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官员们的事务,白洛恒又叮嘱道:“如今形势危急,大家务必每日向我汇报进展,若有延误或敷衍了事者,休怪本刺史无情。都下去吧。”
官员们退下后,白洛恒独自站在大堂,望着空荡荡的四周,
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一番整顿能让朔州尽快恢复生机,有足够的力量抵御即将到来的大战。
同时,也希望漠北大军的行军速度并没有如此之快……
一夜过去,清晨的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朔州城的大街小巷。
白洛恒早早便在大堂等候李进。不多时,一名身材壮硕的将领大步走进大堂
他神色略显憔悴,眼神中透着疲惫与迷茫,见到白洛恒,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李进,见过白大人。”
白洛恒打量着李进,见他虽神情萎靡,但身形挺拔,站姿沉稳,便知此人并非庸碌之辈。
他起身扶起李进,说道:“李将军请起。如今朔州形势严峻,本刺史初来乍到,还需将军多多支持。”
李进苦笑一声,说道:“大人言重了。末将无能,未能在将军战死后稳定住军心,致使如今军中士气低落,还望大人恕罪。”
白洛恒拍了拍李进的肩膀,说道:“李将军切莫自责。前任将军战死,对军心打击甚大,这并非你一人之过。如今燕然人压境,我们没有时间自责,当务之急是重振军心,提升战力。”
李进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看着白洛恒,问道:“大人有何良策?”
白洛恒并未正面回答,反而是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们朔州都督何在?怎么昨日以及今日都不见他?”
提到此事,李进眼神立刻飘离起来,神色之中又似乎带有些许慌乱。
“请大人恕罪,陈都督前几日有要事,所以出门一趟,至今还未回来?”
“漠北大军即将冒犯之际,你们都督作为朔州官员之首,竟玩忽职守,究竟是何等大事,需要出门?”
白洛恒疑惑之中,带着些许愤怒。
“这……末将实在不便透露!”李进抱拳说道。
白洛恒心底暗自冷笑,看来这些朔州的官员是对自己这个新上任的朔州刺史轻视。
但他也明白此时没有必要深根问刨的去追究,只是神色凝重,说道:“如今,想要加强朔州城,便只能亲自鼓舞士气,让将士们重拾信心。同时,将军要重新整顿军纪,加强训练。另外,我会想办法解决粮草和兵器铠甲的问题,让将士们无后顾之忧。”
李进点头称是,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只是如今军中人心惶惶,要想短时间内重振士气,谈何容易。”
白洛恒微微一笑,说道:“李将军,军心士气,重在鼓舞。我有一计,或可一试。”
说罢,他凑近李进,低声说了一番。李进听后,眼中露出惊喜之色,说道:“大人此计甚妙,末将这就去准备。”
李进离开后,白洛恒又陷入沉思。看来要守住朔州,仅仅整顿官府和军队还远远不够,还需解决诸多难题。
但现在目前,自己似乎有一件事情要处理的更加重要,那就是如何让这群朔州官员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或者说让他们听从于自己……
次日,白洛恒便接到了一副如今朔州城的人手安排情况。
望着地图上的军事防御以及人手安排情况,白洛恒神色瞬间凝重。
他指着朔州城最为重要的北门道:“北门作为朔州城直面漠北的首冲之地,防御却如此薄弱,一旦燕然人到达漠南之后,全力攻打此处,后果不堪设想。李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李进面露惭色,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北门地势开阔,易攻难守,前任将军战死后,军中兵力折损不少,又一直未得到补充,实在是捉襟见肘,只能将更多兵力部署在相对易守的南门和西门,北门这边便显得有些单薄了。”
白洛恒望着地图上仅存的朔州城三万兵力,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不行,北门必须加强防御。传令下去,从东门和西门各抽调两千兵力支援北门,同时在北门增设拒马、鹿角等防御工事,深挖壕沟,多备滚木礌石。”
李进面露难色:“大人,南门和西门兵力抽调后,那边的防御……”
白洛恒目光坚定:“我明白你的担忧,但北门若破,朔州危矣。东门和西门虽也重要,但相比之下,北门才是重中之重。你去安排,务必在三日内完成北门防御的加强。”
李进不敢违抗,只得领命:“是,大人!末将这就去办。”
白洛恒又看向地图上的粮草储备点,问道:“粮草储备情况如何?能否支撑长时间的守城之战?”
李进回道:“大人,如今城中粮草储备,若按照正常消耗,勉强能支撑半年。但一旦战事爆发,将士们日夜备战,百姓也需安抚,消耗必定大增,恐怕撑不了太久。”
白洛恒心中一沉,粮草乃是守城的关键,绝不能掉以轻心。
他思索片刻后说道:“一方面,让负责粮草的官员精打细算,严格控制每日消耗;另一方面,立刻派人去周边郡县求援,请求他们支援粮草。另外,组织百姓在城内及周边开垦荒地,种植一些生长周期短的作物,以备不时之需。”
李进应道:“末将领命。只是周边郡县是否愿意支援,还未可知。”
白洛恒冷哼一声:“我会修书一封,阐明朔州的重要性以及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若还顾全大局,想必不会坐视不理,若是他们不肯支援,我们便亲自上报朝廷。”
安排完军事防御和粮草事宜,白洛恒又想到了城内官员的态度问题。
若不能让这些官员真心归服,齐心协力,朔州终究难以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