你的践行之物,日后若有机会,再来我庄上喝酒便是。”
武松见柴进如此诚恳,心中感动,也不再推辞,接过包裹,拱手道:“既然如此,武松便厚颜收下了。大官人、赵寨主,今日之恩,武松铭记在心。日后若有差遣,武松定当万死不辞!”
赵复闻言,笑道:“武松兄弟言重了,咱们都是江湖儿女,何须如此客气。你只管安心回去与哥哥团聚,若有需要,尽管来梁山找我便是。”
三人此时也没有了隔阂。不多时便相谈甚欢,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赵复见气氛融洽,便笑着对武松道:“兄弟,我刚刚见你招式刚猛无匹,想来也是名家所授,不知令师是何人?”
武松此时也酒醒大半,闻言憨厚一笑,挠了挠头道:“不瞒寨主,武松自幼家贫,哪有什么钱找名师。不过是当年周侗周大侠路过清河时,见我有些根骨,便收了我当个记名弟子,传授了我一套拳法和一套步法,还指点了我一些武学要义。不过师父当时事务繁忙,并未长时间停留,只是偶尔路过时才会再指导我一番。但就是这短短时日的教导,也让武松受益匪浅,才有如今这点微末本事。”
“周侗?周大侠!”赵复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