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野将四人的神情尽收心底。
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既然退无可退。”
拓跋野的声音陡然拔高。
“那就往前冲!”
“我们去打大秦!”
“疯了?”
羯王石勒第一个跳了起来。
“拓跋野,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打大秦?你知不知道那个叫嬴政的男人,是怎么把六国给灭了的?”
“他的军队,连匈奴单于都忌惮三分,我们拿什么去打?”
“石勒说的对。”赫连圭也连连摇头,“秦军的战斗力,我们又不是没见识过。那根本不是军队,是一台杀戮机器。”
“我们这点人马,冲过去就是给人家送人头。”
面对众人的质疑,拓跋野没有动怒。
他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到帐篷中央,一把扯下墙上挂着的一张巨大兽皮。
兽皮的背面,是一副用炭笔绘制的地图。
地图上,山川河流,城池关隘,标注得清清楚楚。
“你们看这里。”
拓跋野的手指,重重地按在地图上的一条粗黑的线上。
“这就是秦人的长城。”
“此墙一旦建成,他们只需用少量兵力驻守,就能将我们永远地拦在草原上。到那时,我们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只能任由匈奴人宰割。”
四位部族之主的脸色愈发沉重。
“所以,这是我们入主中原最后的机会。”
拓跋野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你们再看看秦国现在在干什么?”
“那个嬴政,灭了六国,他的兵马早就疲了。他还大兴土木,又修皇陵,又建宫殿,国库早就被掏空了!”
“而且,被他灭掉的六国,难道就真的心服口服?那些旧贵族,哪个不想着复国?只要我们点起一把火,秦国内部自己就会先乱起来!”
石勒等人心动了,但顾虑仍在。
“可匈奴人怎么办?”赫连圭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我们要是南下攻秦,匈奴人从背后捅我们一刀,我们就是腹背受敌,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
拓跋野放声大笑。
他走到火盆边,拿起酒囊,狠狠灌了一大口。
“匈奴?”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脸上是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
“我已经和匈奴单于私下达成了协议。”
“我们,将这片草原让给他们。”拓跋野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而他们,承诺绝不干涉我们南下。”
“用这片贫瘠的草原,去换取整个中原的花花世界!”
“等我们入主中原,称帝建国,再把那座长城修得更高、更坚固,反过来抵御匈奴!”
“到那时,我们就是中原的主人,秦人就是我们的奴隶,他们的女人、财富、土地,都将是我们的!”
拓跋野描绘的蓝图,让四位部族之主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他们的脸上,贪婪与野心再也无法掩饰。
“干了!”
羯王石勒将手中的酒碗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去中原拼一把!”
“没错!干了!”
“我乌桓部,愿随大王,马踏秦关!”赫连圭也站了起来。
剩下的羌王和氐王对视一眼,也齐齐表态。
“好!”
拓跋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再次走到地图前,又从怀里掏出一卷更小的兽皮。
“这是我派人花了数月时间,牺牲了上百个好手,才换来的大秦的边官详图。”
他将兽皮展开,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每一座城池的驻军数量,每一个关隘的兵力部署。
“三日后,月黑风高之夜。”
“我们就撕开秦国的第一道口子!”
“回去准备吧,告诉你们的族人,准备去中原,过好日子了!”
白怀月盘坐在木板床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就在他准备重新入定,搬运那微弱的内力时,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首次进入独立营帐,符合签到条件,是否进行签到?】
白怀月一怔。
签到?
这系统还有这功能?
“签到。”他心念一动。
【首次签到,触发百倍暴击!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卡:燕云十八骑!】
【燕云十八骑:传说中的幽燕铁骑,快如风,烈如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十八人,十八骑,十八柄弯刀,实力最低为四品巅峰,首领已半步踏入三品金刚境。对宿主绝对忠诚。】
白怀月呼吸一滞。
卧槽!
燕云十八骑?
这可是传说中以一敌千的顶级斥候部队,杀神中的杀神!
系统牛逼!
【燕云十八骑已投放,当前位置:宿主西北方向,四十七里外。】
一股奇妙的感应,出现在白怀月的脑海中。
他能清晰地“看”到,在遥远的西北方,有十八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强大气息。
他们,在等他。
白怀月翻身下床,抄起那把朴素的秦剑,掀开门帘就往外走。
一刻都等不了了。
营门口,两个守门士兵见到他,立刻站直了身子。
“白哥儿,这是要去哪?”
“随便走走。”
“哦,那您小心。”
士兵没有多问,更不敢阻拦。
开玩笑,这位可是能一剑吓跪五个百丈的狠人,他们躲都来不及。
白怀月出了营寨,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西北方大步流星而去。
他没有军马,任命也没下来,理论上不算擅离职守。
……
溪北村。
这是一个紧挨着草原的边陲小村,全村不过百十户人家。
往年胡人南下打草谷,这里总是首当其冲。
但今天,村民们面对的,是比胡人更让他们恐惧的存在。
十八个骑士。
他们骑着清一色的黑色骏马,身披黑甲,脸上带着遮住口鼻的黑巾,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
他们就那么安静地停在村口,不说话,也不动。
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煞气,隔着老远都能让人腿肚子发软。
村里的里正拄着拐杖,强作镇定地站在村口,身后是一群拿着锄头粪叉,满脸惊恐的村民。
“各位……各位好汉,不知来我们这穷乡僻壤,有何贵干?”
里正的声音都在发抖。
没人回答他。
那十八个骑士,就像十八座冰冷的雕像。
这种未知的压迫感,比胡人直接冲进来烧杀抢掠还要折磨人。
里正悄悄对身后的小儿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去通知驻军,自己则准备说些软话,拖延时间。
就在这时,那十八个骑士忽然齐齐调转了马头。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一个人。
所有人都朝着村口东边的土路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