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菲斯联邦快递论坛球馆，今夜的空气像浸了汽油的棉线——一端是蓝色人浪烧起来的狂热，另一端是总决赛2-2平悬着的焦虑。天王山，赢的人踩住冠军奖杯的边缘，输的人要把之前拼回来的一切再赌进去。看台上每面灰熊队旗都抖得发颤，球迷喊哑了嗓子，连卖爆米花的小贩都攥着塑料袋，眼睛钉在球场中央。
更衣室里静得能听见球鞋粘地的声响。G4扳平比分的那股冲劲早沉了底，现在剩下的全是实打实的敬畏——没人敢想输，更没人敢松劲。胡比·布朗教练拄着战术板，老花镜滑到鼻尖，目光扫过一张张紧绷的脸，最后停在林凯和加索尔身上。他喉咙里像卡着砂纸，开口时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砸在地上：“上一场我们偷了条命，把系列赛拽回这里，但这不够。沙克和德维恩今晚要咬人的，他们会比前四场都狠——我们要做的，就是比他们更硬，硬到让他们咬不动。”
“扞卫主场！”加索尔突然低吼，拳头砸在衣柜上，眼里的火快烧出来。
“扞卫主场！”其他人跟着喊，声浪撞得更衣室顶的通风口嗡嗡响。林凯攥紧拳头，指尖嵌进掌心——G4最后那记绝杀投进时的沸腾还在耳边，但他清楚，热火的反扑绝不会是小雨，是能淹了场子的海啸。
跳球哨响的瞬间，奥尼尔跟座山似的压在篮下，指尖把球拨给韦德的那一刻，灰熊队像上满的发条突然绷开。加索尔贴着奥尼尔的腰，胳膊肘顶得发僵，哪怕被顶得往后趔趄，也死死卡着位置不松；巴蒂尔和波西盯着韦德，只要他一抬步，两人立刻夹上去，轮转快得没给留半点空隙。
热火第一次进攻，韦德低着头往禁区冲，巴蒂尔没退，迎着他就站上去——“嘀！”进攻犯规的哨声落，巴蒂尔被撞得晃了晃，却先举起手朝看台比划。蓝色人浪瞬间炸了，喊叫声差点掀了球馆的顶。
灰熊转守为攻，林凯借着加索尔的掩护往弧顶带，刚抬手就引过来两个防守人。他手腕一翻，球从背后甩出去，正好砸在空切的加索尔手里。加索尔被补防的人贴住，没贪功，手腕一送把球分到了底角——米勒早架好了姿势，接球、起跳、出手，篮球擦着篮筐落网，三分命中！记分牌跳成3-0，米勒捶了捶胸口，往队友堆里跑。
第一节成了硬碰硬的绞杀。每一次运球都要撞开胳膊，每一次投篮都得顶着封盖。奥尼尔在篮下还是能转身勾手，但加索尔总贴着他的腰，队友补防来得快，他没法像G2、G3那样随便碾着打；韦德突了三次，两次被波西断了传球路线，一次被巴蒂尔封了篮下。比分咬得死死的，11-10，13-15，19-19，最后十秒林凯突破分球给篮下的洛伦岑·赖特，后者勾手命中，首节结束，灰熊21-19，就领先两分。
第二节轮换上来，邦奇·威尔斯成了刺头。他不绕掩护，低着头就往热火内线冲，撞开防守人就上篮，被包夹了就把球往天上扔——要么造犯规，要么给队友喂机会。热火这边“白巧克力”威廉姆斯站出来，连续两个背后传球撕开防线，带着替补打了波7-0，反过来领先3分。眼看半场要被压着，林凯在最后二十秒持球，运球到罚球线附近，迎着防守人突然急停，手腕轻抖，球压着哨声落网。45-43，灰熊把优势又抢了回来。
下半场刚开打，气氛就变了。热火队的动作明显大了，推搡、拉拽藏在对抗里，裁判的哨子吹得断断续续，比赛被切得七零八落。奥尼尔像是被惹毛了，在篮下接球就往起扛，加索尔贴着他防，刚抬手就被吹了犯规——第四次！裁判手势举起来的时候，加索尔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最后还是咬着牙走下场。
