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轻点!”时景初故意喊疼,“别把您长孙子再打残了!”
“浑小子!”时老爷子见时景初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老爷子是建国后第一批研究能源的科研人员,早年一心奔赴事业,对家庭没有过多关心,两个儿子均是自由发展。大儿子时长远年轻时去南方安家立业,顺风顺水挣得了偌大的家业,但家庭一直不和谐,夫妻二人的私生活乱如粗麻,鞭长莫及他没有能力干预,罪都让大孙子一个人受下了。二儿子时长路倒是踏实,没有花花肠子,但他从年少出国求学再到定居国外,二十几年间鲜少回家,和他说几句话还要提前约时间,小孙女从小吃洋餐说洋话,虽然没吃苦,却听说得了狂躁症,休学回国却也经常玩闹到不见人影。
老两口表面风光之下,实则遗憾颇多,普通人享受的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对他们来说是件憾事。
“你那祸害妈呢,她给你交代没?”老爷子再问。
“金翰进去了,这回牢饭管够。”时景初说:“我那亲妈正在和我那亲舅舅四处想办法捞他,捞去吧,看他们有多硬的手段。”
他从医院醒的那一刻,就布局让人把金翰犯的事一件件往外抖搂,证据材料他早准备好了,既然他没被弄死,那就继续battle。
他事故后住院时间跨度长,很多人都听见了风声,现在长瑞集团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内部人已经开始站队,都等着后戏。金成海前些天在董事会上放狠话,让他等着瞧,那他就等着瞧好了。
金瑞已经找过他好几次,他皆拒之不见,这个亲妈眼里从来没有他,他也当看不见。
“凡事差不多就行了,做绝了会遭反噬。”老爷子提醒他。
“老头儿,您就放心吧,您孙子命硬着呢。”
老爷子这回下狠劲扇他胳膊,“小子,满口命来命去的,可惜着点你这条小命!恶人自有恶人磨。”
时景初舔着脸陪笑,喝完茶,他就去机场赶飞机了,他原本也是下午看到时初一发网上视频,一时兴起落地京北,最后败兴而走。
这边,姜夏去文峰家吃火锅,肉卷和丸子类都是超市买的现成的,但土豆萝卜青菜需要洗需要切,姜夏自然的穿上围裙去厨房干。
文峰不大好意思,在旁边帮忙装盘。
“我今天刷到你们在科技展上的视频,人气好旺啊。”文峰说。
“时初一总是很多鬼主意。”姜夏笑,“她带了一箱子衣服道具,我被她按着头化妆。”
“你那样很好看。”文峰说,“你平常也可以学学化妆,自己自信些,别人也会对你的看法不一样。”
“我不太喜欢化浓妆,感觉皮肤被捂住了,很不舒服。”姜夏刮着土豆皮,说话声音不大,“我的工作也不需要好看,每天化妆费钱费时,我觉得简单干净就好,你喜欢看化妆的女孩子吗?”
“谁会介意自己的女朋友漂亮呢?”文峰反问。
“也是。”越漂亮的女孩越多男人喜欢,这就是化妆的原始意义。
和文峰相处三个月,她感觉她和他的距离越来越大,可能时间把最初的荷尔蒙冲淡,两人都回归了理性的程度。
谈恋爱就是这样吗?还是她和文峰是这样,越熟悉,吸引力越低,低到她和他吃火锅没有一点欢喜,心里满是被辣椒辣到口里溃疡的委屈。
她不知道文峰不愿意将就她,还是真的没发觉她吃不了太辣。
配着一盘生菜,姜夏勉强吃完这顿火锅,等她收拾完餐桌时,文峰已经在客厅点了香薰,拉下投影幕布,选好一部国外悬疑电影等她。
她不好打消他的兴致,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撑着眼皮陪他看。
文峰把沙发靠背调了调,“累吗?累了躺在这里看,沙发可以按摩。”
姜夏配合的躺下,文峰开动按摩功能,果然,很舒服,没几分钟她真睡着了。
但她睡得并不舒服,投影仪连接着音响,声效非常逼真,一直有种紧张感萦绕着她周边。
后来虚幻的感觉突然变得真实,她一下惊醒,她本能的喊:“你想干什么?”
文峰抽出刚围住她腰的胳膊,脸上暗沉下去,“对不起,又是我着急了。”
姜夏回过神来,觉得很抱歉,也向他道歉,“对不起......”
文峰没有像往常那样继续安慰她,他靠回自己的位置,把胳膊枕到脑后,一言不发的盯着幕布上正在播放的电影。
姜夏跟着默默的看电影,她知道她不应该警觉的跟阳台上的野猫一样,这种氛围下已经认定关系的男女朋友干点亲密的事很正常,可她却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