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赵敏手里的通讯玉牌,蓝光刺得眼睛生疼。
进度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退,99%、98%、97%……数字跳得比心跳还快。
掌心的伦理篇经卷突然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铁,连带着经脉里的九阳真气都在翻涌——这经卷根本不是什么武学典籍,刚才净化朱子柳时我就该察觉的,那些本源能量里缠着若有若无的契约纹路,现在看来,它分明是某种系统的中枢。
无忌哥哥?赵敏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尾音,她另一只手攥着玉牌边缘,指节泛白,外卖系统绑定的是你穿越时的时空锚点,进度条重置意味着......
回归通道要重启。我替她把话说完。
喉咙突然发紧。
三个月前我还只是个送外卖的,现在成了明教教主,可这具身体里的记忆总在提醒我——我是张无忌,不是什么穿越者。
但此刻玉牌上跳动的蓝光,像根针戳破了所有自欺欺人。
针影有变化。周芷若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我转头看她,月光落在她眉峰,她指尖流转的数据流凝成细针形状,暴雨梨花针正悬在她掌心,原本银亮的针尖泛着暗红,像浸过血。
她垂眸盯着针影,眼尾的泪痣跟着轻颤,契约残响......在召唤谁。
我伸手触碰针尖,指尖刚碰到那缕暗红,就像被电了一下。
脑海里炸开一串乱码,夹杂着汝阳王之前用的契约符文——原来他所谓的,根本是这系统的残次品。
西域方向的节点数据在疯涨。赵敏突然把玉牌转向我,屏幕上的地图里,敦煌、于阗、龟兹的标记全在闪烁红光,像是某种机制被触发了。她的拇指快速划过玉牌,发间的珍珠步摇跟着晃动,无忌,你之前说伦理篇是仲裁者的工具......现在看来,它可能是重启系统的钥匙。
我捏紧经卷,最后一页的二字在月光下泛起涟漪。
小昭不知何时站到了我另一侧,她的金融圣火在掌心凝成橘色火苗,圣火纹在她颈间若隐若现——自从她觉醒圣殿审判长身份,这火就能燃烧武功价值,现在想来,或许也能烧穿契约。
构建伦理之网。我突然开口。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我。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用暴雨梨花针引契约能量,金融圣火做锚点,周姑娘的数据流当经纬。我转向周芷若,她睫毛轻颤,数据流在她指尖绕成小漩涡,你控制针影里的残响,我来引导经卷的本源能量。
她没说话,只是点头。
发间的木簪晃了晃,那是我去年在峨眉山给她刻的。
小昭的圣火突然腾起半尺高,火苗里浮现金色符文,是金融圣火特有的价值刻度。
她看向我,眼波像浸了蜜:需要我燃烧多少价值?
全部。我深吸一口气。
九阳真气在丹田运转,我把经卷抵在胸口,本源能量顺着经脉涌向指尖,触到周芷若的数据流时,那些暗红残响突然活了过来,像群被惊醒的红蝶,顺着针影往圣火里钻。
嗡——
祭坛石缝里的沙粒突然腾空,绕着我们三人旋转。
周芷若的数据流凝成银线,小昭的圣火化作金线,两种光在半空交织,织成张半透明的网。
网面上浮着密密麻麻的契约符文,有些是汝阳王用过的,有些我从未见过,其中一道亮得刺眼,像在回应什么。
管理员......不在人世。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头,丁不四正倚着祭坛石柱,他的瞳孔泛着浑浊的灰,那是初代教主记忆觉醒的征兆。
他抬起手,指尖划过空气,仿佛在触摸看不见的屏障,而在契约之中。
我浑身一震。
伦理之网突然剧烈震颤,金线银线纠缠得更紧。
我咬着牙调整九阳真气的频率,本源能量如潮水般涌出——既然管理员在契约里,那这网就能困住他的意识残留。
我大喝一声。
伦理之网骤然收缩,空气里响起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一道半透明的虚影在网中心浮现,轮廓是个穿玄色道袍的老者,眉眼间带着三分冷肃,七分疲倦。
他盯着我,嘴角扯出个嘲讽的笑:仲裁者?
倒真敢认。
我来问你。我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伦理的尽头,是秩序,还是自由?
虚影的表情突然凝固。
他抬手想要触碰伦理之网,指尖却被银线割出裂痕。你不会懂的......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这江湖的秩序,从来不是靠人心维系的。
话音未落,虚影地炸成千万碎片。
那些闪着金光的碎片像被风吹散的星子,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飞去。
赵敏的玉牌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她手忙脚乱地去按,抬头时脸色煞白:有枚碎片......进蒙古王城了。
我望着夜空中消散的碎光,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
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远处传来悠长的驼铃声。
小昭的圣火渐渐熄灭,周芷若的数据流缩回指尖,丁不四的瞳孔重新变成清亮的黑,他打了个哈欠,转身往祭坛外走:困了,回屋睡觉。
赵敏走过来,伸手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梢。
她的手很凉,却让我心里发烫。要去蒙古王城吗?她轻声问,眼尾微微上挑,是她故作轻松时的模样。
我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伦理篇在掌心重新变得温凉。
经卷最后一页的二字还在发光,像颗埋在土里的种子,即将破土而出。
真正的对决,才刚开始。我轻声说。
远处,蒙古王城的方向,传来低沉的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