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也集中注意看过去,因为一般来说,这种开店的人家哪怕没钱,也会准备一笔周转的货款,不然这店就没办法开下去了。
所以丁如心会问,钱财有没有不见。
至于烟酒就更加好理解了,烟酒这东西,不管是这个年代还是后世,都是一种硬通货,很容易就能卖出去。
如果是偷窃案子,这是小偷会尽力拿走的东西。
这两样都有遗失,那这个案子大概就盗窃转化为抢劫杀人。
想到这儿,乐宁补充了一句:“家里有乱翻的痕迹吗?”
“有,但不多,只有柜台收钱的箱子,还有外侧主卧室有翻动的痕迹,其他就没有了。”孙所长十分了解现场,直接就说出来哪里有翻动痕迹,哪里没有。
乐宁得到答案,看着现场的痕迹微微蹙眉。
孙所长明显是个话多的人,又希望尽快破案,让镇上居民安稳度日,不用怕盗匪的人。
见乐宁一个小姑娘绷着一张脸,一寸寸观察房间里的情况,便说道:“我们是早上七点半就接到的报警电话,直接打到我们派出所的座机……”
他直接说起报警人的发现。
这件事能这么快发现,还是因为邻居家里早上煮面吃没盐了。邻居想着夫妻俩虽然不会七点半就开门,但他俩是勤快人,起得很早,就上门敲门准备买一包盐。
报警人站在门口准备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本来准备直接推门进去,鼻子比较灵敏,闻到了里面传出来血腥味。关键是不光有血腥味,房子里的电视还在播放着早间新闻。
报警人知道,两口子平时十分节俭,就晚上看看新闻联播,白天基本不开电视看。
觉得不对,报警人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死在客厅的丈夫背靠着门进来的方向,当时天蒙蒙亮,虽然能看清房间里的情况,但因为走道是昏暗的,所以她只能靠近查看。
没想到,靠近后报警人发现,死者整个衣襟全都被血染红,整个房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惊慌之下,报警人连忙跑出门报了警。
直到派出所的人来,才发现不光石建新死了,朱红死在了里屋。
“我们自觉处理不了这样的恶性事件,所以就报告了上去,要你们帮忙寻找凶手。”孙所长叹息一声说。
乐宁说:“您是说,报案人进门的时候,客厅的电视还在放着?我可以问一下,那这么一晚上,有没有周围邻居发现异样?”
不管杀人还是播放节目,这种老房子是多年前的房子,修建的时候没考虑隔音和饮食,大家都紧挨着的,甚至用的是一堵墙,应当是能听到一点动静的。
孙所长点头说:“隔壁有听到一些动静,但因为不大,就没管。今天早上案发,才觉察出一点不对。”
基本的信息了解得差不多了,三人决定仔细看看现场的情况,还有法医对是准备死亡时间、死因的推测,以及痕检对现场的判断。
得到这些信息,他们才能更好推测侦查。
“如果真小偷变抢劫杀人,那得好好排查一下流窜到附近乡镇的那些惯犯了。”丁如心说。
客厅人太多,他们三人只能先在门面的柜台看看情况,查看损失了什么。
排查这类流窜人员,是刑事侦查的惯例了。
这类人员是惯犯,已经被抓过很多次,在公安局和各乡镇派出所都有记录。
难保其中有偷到这家,狗急跳墙杀人的人。
排查一番,或许就能得到答案。
乐宁“嗯”了一声,看着插着银色小钥匙的抽屉钱箱。里面除了几个钢镚儿,剩下的纸币全都被一扫而空。
还有一些便于携带,价格稍贵一点的烟,还有明显带着方正的灰尘印记,显示曾经那个玻璃柜子里放着的酒,连带着盒子一起被拿走。
“凶手拿走的东西不少,零零碎碎的钱也拿走了,有点像惯犯。”丁如心继续说。然后她看向乐宁,“你怎么看。”
乐宁垂眸,思索后说道:“他动手很稳,知道找钥匙开抽屉拿钱,而不是直接撬开。没有慌乱地乱翻乱找,大概是来踩过点,知道夫妻俩把贵重的烟酒都放在什么地方,所以没留下多少痕迹。”
一旁的纪博文也点了点头。“我猜房间里也差不多。”
“不过我有点想不通,凶手按道理来说,不该杀人才对……”乐宁脸上带着疑惑说。
不过她没多大疑惑,因为这还要看死者的死亡时间,死亡的情况再进行推测。
她看向这个小便利店的门,这个年代小偷非常多,所以夫妻俩不光靠着老式的可拆卸式门板,还在外面加上了伸缩式铁门,避免被一些嚣张盗窃团伙偷。
毕竟这些人甚至可能带着强行卸门锁的工具,一般的东西阻挡不了他们。
至于虚掩的那道门,是拆卸式门板旁边正常开合的门,同样被伸缩铁门覆盖锁住。
按照报案人的说法,她到这里时,伸缩式铁门是他们来时那样半开的,那道正常开合的门,也是虚掩着的。
也就是说,凶手要么是会开锁的高手,打开门进的家里。要么他是从什么地方翻墙进的家里,然后开门出去的。
乐宁蹙着眉头,看着在寻找痕迹的痕检员,只能等他们的消息了。
“走,法医应该差不多了,问问法医死者的情况。”丁如心看法医差不多了,有时间沟通了,带着乐宁和纪博文走进里面的客厅。
作为市局的侦查员,殡仪馆的法医都是老熟人了。
见他们过来,法医直接说道:“死者死亡时间在昨天晚上的十点到十二点间,具体的时间得等解剖结果。死者的死亡原因是被人割断颈动脉,造成大出血失血过多死亡,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分钟,没有挣扎痕迹。”
“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时完全没有警戒心,没有发现凶手的意图,专心致志看着电视。”
“不过不排除药物或者毒素的作用,得等我们带尸体回殡仪馆再说。”
法医说完,看向里屋,带着他们走进去。
乐宁跟着一起,感叹果然,都是不确定的因素。也是法医的日常了,他们都不会在解剖的报告出来前,确切地告诉他们究竟是什么死因。
这时,负责勘查外围情况的痕检员走了过来,看向丁如心说:“我们仔细勘查了,暂时没发现从其他地方翻墙或者翻窗侵入房间的痕迹。”
乐宁望向门口的方向,回头看向痕检员说:“也就是说,凶手是从门那里进来的。”
“可以这么说。”痕检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