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一连在厨房忙碌了数个时辰，连口水都没喝上，小丫头璃月又是个嘴巴把了门的，恁是没说，点餐的都是同一桌，同一个客人。
这导致程然还在琢磨，今天生意这么好，应该什么时候打烊才合适。
只不过……程然总有几分纳闷
按理来说，生意好，里里外外该是很热闹才对啊？
怎么说话声翻来覆去都那么一个，难道是因为其他客人有素质，不大声喧哗，就一个老头素质低下，尽喜欢瞎嚷嚷？
程然抽空往外瞅了好几眼，院中清清冷冷，一点不像高朋满座的样子。
见璃月又来传菜，忍不住询问。“璃月啊，来的客人多不多，我怎么没瞧着几个人呢？”
一提起来，璃月小嘴就巴巴开了，忍不住吐槽。“多，多得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才来了四个人……”
“来来回回还都是他们自己人……”
程然颠勺的动作一顿，复又继续翻炒锅里的小炒黄牛肉。“啊，就四个人？可这都上了几十道菜了。”
“都是同一个老……老前辈点的，看着仙风道骨，气度不凡，应该是个大宗门的……他能吃能喝还能聊……”
一开始就他一人的时候，干吃一盘菜，香是香，开胃是开胃，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于是，一会儿要米饭，一会儿想喝酒，一会儿就觉得十盘过油肉有点单一要加别的菜……
璃月被他指使得脚不沾地，跟个陀螺似的还不算完。
就收盘子的那间隙，小老头儿还觉得自斟自饮太无聊，非得逮着璃月闲唠嗑。
要不是看在一百个下品灵石的份上，她才不会那么积极分享她的悲催人生逗人乐呢。
那可是一百个下品灵石，长这么大，她成为散修期间，拢共赚的灵石加起来也才几百个。
一次一百，那还只是她想象的范畴。
别说把她的人生当乐子讲了，就是让她现场再现经典悲催场面……啊那也是不行的。
得加钱。
起码得一百一十个！
身上揣一比巨——————款，想想那个美哟~
“不过我刚得知，那老前辈是某个宗门宗主，后来的三个，跟他同个宗门。”
璃月巴拉巴拉的功夫，程然已经起锅放到一边的案台上，堵上灶眼开始涮锅。“不对啊，刚刚外面不是很多人吗？咋这都快一个半时辰了，就来了四个？”
他又没老眼昏花。
当时可谓人山人海，遮天蔽日的。
粗略估计，上万人肯定是有的。
璃月将小炒黄牛肉端上托盘，才忍不住盯着菜直咽唾沫，回答得很敷衍。“我不道啊。”
一直忙前忙后被小老头儿使唤，她也没注意。
程然没再追问，让璃月传菜去了。
看了眼厢房外，树影婆娑，海风轻吹凉风阵阵，好不惬意。
就是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程然作罢，开始准备下一道菜，嘴上嘀嘀咕咕。“这修仙者真是，不吃则已，一吃饭量是真大。”
上次卖贵州羊肉粉，每人三碗起底，这回更夸张。
连菜带饭加酒送出去三四十份了，而且就程大爷诚实的性格，每一盘都是薅尖的大盘，按蓝星人类成年人食量算，起码够二三十人吃饱。
想到这，程然备菜的动作顿住，恍然大悟。“对呀，要是那一万人都照这个架势来点餐，我就算永动机我也得无聊死啊啊啊啊！！！！”
统啊，你果然没安好心。
不对，统啊，他错了。
他不应该心软，就该严格按照系统要求只卖一种美食啊！
吃腻了自然就走了。
“璃月，月啊~~~”
你快回来~~~~~你老板不想做菜~~~~~~
把一个世界级厨神，爱好做菜的大爷逼得不想做菜需要几步？
答：两步。
一个修仙者他坐上桌，开始点菜……
璃月是擦着口水回应召唤的，没办法，老板做的东西实在太香了。
别说她过惯了苦日子本来就没吃过见过啥好东西，就算她偶尔小赚一笔，去酒馆抠抠搜搜点俩菜，觉得那就是无上美味。
但跟老板做的美味佳肴比起来，那简直跟猪食没什么区别。
顶多就是猪上不了桌，她能。
再看看那些精贵打扮的宗门修士，出手那么阔绰，见过的东西肯定比她多多了，不也拜倒在了老板的围裙下吗？
不怪她没见识，每回传完菜都在抹嘴角。
“啥事，老板？”
“去，跟后面来的顾客说，从现在开始，酒限量一壶，赠送两碟下酒小菜，除招牌菜过油肉，另外只能单点三……一道菜。”程然说完，竟然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差点说多了，累的可是自己啊。
“啊……哦。”虽然璃月觉得开门做生意这样做，有点把顾客往外赶的意思。
但被一桌客人折磨了一个半时辰，璃月也是真吃不消。
老板的决定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只要老板不觉得亏本，她啥都听老板的。
“那刚刚上的菜怎么算啊？”去传话前，璃月不忘问。
“之前的酒算了，那四个人应该每人已经点过菜了吧？”
“对。”
“就这么着吧。”
说完程然甩了甩胳膊，他都是修仙者顶级强者了，竟然莫名觉得连续颠了三个小时勺胳膊酸。
累，心累。
璃月屁颠颠去把程然的决定一说，果然让几人大失所望。
特别是在听说这一个多时辰里，自家宗主胡吃海塞了几十道美味佳肴，再吃到极品过油肉后的林世绝。
刚端上桌时，它裹着一身金黄油亮的绸缎，边缘还泛着琥珀色的光，活脱脱一娇媚的娇娘，精致得让人舍不得下口，又垂涎欲滴得很。
筷子夹起时，它轻晃蛮腰”，软而不塌，痩而不柴，咬下去的瞬间，外层那层薄芡会啪地在舌尖化开。
里层的肉片更调皮，在齿间热情弹跳，肉香扑面而来。
第一口的咸鲜，全情投入的扑将入口，直接又真诚。
没等反应过来，老陈醋的酸香就钻出来了，肉香醋香缠绵交融，带着回甘鲜甜，悄悄中和了油脂的腻感，让鲜美更甚。
咽下去时，唇齿间还留着木耳脆爽以及冬笋的清甜。
好似干柴烈火后，那餍足时温柔一笑，连带着那股子淡淡的油香，也悄然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