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切尔跟随博士一同进入了房间,博士,我在凯尔希医生那里学过些医术,应该能帮上忙。
博士赞许地点头:正好,医学不是我的专长。你来协助我一下。
博士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需要先确认死亡时间和原因。
安德切尔戴上手套仔细检查:死亡时间...大约是昨晚7点左右。
博士若有所思:昨晚晚宴时女仆就说没人应答,原来那时就已经...
但死因很难判断,安德切尔皱眉,没有中毒的尸斑,也没有其他外伤的痕迹。不过可以确定不是吊灯致死。
哦?详细说说?
安德切尔指着血迹:您看,这血迹是流注状而非喷溅状。说明是死后一段时间吊灯才砸落的,所以没有活体应有的喷溅痕迹。
原来如此,吊灯只是个幌子,凶手在刻意误导我们。
安德切尔绕着尸体仔细查看:还有一点很奇怪...您看他手指的痉挛状态和四肢的姿势,像是死前处于极度亢奋中。
博士拿起桌上的茶杯和酒杯。茶杯已经见底,只剩两片暗红的花瓣;酒杯中还残留着些许酒液。安德切尔凑近观察:博士,这不是吗?会不会像我昨天一样...
不至于吧,博士摇摇头,他昨天还说自己常泡干花喝,应该很清楚自己的承受限度。
那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安德切尔摘下手套。
没事,已经帮大忙了。博士的目光落在皮埃尔的脚上,上面穿着一双拖鞋。
等等...博士若有所思,他中午明明说要洗澡,但管家敲门却无人应答。这说明...他根本不是在自已房间洗的澡!
安德切尔困惑地皱眉:为什么他要多此一举,跑去别的房间洗澡?
博士耸了耸肩,径直走向浴室推开门,仔细检查起浴缸内壁。
等等...难道是为了热水?那个机关昨天晚上亨利男爵才告诉我们。安德切尔询问道。
博士摇摇头,不会的,如果是热水问题,直接问仆人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博士的目光锁定在浴缸排水口上。等等,这里是...他俯身凑近,发现排水塞上有一个孔洞。原来如此!他想要泡澡。而塞子正好漏水,他才会去别人房间。
回到走廊,博士环视众人:昨天中午,皮埃尔去过谁的房间?见无人应答,他又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
女仆怯生生地举起手:是...是我的房间...
诺瓦克立刻指着她:哈!这下你嫌疑最大了!
安静。博士抬手制止,继续问道:他在你的房间做了什么吗?
女仆说道:我回到房间的时候,皮埃尔先生正在洗澡。洗完澡出来他就回自己的客房了,大概是下午一点左右。
那么,昨天还有谁去过女仆的房间?
夏尔上前一步:我大约十二点三十分去过。午宴刚结束,我本想找女仆谈些私事,但房间空无一人。我在那等了几分钟就离开了。他顿了顿,离开时,我好像看见诺瓦克爵士正往那边走。之后我就和亨利叔叔待在一起,他可以作证。一直到三点的时候,亨利叔叔又去皮埃尔的房间找他了。
我只是去要些花瓣洗脸!诺瓦克急忙辩解,我以为花瓣存放在女仆房间。我进去时正巧碰到皮埃尔准备进浴室,他还告诉我想要花瓣就去找管家。
博士继续追问:然后呢?
后来我遇到管家采完花瓣回来,他端着一大盆花瓣,听说我要用,直接把整盆都给了我,让我回房慢慢挑选。我只取了最上面几片,就让随从把盆子送回去了。之后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那时都过一点了,皮埃尔肯定早就回去了。
博士转向管家:那么你的行踪呢?
管家微微欠身:我在夏尔少爷之前去过一次女仆房间,取了装花瓣的盆子后就直接去了花田。仆人们都能证明我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回来的途中我正好遇到诺瓦克爵士,交接盆子后我照老爷的吩咐去敲了皮埃尔先生的房门,无人应答。于是我便向老爷报告——博士您当时在场。
他继续说道:之后我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正好碰上诺瓦克爵士的随从来还盆子。我们闲聊到下午两点多,期间再未离开。他可以为我作证。
博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到亨利男爵身边。”我可以问一下你去皮埃尔房间的时候做了些什么吗?“
亨利男爵连连点头:当然可以。我当时只是想和他谈谈,化解误会,没想到他情绪异常激动。他无奈地摊手,最后我离开时,还听见他重重地锁上了门,看来是铁了心不见人了。顾问先生,不知您目前有什么发现?
根据尸检,可以确定不是死于吊灯坠落。但具体死因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这难道是...密室杀人?
密室?博士突然想到什么,各位稍坐一会,我出去透口气。
来到城堡外,几名仆人正在花田忙碌。博士上前询问:打扰,请问昨天修剪的藤蔓放在哪里?
仆人指向一旁的草堆:就是那些。
博士拾起一根藤蔓,用力扯了扯:这么结实?
当然啦!仆人笑道,不然怎么需要这么多人一起修剪呢?
博士注意到藤蔓断口处渗出的树液已经干涸,留下漆黑的痕迹。他指着那些痕迹问道:修剪时这些会弄脏梯子吗?
我们可小心着呢!老爷可不喜欢看见这东西。仆人连连摆手,这玩意沾上梯子,至少得晒三天才能刮掉。不过昨晚管家大人负责的那段梯子确实被弄脏了,他还自嘲说老了不中用呢,哈哈。
博士快步回到大厅,发现卢西恩正倚在一根石柱旁。他立即上前搭话。
进展如何,特别顾问先生?
现在最棘手的就是死因。博士压低声音,我有个推测,但缺乏确凿证据。
卢西恩说道:刚刚我也检查了一下尸体,我能提供些线索。当年剧团有位叫白英花的成员...她的死状与皮埃尔如出一辙。
她是怎么死的?
过量服用。她生命最后的独舞,在极致的欢愉与谵妄中落幕...卢西恩微微合眼,面露惋惜。
谵妄?博士立刻想到了:是神经损伤导致的猝死。
你的线索来得正是时候。博士真诚地说,谢了,傀...卢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