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继续乏味普查工作。
他们虽然列出了嫌疑家庭,但在其他家庭的时候,都会多加注意。
很快他们就书写了两三篇,累归累,确实是很好的隐藏手段。
很快到了第二个有嫌疑的家庭,可在进门后,乐宁他们就飞快排除了可疑。
实在是这家确实穷,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不光没有作案的条件,本身的身形也和嫌疑人大相径庭。
排除过后,他们的心情也变得越发紧张。
因为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排除了北巷大半区域。
也有符合的作案条件家庭,不过在仔细进行深入查看后,他们也被排除作案嫌疑了。
登记和调查到这里,乐宁和纪博文哪怕依旧维持着面上的温和,内心也不由得感受到一丝急躁。
意识到这点,两人都迅速做出了调整。
办案就是这样,不能太急,太急会出错,也会错过本该发现的线索。
他们十分确信,如果他们错过线索,肯定会在往后的日子后悔。
所以他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面对每一户这里的居民,他们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就这样,继续两三家后,乐宁再度敲响了一家的门。
其实这个巷子,大概一半的人不会特地白天关上门。只有外出或者家里没什么人的时候,或者家里在做什么事的时候才会关上门。
大多数时候,日常的生活里,为了方便邻居串门或者叫他们,他们会选择敞开门。
敲了第一次后,门就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黑色棒球服外套,头发长的有些遮盖刘海的青年打开门。
看着门外的人,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询问他们是谁,而是回头冲着里屋喊道:“妈,登记人口的警察来了。”
乐宁挑眉,顺着说道:“是,大娘方便配合登记吗?”
大门大概可以并排两个人走进去,青年只开了一半大门,他又站在门边,即使乐宁侧身朝里面看,也只能看到一点里屋的情景。
她只能看见一个穿着灰黑色衬衣,半湿着齐肩短发,身形消瘦的中年女人用布擦着头发,有些恼怒说道:“你就不能请人进来?这点事都还要我教你吗?”
青年迅速低下头,让开身体放乐宁他们进门。
进门的时候,中年女人又说了几句青年,语气带着明显的教训语气。
乐宁摸了摸鼻子,带着纪博文进了门。
他们这是一厅两室的平房结构,旁边是厨房和厕所。乐宁环顾四周,这个家里收拾相当整齐,从刚才女人的身形和话语速度来看,应该是女人在操持着这个家。
女人的头发湿着,用灰色毛巾搭在头上,微微埋头在廊下擦拭着,指挥着青年端茶倒水,然后去里屋的柜子里拿户口本。
从格局来看,这里的居住条件不错。
不过也只能从格局来看,实际来说这里的建筑已经很久远了,大概快三十年了,到处都是斑驳的痕迹,甚至偶尔会有耗子这些东西,居住体验上一般。
乐宁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他们坐着的地方,和门外的女人距离三四米,在毛巾和头发的遮盖下,她只能看到一点女人的右侧脸。
“咳咳……咳咳……”
这时,乐宁他们正对着的房间传来男人低沉的咳嗽声。
女人听到声音,微微抬头对着青年道:“刚才喊你给你爸倒点水,你是不是没倒。”
“忘了,我这就去。”青年微微缩着肩膀,低着头把户口本递给乐宁后,对着门外的妈妈说,转身去倒水拿给里屋的人。
见青年去了,女人隔着头发看向乐宁,意识到这里还有人,有些不好意思道:“孩子做事糊里糊涂的,让你们见笑了。”
乐宁连忙摆手说道:“没什么。”有些好奇看向里屋。
“里面是我丈夫,他前些年做工摔残了,只能躺在床上等我们娘俩服侍了。”女人解释说。
乐宁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
女人微微正了正身体,腾出一只手摆手道:“这有什么,街坊邻里都知道的,这些年我都说好多遍了,早就不会难受了。”
乐宁勉强笑笑,翻开了他们的户口本,开始在册子上记录,顺便询问一下家里还有其他人之类的话。
女人都如实回答,青年出来后由青年回答。
登记结束后,乐宁还走进了里屋。
这个行为在如今的社会中十分合理。对他们来说,来都来了,作为警察关心一下。
一进门,乐宁就看见了放在床尾的轮椅,然后目光才看向男人。
男人蓄着胡子,身形有些壮硕,年龄和户口本上的年龄也对得上。他是半躺在床上的,手边的柜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药物,散落在上面。
这些药的旁边还放着印着红花的玻璃水杯,旁边是一个散开的白色药片包装纸。
“见笑了,最近天气变化快,有些感冒了。加上平时吃得药多,这些也没个收拾。”男人面对乐宁笑得憨厚,侧身顺手收了收桌上的药,带动床上的被子动了动。
乐宁微微垂眸看了看床,又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地面,然后说道:“最近天气变化确实快了,你好好静养,我们就不打扰了。”
男人见状看向在门口站着的儿子,嘱咐道:“去送一送。”
乐宁笑了笑,退出了房间,转身朝着外面走。
站在门口的位置,乐宁瞥了一眼鞋架最下层露出的点点黑色布鞋鞋后跟。鞋后跟带着折痕,轮廓塌陷,最底层带着些微灰色的泥土。
“我这也没个准备,招待不周啊!”门外的女人从毛巾里抬起头,眼睛望着乐宁他们,眼神带着歉意说道。
女人的头发遮盖了她大部分的面容,但还是能从这些话里,听到她的歉意。
“不用了客气,我们可不是来做客的。”乐宁冲女人摆手。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目光定格在右侧靠近厨房处,和旁边不同颜色的墙角上。
这一瞬极为短暂,不过两秒乐宁便转过头,带着纪博文走出门。
青年送他们出门后,没有直接关上门,而是好奇地望着他们去往对门敲门。等对面开门后,他才合上房门。
在他关上门后,乐宁回头望向刚才离开的那家。
进入对门,乐宁惯例说明情况,然后询问了一下对门的情况。
“那是老邻居了,家里男人早几年瘫痪了,现在靠女人开车载客干点零活赚钱……”邻居十分热心,很快说明了情况。
乐宁表示知道后,开始登记这家的情况。
出来时,乐宁他们走到前面几步,她突然停下脚步。
对面的巷子分支的巷口里面一点,不透明灰黑色雨布覆盖着的,似乎是一辆车。
“你们做什么?”
乐宁他们走上前,正准备掀开雨布查看,一个男声传来。
她站直身体,收回手看向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