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院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重,门板被砸得嗡嗡响,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拆下来。望朝却半点没受影响,慢悠悠从院角的雪堆里摸出个冻得硬邦邦的胡萝卜,蹲在灶台边“咔咔”切着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江步月看他这不急不缓的动作,好奇地问:“外头谁啊?这么大动静,催债的?”
望朝手里的刀顿了顿,撇着嘴满脸嫌弃:“还能有谁?原主那亲叔叔的老婆,王梅子。”
“这婆娘是大队里出了名的碎嘴子,嘴毒得很。原主爹死的时候,她到处嚼舌根,说是娘克死了自家男人;后来娘把老大老二赶出门,她又带头骂娘蛇蝎心肠,说得自己多善良似的,也没见她赊半口米汤给他们兄弟俩;再后来娘一个人拉扯我们三个,原主爹生前的老友们看不过去,偶尔拿点粮食接济,她又造谣说娘不守妇道,耐不住寂寞勾搭男人,说那是piao资。”
望朝越说越气,手里的刀“咔咔”切得更响:“我之前不是迷糊了几年嘛,她见了我还念叨,说娘克夫克子,要不是娘,我也不会傻。反正她那张嘴,就没吐出过啥好屁!”
江步月一听是这种货色,顿时没了开门的兴趣,刚想转身回屋暖和暖和,门外的敲门声却更急了,还夹杂着王梅子的大嗓门:“嫂子!朝娃子!开门啊!我知道你们在家!”
这架势,是不把门砸塌不罢休啊!
江步月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撸起袖子就往外冲。
她倒要看看,这王梅子到底想干啥。
望朝见她跟炮弹似的冲出去,愣了一下,随即又跟没事人一样,继续低头切他的胡萝卜丝。
这碎嘴玩意儿还不够他媳妇儿一刀切呢,反正也没事干,就玩儿呗~
江步月边走边从空间里摸出个敲肩敲腿的小木锤,一把拉开门,看都不看门外的人,举起小木锤就往王梅子头上砸:“敲敲敲!我让你敲!”
王梅子正卯着劲敲门,冷不防被砸了一下,疼得“哎哟”叫出声。
抬头一看,江步月眼神直勾勾的,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活脱脱一副疯癫的样子,吓得她魂都飞了。
“刘玉兰!望朝!你们管不管啊!”王梅子一边往后躲,一边扯着嗓子喊,“这疯婆子要杀人了!望朝你个小兔崽子,我看见你了!你就这么看着你婆娘打长辈,不孝啊!”
江步月暗中嗤笑,疯劲更足了,举着小木锤追着她打,跟打地鼠似的,嘴里还念念有词:“敲敲敲!好玩儿好玩儿!”
小木锤一下比一下狠,砸在王梅子的胳膊上、背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王梅子被追得乱窜,头发都散了,慌忙哭喊:“别打了!别打了!我、我知道你们要办豆腐坊,我是来帮忙的!”
江步月撇嘴,心道你消息倒是快,谁要你帮忙啊?
帮帮帮!
邦邦邦!
王梅子被锤得抱头鼠窜,连滚带爬地跑,嘴里还喊着:“不敲了不敲了!我错了啊!啊!啊!”
江步月看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以及雪地上留下的一串杂乱脚印,一手叉腰,一手晃了晃手里的小木锤,心里的小人得意得不行。
正得意着,一股浓郁的香味突然飘进鼻子里,是炸丸子的香味!
江步月咽了咽口水,装作不经意地路过厨房,趁望朝不注意,飞快捏了一个刚炸好的丸子塞进嘴里。
“烫!”望朝眼疾手快,急忙伸出手想拦她,江步月已经跑开嚼了起来,一边“斯哈斯哈”地哈气,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不烫!香!”
丸子在嘴里炒了又炒,烫得她舌头都麻了,却半点舍不得吐出来。
外皮酥脆,咬开后内里软嫩,既有豆的香味又有胡萝卜的甜味,好吃到让人舔唇!
望朝无奈又好笑,重新拿了个盘子挑了些先出锅的晾凉。
果然,没过几分钟,就见一只白皙消瘦的手悄悄伸过来,翘着三个手指头捏起一粒丸子,然后……被他当场擒住。
“又偷嘴?”望朝挑眉看着她。
江步月嘿嘿一笑,企图蒙混过关:“再吃一个,就一个。”
望朝没拆穿她,反而把那盘凉好的丸子全塞到她手里:“看你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江步月立刻眉开眼笑,拿起一个丸子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谁叫你弄得这么香!我以前从来没吃过豆渣炸的丸子,没想到这么好吃!”
她说着,又捏了两个塞进望朝嘴里,堵得他把“吃烫食对肠胃不好”的话全咽了回去。
望朝无奈嚼嚼嚼,看着她笑得得意的小模样,心里盘算着:看来以后得多研究点好吃的,抓住她的胃才能抓住她的人,可不能让别人把他媳妇儿骗走了。
正想着,院门外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抬头,正好看见刘玉兰闪身进院,飞快地关门栓上门闩,脸色苍白,嘴唇还在发抖,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江步月和望朝对视一眼,连忙上前扶住她:“娘,出啥事儿了?催债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