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一下,崎岖的山路上,八路军战士沉默疾行。他们扛着步枪、机枪、迫击炮,身上挂满了手榴弹和子弹袋,脚步沉稳而迅速。“快,跟上,”
“注意隐蔽,”
钟伟和王山随着二旅主力,穿行在密林之中。钟伟一边走,一边对身旁的团长们交代:“告诉战士们,把裤腰带再勒紧点,水壶灌满,干粮省着吃,到达指定位置前,谁也不准生火,”
“旅长,放心吧,战士们心里有数。”四团长答道。
王山补充道:“到达集结地域后,各团立即构筑隐蔽工事,派出警戒哨,所有人员不得随意走动,确保防空防特。”
另一边,王坤的一旅也在紧张调动。他们需要先示弱诱敌,再迅速抢占关键要点。
“老李,”王坤对着一团长交代,“你们团负责第一波阻击,分寸要拿捏好,既要让鬼子觉得碰上了硬钉子,又不能把他们吓跑了。梯次配置,节节抵抗,把鬼子引进卧虎岗。”
“明白,旅长,保证完成任务,”
根据地内,民兵和游击队也活跃起来。夜晚,他们沿着公路埋设地雷,挖掘陷坑,破坏桥梁。白天,他们隐蔽在山林中,用冷枪骚扰敌人的行军队伍。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一名骑着马的鬼子军官应声落马。
“八嘎,有埋伏,”鬼子队伍一阵混乱,机枪盲目地向山林扫射。
而民兵们早已借着地形掩护,转移到了下一个伏击点。
张百川的指挥部前移到了一个靠近前线、但又极为隐蔽的山洞里。电台不断接收着各方的报告。
“报告,第三旅许旅长电,第七团已出发,”
“报告,第四旅吴旅长电,已与中路敌军先头部队交火,正按计划阻击。”
“报告,第五旅梁旅长电,昨夜成功破袭津浦线三段,炸毁铁轨十余处,鬼子军列瘫痪。”
“报告,第一旅王旅长电,诱敌部队已与北路敌军接触,正按计划后撤。”
张百川举着望远镜看向远方,黎昱走到他身边,递过一支烟:“都安排下去了?”
张百川接过烟:“嗯。现在就看柳川悌这老鬼子,肯不肯乖乖钻进咱们给他准备的这套大网了。”
北路,鬼子坦克和装甲车碾过被民兵破坏后又由工兵勉强修复的道路,速度缓慢。步兵们扛着装备,在军官的催促下,疲惫地行进。不时响起的冷枪和路边爆炸的地雷,让队伍的气氛更加紧张。
一辆装甲车内,第59旅团长柳川悌看着地图,参谋在一旁报告:“旅团长阁下,先头部队再次遭遇小股敌军阻击,对方抵抗顽强,但正在后撤。根据情报和对方抵抗强度判断,应是八路军山东军区部队,其主力正收缩向沂蒙山区核心防御。”
柳川悌冷哼一声:“哼,企图依托山区负隅顽抗吗?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咬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逃进深山,”
“可是,旅团长,”参谋有些担忧:“沿途土八路的骚扰非常频繁,道路破坏严重,部队疲惫,是否让士兵们休息一下…”
“不行,”柳川悌打断他:“土桥司令官阁下要求我们速战速决,我们必须在中国军队主力反应过来之前,摧毁他们的指挥中枢和兵工厂,这点困难,难道就能阻挡帝国勇士的步伐吗?”
