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遮天蔽日的巨大脸庞。
这张脸庞由无数的脸庞组成，仿佛要在心理上击溃周天。
这张巨大的脸庞上，最显眼的一张脸，就是之前出现在周天眼前的王虎。
而其他的那些脸，周天多少也有些印象。
好像都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亲手杀死的人的脸庞。
周天自从进入到光柱中之后，心脏就一直在加速跳动。
看到这一幕之后，心脏瞬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立即停止了跳动。
周天敏锐地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变化，不敢耽搁。
迅速用奇迹法则道纹凝聚成一只温和的手掌。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脏，试图恢复心脏的跳动。
似乎是奇迹的力量起到了作用，周天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只是他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额头上不断地渗出一滴又一滴的汗水。
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处，再不断地向着地面滴落。
黑暗斗篷下的背后已经湿透。
周天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中了精神攻击！
刚才抬头看天空中的竖瞳的时候，应该就已经被攻击了。
只是自己当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从刚才天空中那只血红色竖瞳散发出的气息来看。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是完全不能和它硬碰硬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那只眼睛，应该是这神明传承对那位大能手段的一种拙劣模仿而已。
要不然的话，为什么那只眼睛射出的黑灰色光柱，会被自己这么轻易地就打散了。
在周天明白自己遭受到了精神攻击的时候。
突然，他的喉咙当中一阵强烈的呕吐感瞬间袭来。
周天再也忍不住，瞬间弯下腰，使劲地干呕着。
仿佛自己的肚子当中有什么恶心的东西，正在拼命从喉咙当中爬出来，难受得不行。
周天弯着腰干呕了半天，脸憋得通红，喉咙里又痒又堵。
可终究还是没把那股要涌上来的东西呕出来。
不但如此，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像有只孙悟空在里面攥着金箍棒，一棒接一棒、狠狠砸在他的五脏六腑上，疼得他浑身抽搐。
周天被这阵剧痛刺激得眼前发黑，双腿一软。
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
不住地朝着地上呕吐，嘴里吐出些稀奇古怪古怪的东西，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他一边吐，一边清晰地感觉到，有只滑溜溜的章鱼正强行撑开自己的嘴，顺着喉咙往外爬。
那冰凉的触感顺着食道蔓延，恶心得他浑身发麻。
等察觉到那东西快爬出来时，周天猛地伸手一抓。
死死攥住章鱼的触手，想捏死这玩意儿。
可让他惊掉下巴的是，不管他怎么使劲，章鱼竟毫发无损。
反而“噗嗤”一声，喷了他满手乌黑的墨汁。
没一会儿，他的手就被染得漆黑，还不断往外冒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紧接着，周天眼睁睁看着自己原本洁白如玉的手。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发黑，瞬间变成了一只枯瘦的骷髅鬼爪！
瞬间周天心脏再次骤停。
他连忙稳住身形，急忙调动体内的奇迹之力，奇迹大手再次抚摸上心脏。
同时，他在心里疯了似的默念
“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从进来这里的第一秒，我就中了幻觉，这些全是假的！”
可这自我安慰的心理暗示，只让他稍微好受了一秒。
一秒过后，更强烈的呕吐感翻江倒海般袭来，肚子里的疼痛也变本加厉。
周天咬着牙，强忍着这阵折磨，抬起头。
将奇迹法则之力凝聚、勾勒成一只莹白色的眼睛。
附在自己左眼上，借着这只眼睛，看向天空和四周
在这只眼睛的观察下，周天看清了真相。
天空中根本不是什么脸庞，而是一个黑漆漆的洞。
那黑洞正源源不断地向光柱里输送着浓稠的黑色气体。
像墨汁一样，把光柱内的整片空间都染得漆黑。
他眯着眼，只能勉强看到光柱外面模糊的轮廓，根本看不清具体场景。
他又低头看向自己刚才被章鱼喷了墨汁的手。
只见右手被一团浓重的黑气紧紧缠绕。
好在没有变成刚才那恐怖的鬼爪，周天这才松了口气，后背再次被冷汗浸湿。
这法则之眼仅仅坚持了两秒，就“嗡”的一声消散，周天眼睛瞬间恢复了正常。
想来是他体内的法则道纹数量太少，而这片空间对能量的消耗又极大，根本撑不了太久。
眼睛一恢复，恶心、呕吐感再次铺天盖地袭来。
而且这次还有眩晕感，周天脑袋昏昏沉沉的，像被人用棍子打了一下。
周天再也忍不住，抬起头，朝着天空嘶吼起来：
“我去你妈的！狗东西，就知道在背后搞小动作，有本事等我成长起来我“零”点一秒就能秒你。”
“不愧是亡灵一道的伪道主，净玩这些见不得人的阴招！
难怪在这个世界，亡灵一道会被其他人排斥。
就你们这群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货色，别人能不排斥才怪！”
周天越骂越凶，把心里的憋屈全发泄了出来，骂完之后，心里确实舒坦了不少。
肚子也不疼了，头也不晕了。
可刚骂完，一种莫名的空虚感就涌上心头。
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东西，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迷茫起来。
他眼神涣散地看着四周，一遍遍地在心里问自己，
我到底失去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这么迷茫？
迷茫了好一会儿，周天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想死的念头。
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只觉得活着好像没了任何意义。
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活着又在追求什么？
这两个问题像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就在他陷入绝望时，体内的奇迹法则道纹突然轻轻触动了一下。
眼前瞬间浮现出一个场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一头老黄牛慢悠悠地啃着草。
地上的草结出了小小的种子，种子被老牛吃进肚子里，经过一番消化，又被老牛拉了出来。
掉在地上的种子，没过多久，就重新长出了一棵嫩绿的草，草叶舒展，慢慢结出了新的种子。
周天看着这一幕，彻底失神了，嘴里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