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所有灯都被打开,照亮整个院子。原本被遮掩的房子内里全都映入眼帘。
从打开的窗户里能看见,三四张桌子上凌乱散落着钱、筹码和纸牌,红色的纸币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鲜艳了。
蹲在角落,第一个被戴上手铐的男人裤兜里掉出来彩色筹码,以及胡乱收起来纸牌。
这些都昭示着,这里是一个隐藏的地下赌场。
而他们刚才的试探和对视,目的也是为了揭开他们藏着的东西。
猜测成了事实,乐宁呼出一口气。
“胆子很大,反应也很不错。”江启见附近赶来的民警收拾残局,将枪重新别回自己的后腰,用衬衫盖住后,瞧着乐宁的表情夸奖道。
乐宁收好手里的枪,他知道江启话里的意思,因为他已经看清了她手里的枪是假枪,就是一个“玩具”。
当然,这个“玩具”不是用来玩的。
作为实习警察加民警,她是没枪可用的,要用需要出任务申请。她手里这个,是她平时用来维持手感的“玩具。
长久不用枪,她怕自己到时候太生疏,失去那一手准头还算不错的枪法。
只是没想到,竟然真能派上用场。
江启垂眸,刚才她就那么伸出手,毫不犹豫拿着手里的假货充当真货威胁,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点点不安紧张,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而且作为一个新手警察,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懂了现场是什么情况,清晰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在毫无言语对话的情况下配合完美。
如果真是自己手下的兵,他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乐宁不知道江启的想法,她心底没有一丝的后怕,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她知道这伙儿人就是草台班子,这样的组织很少可能有亡命之徒。
至于怎么判断,从他们连一个看门报信儿的人都没有就可以看出来。成熟的团队,从他们的车停在巷口,就会回来报信儿,等到他们上门所有都已经收拾干净了。
当然,如果恐吓不成,这伙人不畏惧她,她也略懂一些拳脚。
还有江启那边,没问题的。
她的办事宗旨很简单,那就是遇事不慌,优势肯定在我。
民警就是光明派出所的民警,作为h市光明区最大的派出所,这样的任务他们出最合适。
他们将人押走的时候,还对乐宁点头表示他们要离开了。
乐宁站到一旁,望着人被陆续带走,目光投向里屋,里面还有人在收拾赌资和赌具。
他们本来在是来找嫌疑人的,现在意外破获一起聚众赌博,她都想感叹这是不是游戏的彩蛋。
不过,也算一箭双雕。
至少私下开赌场的人,不敢在附近弄出失踪人口,这也算排查了这位“电工”的嫌疑。
江启显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也没有开口,默默看着民警将人带走。
“走吧。”他说。
乐宁“嗯”了一声,跟在江启身后两人离开。
现在就要等赵庆学那边的线索,如果的他们能排查出什么,那么这个案子就可以宣告告破。
这也是凶手最难躲藏的环境,因为这已经是筛选后又筛选的嫌疑人。如果这个时候还没在嫌疑人中找到真正的凶手,那接下来的难度会再提升一个等级。
想到这里,坐在车上的乐宁心底轻叹一声,望着窗外不断掠过的夜色,心里不停起祈祷着。
两人还在路上,江启的手机响了。
江启看见来电显示,打动方向盘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接通驾驶。
坐在副驾驶的乐宁看着他这个习惯,不由得感叹,谨慎的人到什么地方的谨慎。
老式的手机免提没开也会有一点声音,乐宁听着声音就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以及一些有些细碎的内容。
电话那头的人是赵庆学,他逐步调查了那些被列出来的嫌疑人。
“我们每一家都去看过了,仔细盘问和查看过,没有有重大嫌疑的人。”赵庆学的声音有些低沉说。
江启闻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起伏,他说道:“那就回来,我们再找。”
既然没有有重大嫌疑的人,那就证明他们在什么地方的调查方向产生了错误。
那他们的分析错在什么地方呢?
江启挂断电话握着手机,眉头微蹙想。
乐宁双手并行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等待江启的下一步。
江启没说什么,启动车子往刑侦大队去。
凶手的狡猾程度超过他们预想,江启知道,他们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回到刑侦大队,江启重新找出所有资料,还有三个人失踪的全过程,周倩倩死亡的情况,开始细致看起来。
还有他们的走访调查。
“我们的大致方向是没错的,但应该还有什么我们忽略的细节。”江启抿着唇看了好一会儿后,望向乐宁说道。
对于这点,乐宁是相信的。
就连她自己,都曾经深刻的认为自己忽略了什么。可具体忽略了什么,她现在又一点都想不起来。
她跟着江启一起,将手里的文件资料全都分门别类。
等分好之后,赵庆学他们三个人也回来了。
都是很有经验的刑警,没有过多废话,几个人一言不发继续看资料,企图从中分析或者找出关于凶手的线索。
关于周倩倩的死亡,更是重中之重,在其他人陆续都翻阅过后,乐宁接过来,再度翻开法医的尸检报告以及现场的照片。
其实她还是有点疑问的,因为按照一些“就近”原则,凶手抛尸在水箱里的,应该是那个一楼失踪的女孩张圆。
因为更加方便快捷,如果是深夜还不容易被发现,只需要从一楼扛到楼顶就好。
想到张圆,乐宁心底一股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可她还是说不明白自己怎么熟悉别人了,明明她们之前就连一面之缘都没有,自己为什么会产生的熟悉的情绪。
乐宁拿着案子的蓝色文件夹,眼神缓缓放空,陷入了沉思中。
“是困了吗?撑不住就回去睡。”赵庆学坐在乐宁身边,见她的模样,看了看手上戴着的表,察觉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晚上11点,随即对着她说。为了让乐宁安心,不让她觉得是自己觉得她吃不了苦,伸出手拿出钥匙:“没事的。这会儿没车,我送你回去。”
“不是不是,我一点都不困,精神着呢!”她顿了顿解释,“我只是在想张圆的事,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赵庆学定定地看了乐宁一眼,见她是真的不困,点了点头:“要是觉得困了就说。”
乐宁表示知道了,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
不过就这么一打岔,她却突然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