“嗨依,”
鬼子队伍继续艰难地向前推进。先头部队在王坤一旅的巧妙引诱下,一步步接近卧虎岗。
与此同时,钟伟的二旅,许友带来的三旅七团,以及军区直属炮兵,已经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预设阵地。
战士们趴在山石后面,灌木丛中,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目光盯着山下那条越来越近的“鬼子方阵”。
指挥部里,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参谋接起电话,听了片刻,立刻向张百川报告:“司令员,一旅报告,敌军先头部队一个大队已通过卧虎岗,其旅团主力大部正在进入伏击圈,柳川悌的指挥所就在队伍中后段,”
张百川抓起通往炮兵阵地的电话:“我是张百川,所有炮兵,目标卧虎岗至新官庄山谷,鬼子行军纵队,五发急速射,开炮,”
下一刻,火炮的呼啸声划破天际,
“轰,轰,轰,轰,”
密集的炮弹砸进鬼子的行军队伍,瞬间整条山谷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鬼子队列被炸得人仰马翻,坦克和汽车燃起熊熊大火,残肢断臂和武器零件被抛向空中。
“八嘎,是炮击,我们中埋伏了,”
“隐蔽,快隐蔽,”
“医务兵,医务兵,”
鬼子队伍陷入一片混乱。
炮火刚刚开始延伸,卧虎岗方向就传来了喊杀声和密集的枪声。王坤的一旅迅速冲下山岗,以凌厉的攻势直扑刚刚通过卧虎岗的鬼子先头部队,并迅速构筑阵地,死死封住了山谷的入口。
“扎口袋了,”王坤看着山下被截断的鬼子先头部队,狠狠一挥拳。
同一时间,山谷东侧,钟伟放下了望远镜:“司号员,吹冲锋号,全体都有,跟我冲下去,剁了这帮狗娘养的,”
“嘟嘟嘟嘟嘟嘟”
激昂嘹亮的冲锋号响彻山谷,
“杀啊,”
“消灭小鬼子,”
潜伏已久的二旅战士们从山林中扑向已经被炮火打得晕头转向的鬼子主力纵队。机枪喷吐着火舌,手榴弹落入敌群,战士们挺着刺刀瞬间就将鬼子队列冲得七零八落。
“打,给我狠狠地打,”一名战士抱着一挺轻机枪,对着下方拥挤的鬼子猛烈扫射。
王山则指挥着部队,重点攻击鬼子的炮兵阵地和坦克。“爆破组,上,炸掉那几辆铁王八,”
山谷里,枪炮声、喊杀声响成一片。鬼子虽然遭遇突袭,损失惨重,但毕竟训练有素,基层军官很快组织起抵抗,利用坦克和残存的火力点负隅顽抗。
“报告旅团长,我们遭到八路军主力伏击,先头部队被截断,后卫遭到猛烈攻击,我军被分割成数段,”参谋满脸硝烟,惊慌地向柳川悌报告。
柳川悌躲在装甲车后面,看着周围一片混乱的景象,脸色铁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八路军竟然敢集中主力,在这条看似平常的山谷里对他一个齐装满员的旅团发起围歼战。
“顶住,命令各部向我靠拢,命令战车中队,向前突击,打开通道,”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几辆鬼子坦克试图强行冲击一旅在卧虎岗的封锁线,但很快陷入了反坦克壕和密集的反坦克火力网中。
“轰,”一辆坦克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集束手榴弹炸断了履带,瘫在原地。
山谷内,短兵相接更加惨烈。
“二班长,右边机枪,”
“手榴弹,掩护我,”
“小鬼子,我日你祖宗,”
战士们与鬼子绞杀在一起,张百川在指挥部里,不断接收着战报。
“报告,二旅已成功将敌主力分割成三段,”
“报告,一旅击退敌军坦克两次反扑,牢牢扼守卧虎岗,”
“报告,三旅七团投入战斗,正猛攻敌军后卫,”
“报告,敌军指挥系统混乱,正在收缩兵力,企图固守待援,”
张百川下达命令:“各部队注意,不要给敌人喘息之机,压缩包围圈,彻底歼灭被围之敌,告诉钟伟、王坤、许友,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看到柳川悌的旅团旗,”
他对黎昱和陈榘说道:“战斗比预想的还要顺利,柳川悌这只老乌龟,已经被我们牢牢按在锅里了。接下来,就是看咱们的牙口够不够硬,能不能把他连壳带肉一起嚼碎了,”
黎昱看着地图上逐渐缩小的包围圈,感慨道:“这一仗要是打好了,足以震动山东,”
陈榘则提醒道:“司令员,政委,我们还是要密切关注中路和南路敌人的动向,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拼死来援。”
张百川点点头:“放心,吴可华和梁初不是吃素的。现在,就看咱们这锅‘炖王八’,什么时候能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