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来第三旅旅长王振兴奋的报告:“司令员,矿区办公大楼拿下来了,小林那老鬼子切腹了,井陉煤矿,现在是我们的了,”
张百川紧握话筒的手指微微松开,但他语气依旧沉稳:“打扫战场,清点缴获,统计伤亡。立刻组织兵力,依托鬼子原有的工事,构筑防御阵地,重点是东面和北面,防止鬼子反扑,”
“是,我马上安排,”
放下电话,张百川看向身旁的罗政委、萧参谋长和吕正:“煤矿拿下了,鬼子丢了这么重要的能源基地,绝不会善罢甘休。”
罗政委点头:“是啊,接下来必然是一场恶仗。部队连续作战,需要休整,但鬼子恐怕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萧参谋长走到地图前,指着井陉周边:“必须立刻调整部署。第三旅、第四旅经过攻坚,伤亡不小,需要作为预备队休整补充。守备煤矿的任务,我看可以交给伤亡相对较小的第五旅,再从第六旅抽调一个团加强。第一旅、第二旅继续在外围担任阻击任务,但阵地需要前移,构筑更纵深的防御体系,梯次配置兵力。”
“我同意参谋长的意见。”吕正接口道:“另外,矿区刚刚拿下,里面人员复杂,还有不少原来的伪职员和矿工,肃清残敌、稳定秩序也很关键。我建议从军区直属队抽调部分政工人员和侦察兵,配合第五旅进行清理和甄别,防止鬼子特务破坏。”
张百川仔细听着,果断下令:“就按这个思路办,命令:第五旅旅长胡才,立即接替矿区防务,第六旅732团划归其指挥,完成主要防御方向的工事加固和火力配系,第一旅、第二旅,向前延伸阻击阵地,扩大防御纵深,骑兵旅向矿区西北方向机动,保持警戒,随时策应,”
他停顿了一下:“告诉所有部队,从现在起,我们的任务从进攻转为坚守,要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井陉,没有命令,谁也不许后退一步,”
“是,”
命令迅速传达。刚刚经历血战的井陉煤矿,战士们来不及庆祝胜利,又投入了更加紧张的战备工作。搬运沙袋,加固工事,修复被炮火摧毁的碉堡,设置雷区、铁丝网……所有人都明白,鬼子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果然,仅仅两天后,坏消息就传来了。
“报告,阳泉方向发现鬼子大规模集结,兵力至少一个旅团,配属炮兵,正沿正太路向井陉扑来,”
“报告,太原方向也出动了鬼子,先头部队已经越过寿阳,兵力不详,但规模不小,”
萧参谋长拿着刚收到的电报,眉头紧锁:“司令员,鬼子来得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狠,看这架势,是下了血本要把煤矿夺回去。”
张百川冷哼一声:“来了就好,就怕他们不来,命令第一旅许达,第二旅彭辉,依托有利地形,节节阻击,消耗敌人,把鬼子给我牢牢挡在矿区外围,”
他转头对罗政委说:“老罗,矿区内部的稳定和后勤保障是关键,绝对不能乱。工人要组织起来,恢复生产暂时不谈,但要保证基本秩序,配合部队防守。”
“放心,矿区工委的同志已经在做了。工人护矿队也组织起来了,协助部队巡逻警戒。”
吕正补充道:“内线传来消息,鬼子这次下了死命令,要不惜代价夺回井陉。带队的是个叫中村的旅团长,是个死硬分子。”
“管他什么中村山村,”张百川目光冷峻:“到了井陉,就得让他碰得头破血流,”
井陉矿区外围,第一旅阻击阵地。
旅长许达趴在掩体里,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远处扬起的尘土。黑压压的鬼子队伍,在几辆装甲车的引导下,正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
“狗日的小鬼子,来得还真快,”许达啐了一口:“告诉各团,沉住气,把鬼子放近了再打,炮兵,瞄准了鬼子的步兵集群和装甲车,听我命令开火,”
鬼子的炮火准备开始了,炮弹呼啸着落在八路军阵地上,掀起漫天尘土。但战士们早已隐蔽在坚固的工事里,伤亡不大。
炮火延伸后,鬼子的步兵在机枪掩护下,嚎叫着发起了冲锋。
“打,”许达一声令下。
第一旅的阵地上,轻重机枪、步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弹雨扫向冲锋的鬼子。冲在前面的鬼子如同割麦子一样倒下。
八路军的炮兵也开始还击,炮弹准确地落在鬼子的进攻队形和后续跟进的炮兵阵地上,炸得鬼子人仰马翻。
鬼子依仗火力优势和兵力充足,连续发动波浪式的冲锋。第一旅的战士们顽强阻击,阵地前躺满了鬼子的尸体,但八路军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加。
“旅长,一团三营阵地被鬼子突破了一个口子,”
“命令预备队一连,给我反冲击,把口子堵上,告诉三营长,丢了阵地,提头来见,”许达眼睛通红地吼道。
类似的场景也在第二旅的阻击阵地上演。彭辉指挥部队,利用地形,顽强地抵挡着来自太原方向的鬼子援兵。战斗异常惨烈,许多阵地反复易手,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消息传到军区指挥部,罗政委面露忧色:“老张,外围阻击部队打得很苦,伤亡不小。是不是让第三、第四旅上去替一下?”
张百川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第一旅、第二旅他们还能顶住,现在就把预备队用上去,后面更艰难的时候怎么办?告诉许达和彭辉,必须再给我顶住至少三天,”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井陉煤矿的核心区域:“矿区内部的防守是重中之重。命令第五旅胡才,把工事再加固一遍,特别是可能被鬼子利用的薄弱环节。要把矿区变成一个堡垒,让鬼子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激烈的阻击战持续了两天。鬼子未能突破八路军外围防线,但第一旅、第二旅也确实到了极限,伤亡超过了三分之一。
张百川看着战报,知道是时候动用手里的预备队了。
“命令:第三旅接替第一旅西线防御,第四旅接替第二旅北线防御,第一旅、第二旅撤至二线休整补充,作为总预备队,”
生力军的加入,让摇摇欲坠的防线再次稳固下来。鬼子连续进攻受挫,锐气已失,攻势渐渐缓和,双方进入了残酷的阵地对峙阶段。
然而,张百川心里清楚,这暂时的平静,恐怕是大战来临的前兆。鬼子绝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一定在更疯狂、更凶猛的反扑。井陉煤矿,这块到嘴的肥肉,已经卡住了鬼子的喉咙,他们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要把它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