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映溪微微一笑,引他入内一间最为雅致静谧的茶室,室内暖意融融,酒香四溢:
“全赖王爷信任与支持。首日的喧嚣是正常的,后续还需稳扎稳打。”
“不必过谦!”萧墨玄朗声笑道,心情极佳,“如此盛况,岂能不庆贺?拿酒来!本王今日定要与你痛饮几杯!”
杨映溪心下不喜,觉得这个摄政王也太大惊小怪了,不过是一夜百万两的入账,也值得他这样喜形于色,但也不愿意在此刻扫他的兴,便从善如流地命人取来窖藏佳酿和几样精致小菜。
似是看出了她的不喜,萧墨玄含笑解释:
“秦公子,这些年不常在京城,是不知道本王表面风光,但是几乎没有一日不为这些黄白之物发愁的。
这三年,先皇驾崩,新帝继位,先帝临终托孤,朝局动荡,为了稳定朝局,日日都要和朝堂上那些老狐狸斗智斗勇。
从前本王不涉朝堂还不知道,入了朝堂之后才知道,每项政令是否能顺利推行的背后,都与国库金银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些老狐狸也贯会以金银拿捏本王……真真可恨!”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墨玄眉头竖立,语气都狠戾了几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王爷早年把精力都放在战事上,不擅长此道也是正常!日后会好的!”
“秦公子,不必如此拘谨。说起来,幸亏你留下来了制盐和制糖这两项生钱的生意,才让本王不至于举步维艰!说到这个本王有件事一直没想明白,你当初为何把这精盐和霜糖的市场售价定的如此之低。”
萧墨玄兴致极高,与秦歌边喝边聊,连连举杯,杨映溪怕醉酒误事,浅酌一口放下酒杯恭敬的说:
“盐、糖即是基础民生产品,也是重要的战略储备物资。这两样东西是维持人身体健康必不可缺的两大营养物质,如果价格太高,普通百姓消费不起,就失去了这两样东西的真正意义。
长此以往不但不利于国民的身体健康,还容易让这两样东西沦为世家权贵和地方乡绅手中的敛财工具!这样于国于民百害而无一利!
限价销售就是为了让百姓能用的起,况且这两样东西都是人常年需要的东西,所以即便售价低,但这是天下人都需要的必须品,现在全国的商路已经基本铺开了,相信今年年底仅这两项的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
等朝局真正稳定下来,咱们再把对外的商路打开,仅盐、糖这两项的综合收入,基本就可以维持国库的基本支出了!
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制盐和制糖的商业机密就算保密措施做的再好,最多也就能维持五到十年的不泄密,总会有人能琢磨出来方法的。
到时一旦有别人也掌握了制精盐和霜糖的方法,咱们就直接把方法公示天下,大家谁也别想垄断。
此时,我们该挣的洪利也基本也差不多了,公布天下我们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到时候普通百姓获得了实惠,还能让百姓对朝廷感恩待德,何乐而不为呢?”
杨映溪的酒量一般,虽然每次都是浅酌一口,饶是如此她的面上也是染上了红晕,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说到最后的“利国利民之举”的时候,她的眼神都显得宜发的水润明亮,顾盼生辉,那份刻意训练才压制住的妩媚之词,竟然不经意之间的流露出来!
萧墨玄谈笑间,目光不经的扫过她酒意渐起的微醺面庞,那肌肤细腻如玉脂一般光滑透亮,灯光下看起来竟有一股妩媚动人之姿!
他的视线下滑,落她轻执酒杯的手上,玉指纤长,骨节匀称秀气,不似一般男子般的粗大;不知怎的,他脑子里竟然想着:不知这双纤纤玉手摸在自己脸上时,是一种怎么样的触感!
他竟生出了一丝期待……。
在他还来不及被自己生出这等奇怪的想法吓到之前,这只纤纤玉手真的抚上了他的眉头,此时已经有了些许醉意的杨映溪,想用手抚平萧墨玄眉头的纹路:他一定经常忧思过虑吧。
“高处不胜寒,王爷必定很辛苦吧!不要发愁,我会帮你的!”她醉意朦胧的说着。
如此暧昧的触碰,如此暧昧的姿式,一丝女子特有的甜腻馨香钻入他的鼻腔,让萧墨玄的小腹微紧,目光也骤然一凝,杯中酒液微微晃动。
他并非不经世事的少年,这滑腻如脂的触感,竟然让他丝毫生不起被男子触碰的厌恶感!
室内气氛有了一刹那极其微妙的凝滞。
杨映溪何其敏锐,立刻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和那瞬间的沉默。她心头猛地一沉,暗叫不好!喝酒真是误事!
电光石石间,她没有给萧墨玄深思的机会,而是醉意十足的摇晃了一下身体,本来抚摸萧墨玄眉头的手豪气干云的拍拍他的肩头:
“王……王爷放心,只要有王爷能一直庇佑草民,草民必不让王爷再为这黄白之物给王爷添烦忧!”
然后故意的一晃身形,把酒杯里的酒倒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连忙起身整理衣服,同时也借此避开了萧墨玄探究的视线。
“咳咳……咳……王爷见笑。”她声音带着呛咳后的沙哑,断断续续地说,“连日忙碌,身体有些疲累,竟如此不胜酒力有些头晕……今日真是扫了王爷的雅兴。”
她摇摇晃晃的向萧墨玄行了一礼,“失礼了,草民去换身衣服,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人。草民告退!”
萧墨玄看她脚步踉跄,面色绯红,额角也渗出了细微的汗珠,他选择忽略了那一瞬间的异常感,只当这位他真的是酒后失态了!
再看他脸上确有疲惫之色,想起他回京后连日操劳,他觉得自己有点太不体恤属下了,挥挥手眸中的锐利探究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关切:“公子,既身体不适,便不该强饮。是本王疏忽了。”话虽如此,那丝疑虑并未完全消散,只是暂时被压了下去。
杨映溪顺势退下一刻都不敢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