内线少了支柱，灰熊立刻陷了麻烦。热火趁势打了波8-0，比分一下拉开到58-50。看台上的欢呼声弱了，有人攥着球衣，脸绷得发白。
就在这时候，林凯站了出来。他在弧顶接球，面对两个人的包夹，突然后撤步拉开距离，起跳时身体都歪了，却把球稳稳投进——三分命中，53-58。紧接着他又断了威廉姆斯的传球，运球快攻，到篮下晃开补防，挑篮得手；下一回合又借着掩护突到禁区，吸引防守后分球给米勒，米勒三分再中。不过半节，林凯一个人拿了7分，还送了个助攻，硬生生把比分咬回到69-70。三节结束，热火就领先1分，林凯单节12分，球衣后背全湿透了，喘着气扶着膝盖，却没敢松劲。
第四节成了生死局。加索尔重新上场，可身上背着四次犯规，防守时不敢全力贴上去。奥尼尔在篮下更肆无忌惮，接球就往起扛，连续两次强打得手；韦德也找到了节奏，突破分球、急停跳投，连着拿了5分。灰熊这边全靠拼，巴蒂尔为了断球摔出边线，波西被撞得嘴角流血，林凯在中间穿针引线，一会儿分球，一会儿自己突，硬是把比分咬到88平。最后三分钟，球馆里静得能听见心跳声，每个人都盯着场上，连呼吸都放轻了。
热火进攻，韦德持球突破，眼看要冲进禁区，突然把球分到外线——安东尼·沃克接球就投，三分砸在篮筐上弹了出来！长篮板往边线飞，林凯和韦德同时冲过去，两人几乎同时扑在地上，手都往球上抓。林凯指尖先碰到球，猛地往波西那边拨，可韦德收不住身体，整个人压在了林凯的左腿上。
“呃啊——”一声闷哼从林凯喉咙里挤出来，他抱着左脚踝，整个人蜷在地上，脸色瞬间白得像纸，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滚，砸在地板上。
队医和队友立刻围上去，加索尔单膝跪在旁边，声音都抖了：“怎么样？能动吗？”波西站起来，指着韦德冲裁判喊，脸涨得通红。看台上彻底静了，没人喊，没人动，只能看见林凯咬着牙，手死死攥着脚踝，指节都泛了白。
队医蹲在地上摸了摸他的脚踝，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对着场边比了个换人的手势。担架车推过来的时候，林凯突然撑着胳膊坐起来，摇了摇头。最后他在队医和加索尔的搀扶下，单脚跳着往球员通道走。经过通道口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球场，眼里全是不甘，还有没藏住的痛苦，最后还是被队友扶着，慢慢消失在通道里。
核心没了，灰熊队像被抽走了主心骨。剩下的人还在拼，加索尔顶着犯规风险往篮下冲，巴蒂尔拼到六犯离场，可士气散了，实力也差了一截。奥尼尔在最后一分钟连得4分，把比分拉开到94-90。终场哨响的时候，灰熊队的球员站在场上，没人动，就看着热火队的人在旁边庆祝，联邦快递论坛球馆里，只剩下压抑的沉默。
赛后新闻发布会，胡比·布朗教练坐在台上，脸色铁青，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初步诊断，林凯左脚踝严重扭伤，还有韧带损伤——赛季报销，剩下的比赛他打不了了。”
消息一出来，整个篮球圈都炸了。孟菲斯的夜空中像压了层厚云，连街灯都显得暗沉沉的。那个一路带着灰熊创造奇迹的“幽灵”，在最关键的时候，把翅膀折在了天王山。
总比分2-3落后，核心赛季报销。灰熊的总决赛之路，看起来已经走到了头。可谁也说不准——那些拼到最后一秒的人，就算没了主心骨，会不会用另一种方式，把这场悲壮，接着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