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祁省长邀请他留下来吃饭?
马志杰连忙摆手,脸上惊喜和感激的笑容:“不用、不用麻烦了祁省长。”
“您公务繁忙,好容易才回趟家,我们就不打扰了。”
“而且我还得赶紧回去研究方案,争取早日把策划书做出来。” 说着,还给旁边的王局长和刘书记使眼色。
两人也立刻心领神会,纷纷附和:“对对对,祁省长,我们准备回去后马上落实!”
马志杰心底门清:领导留你吃饭是在跟你客气,你要是真留下就是你不懂事了。
祁同伟本来也是提醒两人差不多到点,你们可以回去了,于是点点头:“也好,工作要紧。那就不留你们了。”
晚饭时分,屋里菜香四溢。
祁母亲自下厨,将下午钓的石斑鱼先放油里煎到通透,再烹入酱油料酒红烧;
鸡块炒板栗,还有自家地里刚摘清炒时蔬,再配个番茄蛋汤,丰盛又量大,吃的祁同伟很是过瘾。
吃得差不多了,祁母放下碗筷起身:“你们慢慢吃,我去把那几只鸡和猪给喂了。”
祁同伟看着母亲略显佝偻的身影,心里微酸,劝道:“妈您还折腾那些干啥?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声不就得了?”
“你个傻...”
祁母闻言,下意识就想脱口而出“你个傻孩子”,随即又想到自家儿子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而是出息了,当上了比县令还要大很多的大官。
随即改口:“你妈不养鸡不养猪你上哪儿吃这么新鲜的肉去?”
“买的那些猪肉鸡肉,谁知道吃什么长大的?”
说到这儿祁母还嫌弃地摇了摇头。
“明早我喊杀猪匠过来,把圈里那头猪宰了,你回去的时候带两刀五花肉,再带两条腌好的条肉,自家养的吃着放心。”
“那成,您跟爸操劳了大半辈子,让你们彻底闲下来估计也不自在。”
“以后少养点,够咱自家人吃用的就行,别把自己累着。”祁同伟简单说道。
想养就养吧,不干农活,只专注自家的禽畜也不会太累。
他何尝没想过让父母享受清福?
之前他也曾把二老接去过京州,只是没住两天老两口就浑身不自在,吵着要回来,说在城里人生地不熟,连空气和水都比不上祁家村的甜。
自那次后祁同伟就明白了,强行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反而会是种折磨,倒不如顺其自然,让他们在自己的舒适区生活。
祁母出门忙活,祁同伟便陪着父亲聊天。
祁父不善聊天,祁同伟便多说些祁父感兴趣的话题——问他村里谁家小伙子娶新媳妇了,地里的收成怎么样,后山的竹林今年笋情如何……
生活需求方面祁同伟倒是没问,因为他知道只要他还在这个位置上,父母在乡里的生活就绝不会差。
即使偶有不长眼或想攀附的人上门打扰,也会有族老、村支书帮忙挡驾。
像“大衣哥”类似被乡邻骚扰的情形,是不可能会发生在他们家的。
毕竟有钱和有权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
过年的意义是什么?对于时下很多年轻人来说,或许是衣锦还乡,回家装逼;
对于那些上了年纪的父母,估摸便是看着自家孩子比别家更有出息、过得更好。
有时候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大抵还是会这么想的。
只不过祁同伟却早已经跳出了这个范畴。
对于他来说,过年回家,除了慰藉那一丝乡愁外,主要还是在于告诉父老乡亲们,同伟没变,依然还是那个记惦恩情、不忘来路的农家小子。
……
第二天一大早,祁家就开始热闹起来。
各式亲戚纷至沓来,大姨小姨,表哥表弟,大侄子小外甥女…
大家提着年货,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串门认人,联络感情的同时,也不乏有上门求情办事的。
面对这些请托,祁同伟虽然没再和以前一样的大包大揽,但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他也还是会应下。
人是有感情的,有感情就会有偏向有亲疏,这个观念,即使重活了一世后祁同伟也还依然坚守。
对于那些对他好的人,他觉得稍微偏向一点,是人之常情,也是应有之义。
在龙国这个人情社会,权力的小小任性才是正常。
那种一方面享受着权力带来的既得利益,另一方面却又极力标榜自己公平公正,又当又立之辈,才是真正应当被唾弃的。
来访的亲戚也很有讲究,都集中在了上午,然后赶在饭点前告辞离开。
吃完午饭,祁父放下碗筷问:“下午就得回了吧?”
祁同伟轻轻点头:“是啊,马上就到年关了,单位里离不开人。”
祁父看着祁同伟欲言又止,挣扎了一会儿后还是没憋住:“可以的话......还是得要个自己孩子,不然等以后老了.....”
谁说农村人就不懂政治了?
祁父也知道如今祁同伟官当大了,在家里说话能算数了,这才头次出言提醒。
祁同伟搭着父亲肩膀笑笑:“放心,明年就给您二老带个回来。”
“亲的,能上咱老祁家族谱的那种!”
祁父眼睛一亮,浑浊的眼珠也隐隐变得湿润...
在老一辈人的眼里。
有后,有时甚至比子女出息还更重要。(剧中也没显示祁同伟有兄弟,作者也不擅长写这些,就当他是独子了。)
稍适歇息了一下,祁同伟就准备出发了。
和祁父祁母待京州不适应一样,现如今的祁同伟待老家也同样是感到不适应。
倒不是说老家不好,而是如今祁同伟更习惯城市里的生活。
新鲜的猪条肉,两刀;
腌火腿,两条;
洗拔干净的大公鸡,四只;
还有收拾干净、煎透的石斑鱼一大袋。
这些都是父母给祁同伟准备带回去的土货。
......