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妈王翠红打圆场：“盼盼一直在厨房干活，哪顾得上跟你打招呼。”
王翠红把姜夏拉到跟前的沙发坐下，上下打量她：“盼盼越来越出挑了，这皮肤细嫩的能掐出水似的，还以为你在中东晒成小黑人了呢。”
姜夏喊了声“小姨妈”，把胳膊从王翠红手中抽出来，她是真掐。
王翠艳扯第二颗葡萄，挑眉说：“听你妈说你那国企工作丢了，现在在京北打工，是吧？”
姜夏应了一声。
王翠艳继续说：“在外面混不好，早点回家嫁人吧，你读过大学，趁现在年轻可以拿出手跟人要彩礼。”
她转头看向王翠云：“姗姗没上大学，能找到出二十万彩礼的人家，盼盼这样条件的彩礼起码能到三十万，你没事别整天围着包子转，好好寻摸寻摸，抓紧时间给她找好婆家，到时收的彩礼不正好给你家姜旺娶媳妇嘛。不要像先前姜春出嫁那样犯蠢，只要八万八彩礼，还给她陪嫁了两万块的冰箱彩电洗衣机。”
王翠云听见这话，立刻调头问姜夏：“你在京北交男朋友没？”
姜夏此时脑袋胀疼，她没想这话题怎么就绕到她身上。
王翠云不耐，“问你呢？”
姜夏一言不发，站起身要上楼回房。
王翠艳歪在沙发上，毫不遮掩数落：“你摆脸给谁看，你妈是不是问到你的心坎里了？告诉你啊，别在外面胡搞瞎搞，要是有男朋友，一定要过我们才算数，若是当那赔钱货，看你爸妈不撕了你。”
王翠红也跟上：“这年头在外面上大学工作的女孩子，和男人同居堕胎是常事，盼盼这样出挑，指不定交过多少男朋友呢。还是我们姗姗听话，一直在我们身边看着，未开苞的花才值钱，残花败柳别说三十万，贴嫁妆钱也未必有人肯要。”
“小妹别得意太早，明天能不能成事还说不准呢，你家姗姗瘦得跟只麻雀似的，人家见了指不定还愿不愿意掏二十万彩礼。” 王翠云提高音量对王翠红，姜夏毕竟是她生的，
“二姐，你怎么能说我们家姗姗像麻雀？女孩瘦点怎么了，总比那些守不住身子的好。”王翠红也不势弱。
“姗姗前胸屁股瘦得跟块干木板，哪家好儿子见了能有兴趣，也就这超市家的木讷儿子，相了一部队的姑娘都没成，才找人打听到你家，你当是什么宝贝......“
“你住嘴！”王翠红脸上挂不住，嚎叫起来，“大姐，你快评评理！”
“我就说！”
......
一向嘴最利索的王翠云在自家主场吃不了亏，姜夏上楼，将这些扯不清的纷乱关在门外。
半夜，她订了第二天回京北的票。
家乡再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一早，姜夏将在县城买的一部新手机和一件旗袍裙放在二楼主卧，拎着箱子走出了包子铺。
王翠云仍然在楼下蒸包子，看见她在路边打车，骂道：“死丫头，待两晚就走，回来干什么？浪费路费！”
司机帮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坐在副驾上，她望了一眼包子铺的招牌“旺旺包子”。
这个家一直是姜旺的。
她从来就不应该有期待的。
回到京北，小长假还有两天，正好可以用来搬家。
姜夏在李亚楠的房子里收收拣拣，最后她的所有衣物只装了两个箱子，货拉拉都用不上，她一手一个箱子拖着，坐地铁搬到新租的单间。
陈青青因为拍婚纱照没有回家，这天正好闲着就来陪姜夏收拾房间。
于行给姜夏拉来一套书桌和书架，他们马上要搬进婚房住，婚房只有六十平，放不下他们在出租屋置办的家具。
于行来不及安装就被律所叫回去加班，姜夏和陈青青蹲在房间研究小半天，也没把书桌和书柜装明白。
“别弄了，等于行有空来装。”陈青青把螺丝刀一丢，揉着手指说：“男人的活就该男人干。”
姜夏也很挫败，不是板子不对就是孔不对，一直拧螺丝拆螺丝，手指上都磨了一个泡，“行吧，我们出去吃饭吧。”
姜夏带陈青青去附近吃米线，上次文峰带她吃过的那家，陈青青爱重口味的东西，正好让她感受下。
米线店位置有点隐蔽，陈青青环顾一圈问：“你刚搬来，怎么找到这里的。”
姜夏拉着陈青青找座位：“和同事来吃过一次，辣到灵魂出窍，你肯定喜欢。”
陈青青立刻狐疑：“男同事？”
“嗯。”
“帮你租房子的男同事？”
“嗯。”
“是不是有情况？”陈青青凑到跟前问，“又帮你租房，又带你出来吃东西，在追你？”
“不知道算不算。”姜夏小声说，她们之间一向没有隐瞒，她没有恋爱经验，跟陈青青坦白，“对我挺照顾，但没有挑明。”
“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就是了。”陈青青觉得有戏，“于行那时候也没有给我表白，但天天给我送早餐，陪我上自习，一个月开始牵我手，两个月就上嘴了。男人们都精着呢，不会白白对女人好。”
姜夏轻笑：“他快三十了，不是单纯的学生。”
陈青青呵呵笑：“成熟男人更精，你可当心点，别很快被他拐带上床，怎么也要相处几个月再说。”
“你说的没边儿。”
“姐教你好，男人是下半身驱动的生物。”陈青青凑近，“你看于行在外面正正经经的吧，我们刚住一起时他成天像一只发情的泰迪，那阵可苦了我。”
姜夏被她说的不好意思，“羞不羞？”
“姐传授你亲身经验，你可要认真听进去。”怕旁人听见，陈青青坐到她身边，“女孩第一次很珍贵，不要错付给人，以后会遗憾一辈子的。你这样清白干净的女孩，在男人眼里诱惑很大，你自己要把握好分寸。约会时，他说送你回家，你不要请他去你房间坐坐喝口水，坐坐一般很容易演化成睡睡；出去玩，一定要坚持开两间房，两张床的标准间千万不要，跟一张床没什么区别......”
陈青青真怕她吃亏，私房话说的露骨直白，姜夏后面都没耳听了，起身去点餐。一碗招牌米线，一碗骨汤米线，两人吃完六点多，陈青青抱怨米线太好吃，把她小肚子又撑出来了，姜夏听不得她念经，拽着她去逛超市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