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二年十二月廿三 申时
陆家旧宅庭院
入冬的第一场雪,终于在腊月廿三这天落了下来。雪花像撕碎的棉絮,慢悠悠地从天空飘下,不到半个时辰,就给庭院里的竹苗、青砖、石桌都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青珩穿着厚厚的棉袄,戴着虎头绒帽,正趴在窗边,小手指着窗外的雪花,眼睛亮晶晶的:“娘,雪好白,像天启海边的浪花!”
陆珩真坐在暖炉旁,手里缝着一件新的棉背心,闻言笑着抬头:“等雪停了,娘带你去院子里堆雪人,再给雪人插上你从天启带来的贝壳,让它也‘见过’大海。”
“我也要来!” 墨青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顶着一身雪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寒气,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盒,“天启的渔民听说宣德下雪了,特意让我带来些海产干货,还有他们自己晒的鱼松,说给青珩补身体。”
青珩立刻从窗边跑过来,踮着脚想打开木盒。墨青芜弯腰将盒子放在桌上,掀开盖子 ,里面装着晒干的鱿鱼、虾米,还有一小罐金黄的鱼松,空气中瞬间弥漫开大海的咸香。“渔民们说,冬天出海的鱼少,这些干货能存很久,让我们慢慢吃。” 墨青芜拿起一小勺鱼松,递到青珩嘴边,“尝尝,比宣德的肉松更鲜。”
青珩尝了一口,立刻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吃!墨姐姐,我们也给天启的渔民送些东西吧!” 陆珩真笑着点头:“早就准备好了。福伯昨天刚做了很多芝麻糖和花生糕,都是宣德的特色,我们装些进去,你让墨家子弟帮忙送到天启。”
说话间,福伯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走进来,给三人各递了一碗:“夫人,墨姑娘,小少爷,喝碗姜茶暖暖身子。外面雪下大了,刚才我去巷口看,王阿婆正帮着邻居扫雪呢。”
青珩捧着姜茶,小口喝着,突然想起什么,对陆珩真说:“娘,我们也去扫雪吧!王阿婆年纪大了,我们帮她扫。” 陆珩真放下手中的针线,摸了摸他的头:“好啊,等我们喝完姜茶,就去院子里和巷口扫雪。”
喝完姜茶,三人拿着扫帚和簸箕走出房门。庭院里的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 “咯吱” 作响。青珩学着陆珩真的样子,用小扫帚轻轻扫着竹苗周围的雪,生怕积雪压弯了新抽的嫩芽。墨青芜则负责扫院门口的路,她的动作利落,很快就扫出一条干净的小道。
巷口的王阿婆正吃力地推着雪铲,看到三人走来,连忙笑着打招呼:“青珩娘,墨姑娘,你们也来扫雪啦?快别累着,这点雪我慢慢扫就行。”“阿婆您歇着,我们来帮您。” 陆珩真接过雪铲,墨青芜和青珩也拿着扫帚过来帮忙。街坊们看到这一幕,也纷纷拿出工具,加入扫雪的队伍 —— 原本冷清的巷口,因为一场雪,变得热闹又温暖。
扫完雪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福伯早已生好了暖炉,客厅里暖融融的。墨青芜打开时空共鸣镜,联系天启的墨家子弟:“我们准备了宣德的芝麻糖和花生糕,麻烦你们送到渔村,给渔民们尝尝。” 镜面那头传来回应:“放心吧,我们马上就去!对了,渔村的孩子们听说青珩小少爷喜欢贝壳,特意捡了很多彩色的贝壳,让我们下次带给你。”
青珩凑到镜前,听到 “彩色贝壳”,立刻兴奋地挥挥手:“谢谢你们!我也给你们准备了芝麻糖!” 镜面那头的墨家子弟都笑了,连连说 “谢谢小少爷”。
暖炉里的炭火 “噼啪” 作响,陆珩真拿出芝麻糖,分给墨青芜和青珩。青珩咬着甜丝丝的芝麻糖,看着窗外的雪景,突然说:“娘,墨姐姐,我知道牵挂是什么了。” 两人同时看向他,青珩小脸上满是认真:“牵挂就是,天启的渔民给我们送鱼松,我们给他们送芝麻糖;就是他们记得我喜欢贝壳,我记得他们喜欢吃甜的。”
墨青芜眼中泛起暖意,轻声说:“宝宝说得对。牵挂就是双时空的人,心里都想着对方,都记着对方的好。而守护,就是把这份牵挂藏在心里,让大家永远都能互相惦记,互相温暖。”
陆珩真点头,给青珩添了一块芝麻糖:“快过年了,等雪停了,我们可以请王阿婆和街坊们来家里吃年夜饭,再通过时空共鸣镜,和天启的渔民们一起过年。” 青珩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我要和天启的小朋友一起看雪,一起吃饺子!”
夜色渐深,雪还在下,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客厅里的暖炉泛着红光,芝麻糖的甜香、姜茶的暖意、还有时空共鸣镜里偶尔传来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最温暖的冬日画面。
青珩靠在陆珩真怀里,渐渐有了困意,小手里还攥着一块没吃完的芝麻糖。他梦见自己和天启的小朋友一起在海边堆雪人,雪人身上插满了彩色的贝壳,周围飘着红色的枫叶,娘和墨姐姐站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 ,那是双时空最美好的样子,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守护。
窗外的雪还在飘,落在竹苗上,落在院墙上,像给整个世界盖上了一层温柔的被子。而陆家旧宅里的温暖,却穿透了风雪,与天启的灯火遥遥相望,诉说着双时空永不消散的牵挂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